第一一五章 率衆前來

當然,什麼事情都有一個過程。在葉天預想的結果來臨之前,霍英雄和對方那名六十多歲老頭的擂臺比鬥,卻是在所有人的關注下,正式擦出了火花。

其時,那老者顯然對霍英雄並不重視。畢竟相差一個等級,霍英雄在他眼裡不過就是一盤菜。

老者使用的武器是一把利爪,這種武器屬於奇門兵刃一類,再加上這老頭年紀雖大但是個頭卻小,因此他這武器才一亮出來,葉天就判斷出他應該走的是詭奇多變那一路。而這一種路數的武者,大多都非常陰恨刁鑽,換句話來說就是他們攻擊的方位往往出人意料,並且沾染上便是不死即殘的下場。

雖然葉天早先對霍英雄能撐一會極有信心,但看清楚這老者的路數,他卻又忍不住心生忐忑起來。他不是不熟悉霍英雄,而是太知道這傢伙很剛強的性格了。這一點從他遇到麻煩,爲了避免拖累到葉府從而果斷辭去護院一職的事情上來說,就足以印證出他的脾氣性格。

也正是因爲如此,葉天就有些擔心,霍英雄可能會無視趙小五的傳話,寧死不屈與這老頭正面硬憾。

事實亦然,當那老頭擎出鐵爪,兜頭兜腦向霍英雄襲來的時候,霍英雄只是眼色一冷,驀然朝側邊閃避一下後,便根本無視那老頭鐵爪的變化,舉刀直接劈向對方頸脖部位。這老頭在霍英雄閃避後變招所向,取得乃是霍英雄肩胛部位,而霍英雄這一刀,卻是根本攻其必救之處。

若是在此情況下,對方不撤爪回防的話,那麼以爪換刀之下,老頭當是再無倖免。而若是他此刻回爪格檔的話,霍英雄早已積蓄的氣勢便會毫無壓制的展開,縱使是對方境界高出他一階,在被他如此搶得先手之勢的情況下,要想扳回局面恐怕也不是三招兩式能夠實現的事情。

場外觀戰之人自然不無識貨者,頓時有不少人發出了喝彩之聲,趙小五等人更是歡聲雷動。

果然,面對這種要害被攻擊的情景,老者只能回爪防守。“叮”的一聲架過霍英雄的刀鋒後,老頭只聽到對方哈哈一聲大笑,隨即眼前的刀便像是被貫注了生命力一般,驀然間寒光滾滾鋒銳縱橫不說,並且刀勢也若疾落而下的瀑布般,令着老者只顧得上招架,卻哪裡還能抽得出空來還擊。

不過眼見出戰之人被霍英雄壓制,可對面那些人的士氣,卻並沒有任何低落。相反他們一個個看向霍英雄的眼神,就好象是看一個即將死亡之人一樣。畢竟相隔有一個階層的差距,縱然霍英雄佔據先手,那也只不過是一時之事,卻根本不可能一直持續到這場比鬥結束。

大抵在他們心中,霍英雄現在只是如同秋後的螞蚱,再沒有幾天可以蹦達。

其實從形勢上確實可以看出這點,雖然那老頭只能招架,但看起來卻是韌性十足,絲毫沒顯露出任何頹喪。而霍英雄雖然表面上壓制住了對方,但須知一個人的氣勢,絕對不可能長久保持在最顛峰的狀態,等他這股搶得先手的銳氣一散,他的攻勢必然會滯上一滯……

那時候,應該就是老頭的反擊之時。

而對方經過長時間的被壓制,肯定積蓄了無邊的戰意。這就好似一處即將爆發的火山,若其直接爆發出來,說不定危害還並不太大,但若是被人生生壓制着延後的爆發時間,那麼當其爆發之時所產生的無論是威力,亦或者是對環境所能造成的破化力,都將在瞬間達到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

“少爺,你看現在是不是讓霍英雄收手,在這種情況下認輸比較好。”秋寒楓其實早已經來到葉天身邊,不過先前他一直沒有發言,這會看到擂臺上的場面,終是忍不住向葉天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他這個說法,讓葉天忍不住呵呵笑了一笑。確實來說,如果現在認輸的話,事情就比較好玩了。想想霍英雄以低一個層次的身手而僥倖佔得了上風,卻在對方剛剛穩住陣腳後準備反擊的當口,忽然間開口認輸,擺出一副哥不跟你繼續玩兒的姿態,恐怕作爲對手的那名老者,鼻子都能氣歪。

