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依靠着謹慎的行動和不斷試探得來的信息,就戰勝了這強大的金屬傀儡。”
“雖然武道實力在我們當中最弱,但和師凡他們幾人相比,通過這條通道付出的代價卻是最小的。”
“只用普通而‘精’準的一擊,擊中金屬傀儡的關節,使得這金屬傀儡在全力出手時出現了些許的偏差,而這偏差都在他的計算之內,讓他避過了金屬傀儡的致命一擊!”
“若是石敦能得到充足的修煉資源並有人指點的話,他未來的武道成就恐怕不會比師凡等人弱。”
望着石敦的背影,一時間,凌雨辰的目光微有些凝滯。
對於石敦,他一直以來的看法也是憨實有餘,天賦不足,未來的武道發展極其有限。可直到今日,親眼目睹了石敦單獨對敵的情景,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看錯了。
在一擊就將金屬傀儡的背部擊的塌陷下去後,石敦立刻向後退開,並未放鬆心神,死死的盯着金屬傀儡,直到這金屬傀儡被金‘色’大‘門’上‘射’出的光芒籠罩至徹底消失,他才長出一口氣,看向凌雨辰,恢復了往日憨實的模樣,憨笑道:“雨辰,我過關了,沒有拖累大家。”
凌雨辰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心卻猛地一沉,驟然轉頭向後看去,就見最右側通道的那扇虛掩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很快,一名紫衣青年走了進來,這青年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冷傲之氣,正是鍾少華!
在進入通道後,鍾少華很自然的打量了一下週邊的情況,順理成章的看到了凌雨辰與石敦。
“是你!”
鍾少華眸光一凝,望着相隔兩個通道壁的青衫身影,立刻想起了與這少年的兩次‘交’手,腦海中也自動閃出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片段,臉上的神情也是變得有些難看。
自修煉到上古境後,他與人‘交’手近百次,唯一兩場敗走,都是拜凌雨辰所賜。
恨天島之戰,他佔據着絕對的上風,最後敗走是因爲嚴師凡的從旁干擾,給了凌雨辰可乘之機。對此,他只是感到憤怒,卻並沒有懊惱和羞愧。
而月餘之後的方圓島之戰,他卻是在一對一的情況下,被凌雨辰擊敗,甚至無法逃脫,最終,靠着無方劍的幫助才擺脫了命喪方圓島的下場。
先後兩次與凌雨辰‘交’手,他對於凌雨辰的實力變化也是相當清楚。
這青衫少年的實力似乎是每時每刻都在增長,僅僅月餘時間,就能夠從被他牢牢壓制的情況中擺脫出來,並進而擁有擊敗他的能力。
雖然,他一直堅信,在能夠徹底掌握無方劍後,他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斬殺凌雨辰,但無方劍既然有如此威能,又豈是輕易就可以掌握的。
而且,方圓島一戰後,他有一半的時間都在養傷,實力並未有多少提升。
是以,此刻見到凌雨辰,他只有滿心的憤怒和羞惱,恨得牙關癢癢,臉上的傲然之‘色’‘蕩’然無存。
“果然有人找到了島嶼地下的入口。”
凌雨辰並未理睬鍾少華,只是暗暗自語。
在鍾少華出現後,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
他很清楚,這不安並不來源於鍾少華。
以鍾少華的傲氣,在他手下連續吃了兩次大虧,若是此刻有能力擊殺他,一定會放幾句狠話,或者面‘露’兇光。
可鍾少華在看清他後,除了吃驚和憤怒,身上根本沒有殺意。因此,他便可以斷定,鍾少華尚未能掌握那無方劍。所以,他的注意力也沒有集中到鍾少華的身上。
“鍾少華能找到此地,那暮海宗的宗主會不會……”看到鍾少華出現在通道內,凌雨辰不禁暗想道。
見凌雨辰對自己視若不見,鍾少華的眉‘毛’急速顫動了幾下,雙眼之中也是‘精’芒閃爍。
他剛要再度說話,相鄰通道的金‘色’大‘門’也被打開。
凌雨辰、石敦和鄒雲開悉數轉頭看去,就見一名藍衫中年人闊步而入。
這中年人面‘色’略顯蒼白,神情很有些‘陰’鬱,雙眉凝鎖間,充斥着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正是闊海宗宗主方恨。
甫一進入,他便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猛然停下腳步,擡頭看向中間通道,目光落在凌雨辰的身上,那充滿‘陰’鬱神情的臉上登時泛起了濃濃的殺意,雙目之中也爆‘射’出駭人的光芒。
就在進入通道的一瞬間,方恨便在凌雨辰的身上感應到了血之引的特殊印記,從而確定凌雨辰就是殺害他寶貝兒子方雲的兇手。
“小子,竟敢殺我雲兒,納命來!”
