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辰左手上的元氣凝聚,在其早有準備之下,速度快的驚人,以至於在剛剛揮出的剎那,左拳上就已是凝出了厚厚的藍色角質層。
面對這似乎早有準備的一拳,鍾海瞳孔微微一縮,凌雨辰左拳上凝聚的元氣,雖然沒有包裹着銀色火焰的右拳那般,充滿毀滅的氣息,但卻給他一種浩瀚無邊的感覺,當下心中大感凜然,對面這傢伙,很是有些詭異。
“我倒要看看,你這一拳能否擋住我的攻擊!”
攻擊近在咫尺,想要收回已然來不及,鍾海眼中涌上一抹冷然,攻勢不收反進,體內元氣狂猛涌動,金色的元氣在體表爆射出刺目的光芒。
“焚天滅殘爪!天殘式!”
金色的手爪驟然變大數分,指甲伸長三寸,骨節暴突出來,猙獰可怖,整個手爪上竟是出現了一層如鱗甲狀的金色角質層。
手指彎曲間,森森寒光閃爍,鋒銳無比,猶如碩大的龍爪一般,激盪起的爪風也在一瞬間變得更加凌厲,帶起嘶嘶的破風聲,手爪過處,空氣中現出了五道清晰的金色印痕。
看到鍾海手爪的驚人變化,圍觀的許多人都是大吃一驚,站在不遠處,他們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手爪有多麼鋒利,聚起的威勢有多麼恐怖,他們絲毫不懷疑,若是被這手爪擊中身軀,護身的元氣絕對會如紙一般被破開,就算僥倖不死也是重傷殘廢!
天殘式!果如其名!
“師兄的天殘式一出,那傢伙必定俯首稱臣!”
“沒錯,能讓師兄使出天殘式,那傢伙就算死也該瞑目了。”
“若是那傢伙不死,就留他一口氣,等小雷醒來,親手了結他。”
不遠處,幾名白衣青年的臉上都是現出了得意之色。
他們可是親眼目睹過,鍾師兄還是上古境五星武者時,施展這天殘式直接洞穿了一名上古境七星武者的胸膛,將之擊殺。
而如今,鍾師兄已經突破到了上古境七星,在他身前的,不過是一名貌不驚人的上古境二星武者,絕對擋不住這強勢的一擊。
眼見得鍾海那凌厲的手爪當胸襲來,凌雨辰那漆黑的眸子中泛起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不閃不避,包裹着濃濃藍色元氣的左拳直直的迎着鍾海那變異的手爪而去,看這模樣,就是要以硬碰硬。
凌雨辰這般舉動,登時引得圍觀的不少人一陣竊竊私語,經過先前的交鋒,衆人都知道,正面碰撞,凌雨辰根本敵不過鍾海,在鍾海使出絕技的情況下,還敢這般行爲,在衆人眼中,當真只能以找死來評判了。
然而不管他們如何想法,凌雨辰已經做出了這般舉動,衆人也都是拭目以待,只想要看看,凌雨辰被鍾海這一爪擊中,下場會多麼悽慘。
對於凌雨辰這般舉動,鍾海也有些詫異,對面這傢伙分明不是莽撞之人,在自己施展出如此殺招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採取這種雞蛋碰石頭的辦法。
就在鍾海心中疑惑急速翻轉間,一抹淡淡的金色,突然在其眼中閃過,頓時,他渾身的寒毛都在這一剎那間倒豎起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在其心中涌現而出。
那一抹淡淡的金色存在於凌雨辰襲來的左拳之中,被璀璨的藍色元氣包裹,除他外,根本沒有任何人能看到。
他心中大叫不好,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鋒利的金色手爪已是和凌雨辰那藍色的左拳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
“砰……”
兩者相撞,頓時爆出一道沉悶的爆響,狂暴的元氣流自兩人碰觸中心向外擴散開來。
甫一交擊,鍾海便是面色狂變,從對方的拳上瞬間涌出數股強大的力道,順着他的手爪急速傳來,一道更比一道強悍,到得最後,竟是猶如千軍萬馬衝鋒一般,沛然莫御!
而且,在那傳來的力道中竟是有着兩種屬性截然不同的元氣,浩瀚如潮,鋒銳如槍,充滿着粉碎、震盪、穿透等特質,一瞬間便是將他手爪上凝聚的元氣悉數摧毀,輕而易舉的破開了他護身的元氣,衝入到他的經脈當中。
儘管他的元氣也是極爲凝實,但在這雙重屬性元氣的聯合作用下,卻是毫無抵抗之力。
“嘭!”
伴隨着一道爆響,鍾海那龐大的金色手爪,在衆人驚駭的眼神注視下,轟然炸開,激起一蓬血雨的同時,整個人如被重錘擊中一般,向着後方倒飛而去,一口血箭自其口中噴出,在空中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線。
“怎麼可能!”