畢竟被一名比自己差的人壓制,根本上來講就是件很丟臉的事情,而對方還根本不給他扳回場面的機會。這恐怕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忍不住想要把對方大卸八塊的強烈憤慨之心。但偏偏依照擂臺比鬥規定,一方認輸之後,另外一方不得再籍機出手。這種把火氣憋在肚子裡的情景……

所以光是揣摩一下秋寒楓這句話的意思,葉天就忍不住笑了笑,然後伸出大拇指心忖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如真出此一手,恐怕不僅僅是擂臺上的老者,甚至就連對方陣營裡的所有人,都會被這種近乎賴皮的方式,弄得想發火而無處泄憤的遭遇,給氣到一個個臉色碧綠!

不過很可惜,霍英雄顯然不是那種人。

在自己的氣勢稍滯之後,他根本沒有任何放棄的念頭,甚至就臉擂臺下面趙小五的呼喊,他都根本沒有聽下去。而是在氣勢減弱之時,驀然爆喝一聲,道:“接我一招,雨驟風狂!”

話落,他疾風般刀勢忽然再度加劇了數分,雨潑水灑般朝那老頭席捲了過去。

雖然這刀勢比先前要更強盛許多,但看到這個地步,在場所有稍有眼力之人都能看得出,霍英雄這已經是強弩之末,對方若是這招之後,他先前建立起來的所有優勢,將會被瞬間瓦解。

果然,在葉天等人搖頭嘆息,對面之人臉露冷笑的時候,這招雨驟風狂雖然將對方老者的衣服劃破了數寸之後,老者只是一個翻身,便直接脫出了霍英雄的攻擊範圍。而在這種情況下,霍英雄自然而然的疾部跟上,想趁對方翻身後腳步未穩之前,再度將先前的優勢給搶奪回來。

不過在這時候,老頭在這個時候卻是微微一旋身,利爪如尋龍點穴般以毫釐之差,正正撞在霍英雄的到鋒之上。

“篤!”

兩人武器相交,竟然發出如擊敗革的聲響。

霍英雄的原本疾奔向前的身形,在這聲音響過之後,也不可自抑的頓了一頓。就剛纔的這一擊之中,他分明感覺到對方的利爪之上,竟然帶着極爲強烈的螺旋勁氣。所以對方腳步雖然未穩,但是在這種勁氣的作用下,卻是將他所有的勁氣消弭一空不說,更是讓他老者退後幾步,並籍此穩住了身形。

“獵獵!”

衣袂破空的聲音響起後,霍英雄便看到漫天的爪影如同煙花綻放般,驀然在自己眼前爆起。甚至,他的心神都不由得爲這種忽然出現的劇烈光彩所奪。

對方悍然的反擊,顯然已經開始。

明白到情景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下,霍英雄身形一撤,便想要脫離出對方的爪影籠罩範圍。不過很顯然對方既然在憋了許久後發動的反擊,並不是那麼容易躲閃。甚至在霍英雄身形稍動的時候,他便感覺到右側忽然出現了劇烈的勁氣破空之聲。憑藉自身的感應,他還判斷出,對方所取的方位乃是自己的脊椎要害。

看來這老頭在他第一次失去先機的事情上吃了一塹,是以這會他的攻擊便指向霍英雄的重要部位。而脊椎乃是支撐人體上半身活動最關鍵的東西,這種利害部位若被攻擊到的話,不肖說什麼死亡不死亡的話,甚至哪怕是武者出手最輕的打擊,都能讓霍英雄下半輩子休想憑藉自己的力量站立起來。

更遑論,對方還是一流高階武者,其爪上所蘊涵的勁氣也是強橫無匹!

情急之下,霍英雄趕緊蹲下身體,握刀的右臂反手一撩,便想先擋住要害部位再說。

“哼!”對方那老者顯然注意到了他的姿態,冷冷哼過一聲之後,利爪雖然直接被霍英雄的刀擋了下來,但他卻直接探出的腳,重重踢在了霍英雄臀部肉最多的地方。

“嘭!”