他厲聲說着,袍袖一揮,一道紫‘色’長虹兀然自袖中衝出,對準凌雨辰急‘射’而來。
中年人突如其來的話語,令凌雨辰微微一怔,旋即,心念一動,便猜到了這中年人的身份,方雲的父親,闊海宗宗主方恨。
凌雨辰雙眼一眯,已經看清,那一道急‘射’而來的紫‘色’長虹,實則是一柄紫光氤氳的長劍,長劍上泛着強烈的‘波’動,顯然是一件品質相當不錯的上品靈器。
眼見這鋒銳無比的上品靈器向着自己‘射’來,凌雨辰的臉上沒有絲毫驚‘色’,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咻!”
那一道紫‘色’長虹狠狠的擊中了通道壁,令那通道壁劇烈的震顫了一下,泛起一片漣漪,旋即,一股強勁的反彈力自通道壁中涌出,將紫‘色’長虹反彈而回。
方恨伸手一招,將其握在手中,現出了長劍的本體。
望着凌雨辰,他眼中寒芒閃爍不定。
他手持的乃是闊海宗的鎮宗靈器紫棠劍,威力幾何,他自是清楚無比,連紫棠劍都無法擊破的壁障,他自然也是無計可施。
在感應到血之引的存在後,他便是將闊海宗和一衆附屬宗‘門’都拋之腦後,一心只想爲兒子報仇,爲此,獨自闖入此地。
如今,心心念唸的殺子仇人近在咫尺,他卻是無法傷之分毫,心中自是鬱悶無比,怒火叢生。
若是目光能夠殺人,凌雨辰已經被他殺死千百次了。
“小子,算你命大,給我好好活着,方某一定要你生不如死。”方恨惡狠狠的說着,言語中充滿了殺意。
凌雨辰直視着方恨,揮手指向石敦,冷冷的說道:“你兒子方雲,要我朋友的‘門’派歸降,我朋友好言相商,卻被他指使手下武者擊成重傷,若非我拼力相救,早已身亡。方雲不知收斂,反而還要滅我朋友的‘門’派,難道,我們要站在那裡任他殺不成?”
“哼,這茫茫西海上,每年都會有幾十個小‘門’派滅亡,區區一個幾十人的小‘門’派,我闊海宗根本不會放在眼裡,我兒方雲憐憫你們,纔給你們一個成爲我闊海宗附屬‘門’派的機會,你們不光不知好歹,反而恩將仇報。我若不報此仇,枉爲人父。”
方恨冷哼一聲,森然說着,轉頭看向一旁的石敦,冷漠的說道:“看起來,是因爲你阻擋我兒,才引起了後來的事端,真是罪不可恕,我兒生前‘欲’殺你卻讓你逃過一劫,如今,就由我來完成雲兒的願望,你別想從我手中逃脫,準備受死吧。”
“呃。”石敦聞言頓時瞪大了雙眼,無言以對,難以想象,堂堂闊海宗宗主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子不教父之過,難怪,難怪方雲會是那副德行,原來是因爲他有一個你這樣的父親,你才該爲他的死負全部的責任。”
凌雨辰冷冷的說道:“兒子犯了錯誤,做父親的不知責罰教育,反而縱容,任其行兇,就算我不殺他,他總有一天也會死在別人的手上。”
“閉嘴!”
方恨暴喝一聲,眼中兇光連閃,手臂青筋暴突而起,“小畜生,我如何教育兒子,你有什麼資格來管,你殺我兒子,就唯有一死。”
“有本事現在來殺好了,就怕你殺不了。”凌雨辰冷冷的說道。
“你……”方恨眼中兇光連閃,雙手之上青筋暴起,身軀也是微微顫抖着。
一旁,鍾少華看着兩人這一番‘脣’槍舌劍,眸光直閃。
“果然是這小子殺了方雲。”
雖然他早有猜測,先進入這地下‘迷’宮中的人中有凌雨辰存在,而且凌雨辰很可能與方雲的死有關係。可在此刻確認之後,他心中依然不免有些震驚。
他很清楚,方雲是方恨的獨子,方恨對這個兒子寵到了極點,而且,方恨貴爲西海五宗第二大宗闊海宗的宗主,本身修爲也到了遠古境巔峰。在這西海之上,敢不給方恨面子的人屈指可數,即便是天海、龍源、山海三宗的宗主和長老,通常都會看在方恨的面子上,讓着方雲三分。
當然,方雲在面對西海五宗的強者時,也能夠收斂一些,所以,在這西海之上廝‘混’許久,都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而面前這來歷不明的青衫少年,爲了朋友,竟是乾脆的將方雲斬殺,面對比自己的武道修爲高出整整一個境界的強者,依然敢於針鋒相對,這不免讓他心緒有些起伏。
望着凌雨辰,鍾少華不禁捫心自問,換做自己,在目睹朋友被方雲欺壓,是否敢於出手教訓?面對方恨咄咄‘逼’人的態度,又能否做到如凌雨辰這般,橫眉冷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