圍觀的衆人都瞪大了眼睛,就連那羣冷漠的青年以及三名高傲的天劍宗武者,臉上也都是一副驚異之色。
鍾海剛纔那一擊,絕對是狂猛絕倫,鋒銳無比,就算是上古境八星武者也未必敢正面應對。可是,那貌不驚人的傢伙,竟是用平平的一拳,就將這一爪破掉,並且如摧枯拉朽一般,將鍾海擊潰,這簡直是讓人難以想象!
“鍾師兄!”
看到這一幕,和鍾海同門的幾名青年,都是驚叫起來,蒼白的臉上佈滿了驚駭欲絕的表情,鍾海在暮海宗可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二十歲便突破到了上古境,如今已是上古境七星的武者,武道天賦相當出衆,被宗主和長老定爲未來的宗主候選人之一。
正因爲有鍾海在,他們纔敢蓄意挑事,意圖在途中儘可能的重傷同往望月島的武者,減少競爭。
可沒想到,對面這貌不驚人的傢伙,不光一拳就將他們的同門師弟雷飛打到昏迷,還在他們這位鍾師兄施展出得意技之時,將之一拳擊潰。
這樣的情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一時間都是驚呆在那裡。
凌雨辰的這一擊,融入了金水兩系相生元氣,攻擊力比之剛纔用鳳之炎擊中那白衣青年的一擊,要強大的多,鍾海竟是被擊的飛了起來。
眼看鐘海已經飛出甲板,向着海面掉落,一道灰色人影忽然自船艙中衝出,速度快的讓衆人根本無法看出他的面目。就見這人影如電一般,衝到護欄前,右手一伸,凝出一隻元氣大手,一把抓住已經陷入昏迷的鐘海,將之帶回到了甲板上。
這時,凌雨辰方纔看清這灰色人影的面容,大約五十歲許,絡腮鬍子,黑白交雜,眼中精芒閃爍,身上氣息也是凝實無比。
“老夫段更,是這艘船的船長,你們這些宗門豪族的天才強者,若是想要切磋一下,老夫不管,可是,老夫不希望在這船上鬧出人命,若是各位實在有什麼解不開的冤仇,等下了船儘管去戰,老夫絕對不管。但在這船上,還希望各位賣個薄面,我龍源閣只是做生意,不想惹麻煩。”灰衣人緩緩的說着,邊說邊掃視着衆人。
直到這一刻,和鍾海同門的幾名青年才清醒過來,立刻飛奔過去。
“多謝段前輩。”
幾名白衣青年躬身說道,雖然心急鍾海的傷勢,但面對這段更卻是不敢有絲毫失禮,不光因爲這段更救回了他們的師兄,還因爲這段更是貨真價實的遠古境強者。
“嗯,你們暮海宗雖然是西海五大宗之一,可也要有點容人之量。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希望你們能記住今日的教訓,否則……嘿,我段某人能出手相救,換做別人,恐怕只會冷眼旁觀。”
被段更說教,幾名白衣青年絲毫沒有反駁,只是點頭稱是。
見此,段更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掃了掃昏迷的鐘海,輕輕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枚白色的丹藥,塞到了鍾海口中,將丹藥渡了下去。
服下這枚丹藥,鍾海雖然依然在昏迷之中,但氣息卻是穩定下來,那炸得血肉模糊的右手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
雖然性命無憂,身體無缺,但圍觀的衆人都很清楚,經此一戰,鍾海的武道修爲必定大大下跌。
見鍾海性命無虞,段更這纔將目光轉到凌雨辰的身上,拱了拱手,說道:
“這位小兄弟,可否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就此罷手?”
段更這番舉動完全出乎凌雨辰的預料,他不由得挑了挑眉,旋即面無表情的說道:“就算在下肯罷休,這暮海宗的人可未必同意吧?”
“呵呵,只要你在這條船上,段某保證暮海宗的人絕對不會找你的麻煩。”段更緩緩的說道,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既然段前輩都這麼說了,在下自無意見。”凌雨辰淡淡的說道。
聽得凌雨辰的話,段更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拋向凌雨辰,“小兄弟能賣我一個薄面,段某感激不盡,此乃我龍源閣煉製的丹藥,對療傷有奇效,還請收下。”
凌雨辰心中更是詫異,卻是並不推辭,乾脆的接過瓷瓶,將瓶蓋打開,只見裡面是兩粒火紅的丹藥,指甲蓋大小,散發着濃郁的香氣,一看便知藥效不凡。
將瓷瓶收入懷中,凌雨辰拱了拱手,道:“如果段前輩無事,在下便回房休息了。”
“唔。”段更笑着點了點頭,看向衆人說道:“段某準備了豐盛的晚宴,屆時,希望各位賞臉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