一陣大力傳來,縱然霍英雄有心抵抗,卻也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就那麼如被秋風狂掃的落葉般,一陣凌空飛行之後,已是“啪”一聲摔在了擂臺下面。

被打出擂臺,勝負自然毋需辯論。

當主持擂臺的司儀宣佈對方獲得勝利後,霍英雄咧着嘴滿臉黯然的走了回來,道:“少爺,我輸了。”

“輸一場而已,沒關係。”葉天淡然擺了擺手,道:“傷的厲害不厲害,看你走路回來都一瘸一拐的樣子,若是傷有問題的話,明天讓秋寒楓專門給你煉製一爐丹藥吧。”

“這倒不用,只是些皮肉損傷而已。”霍英雄輕輕搖了搖頭,道:“少爺,第一場我已經輸了,第二場可不容再有失,現在我們該派誰出戰呢?”

雖然說先前他已經向於八辭去護院之職,可這並不是他本來的心思。是以在葉天跟過來之後,他顯然已經明白,自己和於八商量後的事情,在沒有通過葉天的同意之後,根本就不能做數。所以此刻他第一場失利,卻是依舊來到葉天身邊詢問不說,也將一切的主導權都交回到葉天手上。

對於這個問題,葉天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望着擂臺道:“不急,先等等看,對方派什麼人出場。”

霍英雄聽到這話,看了看秋寒楓又看了看葉天,只能默然退到一邊。他顯然是不知道孫家有高手存在,也不知道葉天已經派於八去請支援了,所以這一會他只能估摸第二場,或許就是秋寒楓出戰。但既然葉天在場,他心中如何思索卻並不合適提出來,瞧葉天老神在在的樣子,他自是認定葉天會有安排。

不過,在葉天做出安排之前,對方第二個人已經登上了擂臺。

這是一個粗豪雄壯的大漢,個頭並不比霍英雄低多少。當然最引人矚目的是,這廝肩上抗的那一柄雙刃斧。這雙刃斧頭帶柄可能比他身體還高,而且看其外面應該是純鋼打造。至於其重量,光看他登上擂臺手,隨手將斧柄往擂臺地面一跺,就震得擂臺巍巍顫動的情景來看,恐怕其重量就足有數百斤甚至更重。

很顯然,這是一個走力量路線的武者。

對於這種跟自己差不多算是同類型的武者,葉天還是看的比較順眼的。不過下一刻這傢伙的話,就直接讓葉天這邊的人臉色全都黑了下來。

“他“女乃女乃”的,你們這些個跳樑小醜,別浪費老子的時間,趕緊上來一個讓老子劈死完事。千萬別想着學剛纔那個傢伙一樣搶攻,莫老頭那是心地好,才只是踢你一腳。要是碰到老子直接就一斧頭將你劈成兩半。哪裡還會輪到你們像個跳蚤一樣來回的蹦達!”

這話說的,葉天和秋寒楓還根本無所謂,但是趙小五等人,立即就鬨鬧了起來。

“你瑪拉隔壁地,別以爲自己塊頭大點話就能說得這麼大啊!”

“狗曰的,找死就直說!”

“秋先生,將這廝的嘴打腫,讓他知道自己纔是跳樑小醜!”

……

不得不說,霍英雄的失利,讓趙小五等人都感覺很是窩火。雖然明知道那老頭乃是一流高階武者,戰勝霍英雄也是理所當然,但畢竟霍英雄是他們的老大,老大被人打敗了,他們這些手下哪裡會感覺舒服。所以縱然不能上去報仇,但跟那嘴賤的大個頭傢伙打打嘴仗,他們卻是根本不懼。

在趙小五等人的鬨鬧中,秋寒楓也是從善如流來到葉天面前,請求道:“少爺,此戰就由我去會會那個拿斧頭的傢伙吧。真是太囂張了點。”

“你上去?”葉天疑惑的問了下,隨即釋然點頭道:“也好。”

得到允許,秋寒楓自然不說二話,一個縱身便從下面飛了起來,然後緩緩向擂臺上面飄了過去。

“先天強者?!”那拿大斧頭的傢伙,瞧見秋寒楓落到擂臺上,先前的張揚姿態,頓時一下子嚇回到了肚子裡。瞳孔劇烈的縮了一縮,他道:“不是吧,你一個先天強者,居然來跟我來比鬥?!”

秋寒楓淡然笑了笑,道:“怎麼,難道神武大陸上有規定,先天強者不能跟你這樣的人動手?”

“呃……這個倒不是。”拿大斧頭的傢伙微微愣了愣後,頗有些不知道如何言辭。確實來說,神武大陸還真沒有規定過不許先天強者對普通武者出手。但是很顯然,一入先天自然不能跟普通武者相提並論,絕大多數的時候,先天強者們也都會自重身份,不對同階層以下的人物出手……

這,可以說是大多數人所默認的規則。

但這裡可是擂臺,是可以生死決鬥之地。在這樣的地點,卻是根本沒有理由可以阻擋先天強者的出手。這就好比說,某某跟你有殺父奪妻之仇,等你逃過他的毒手躲在某處地方修至先天,回來後發現對方依舊停留在二流的境界,難道在這種情況之下,誰能說一個先天強者,對這普通出手有錯嗎?

不屑是不屑,可若先天真要出手的話,大多數人默認的規則,卻根本無法在明面上說出口。

不過,拿大斧頭的傢伙沒法說,可並不代表對面的那些人沒意見。瞧着秋寒楓飛到了擂臺之上,對面那領頭的五十歲左右的老者頓時眉頭一皺,遙喝道:“秋寒楓,你這是什麼意思。貴爲四品煉藥師和先天強者,你難道就好意思跟一個普通武者同臺對擂,你還要不要屬於先天武者的原則。”

“就是,有本事你跟我來打上一場,找普通武者戰鬥,算什麼本事!”對面另外一個先天強者,也同樣站了出來吆喝。很顯然他們雖然無法通過規則讓秋寒楓直接下來,但他們卻很明顯在以道德的方面問題,在譴責秋寒楓這個舉動,是屬於所有先天強者所不屑的行爲。

秋寒楓對這些語言,自然選擇了無視,朝那拿大斧頭的武者招了招手,他微微笑道:“大個子,你隨意出招吧。老夫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如果你能支撐不敗,那我就算你贏了,如何?”

“我……我……我認輸!”他雖然如此說,可對於如此優厚的條件,那拿大斧頭的傢伙,卻是在囁喏一陣之後,還未動手便直接選擇了認輸。畢竟對方乃是先天強者,雖然自己一流高階和對方僅僅之有一步之遙,可這一步卻足有天上地下之隔那麼遙遠。要知道神武大陸武者億萬,卡在這一步上的人,那真是多不勝數。

別說是盞茶時間,哪怕只是二十招,甚至十招,在面對先天強者的時候,普通武者也根本難以鼓起勇氣。

普通和先天,這畢竟屬於兩個概念。

而瞧着對方認輸,秋寒楓神情淡然走下臺之後,對面的那些人似乎看到了機會。因此那領頭人之外的另外一名先天強者,頓時站了出來道:“哼,別以爲一場勝利,你們就可以感覺到得意。我看你們之中唯一的先天強者出手後,還有何人能夠阻擋我方這麼多強者的鋒銳!”

頓了頓,見葉天這邊無人反駁,他頓時就得意了一下,道:“剩下的七場比賽,你們就等着全部以爲失敗告終吧!”

“是麼?!”

葉天微笑着站了起來,在那人略微縮起的眼神下朝小紅招了招手,輕聲道:“小紅,你跟着趙小五,上臺去給這個傢伙點顏色瞧瞧,怎麼樣?”

小松鼠本來一直就蠢蠢欲動,這會聞言頓時小雞兒啄米似的點了點頭,吱吱叫喚了好幾聲不說,還直接就竄到了趙小五的肩膀之上。看他這個摸樣,顯然是十分願意跟臺上那先天強者鬥上一鬥。

不過,趙小五還沒準備登臺,遙搖一聲蒼老的聲音,便帶着無盡的威壓,從天際飄飄蕩蕩傳了過來:“就一個小小初入先天的傢伙,也敢在葉大師面前叫囂,真欺負我隋縣無人乎?!”

話落,近十名凌空飛行的武者,如流光電閃般從天邊飈射而來。

“孫家的人,終於還是來了。”微微在心裡嘀咕了一聲,葉天忽然目光一滯,有些不能置信的望着天上那十個人,喃喃道:“怎麼這個說了不想離開孫家山谷的人,也過來要湊這份熱鬧啊!”

在他目光所及之處,那十人中飛在最前面的存在,赫然就是孫家的超級高手,孫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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