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秦牧大喜之下,一連喊了三個“好”字。
雖然他並不知道這條鐵鏈到底是什麼來歷,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爲他所看重的,是鐵鏈給他帶來的強大。
一種能與神體七重神遊境高手一較高低的強大!
他很喜歡那種強大的感覺,無需巧勁,不必借力。
他所修煉的至尊凌神訣,本就是至剛至強的功法,其核心奧義,在現在的他看來,是一個“霸”字。
霸者,當有無可匹敵之力。
對鐵鏈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後,秦牧僅僅只是念頭一動,便讓鐵鏈回到了他勞宮穴的神祇手中,這種完全掌控的感覺,他很是喜愛,甚至有些沉迷其中。
擡頭望天,西方已有晚霞蔓延。
此刻雖說已然臨近傍晚,但若是平日裡,秦牧必然還在繼續刻苦訓練着,不過今日不同,他答應了明日一早與童霖兒趕往蠻荒古林,故此沒有選擇訓練,而是早早地回到了住所,盤膝修煉起來。
一夜的修煉雖然沒讓秦牧的修爲精進多少,但至少讓他保持在了巔峰狀態,只有以這種狀態去獵殺妖獸,他才能安心一些。
“牧哥哥,快點起牀啦,我們可是要出發了哦!”
童霖兒大喊着,話語聲是一如既往地那般俏皮,甚至較之往常更爲歡快。
只是秦牧是何等細心之人,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童霖兒話語聲中,那俏皮背後的壓抑。
因爲壓抑,纔會大喊,只有壓抑,纔會故作歡快。
不動聲色地走出房門,對着童霖兒微微一笑之後,秦牧恍若無意地問道:“小丫頭,你這段時間過得開心嗎?”
童霖兒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想到秦牧會突然問出這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不過她很快便恢復了正常之色,極力裝出開心的模樣,笑嘻嘻地回道:“很開心啊,每天都有牧哥哥陪着,當然開心啦!”
秦牧微微搖頭,不置可否,不過既然童霖兒不想提,他也不想追問太多。
“嗯,開心就好,我們走吧。”
說着,秦牧一馬當先,快步朝着雜役院之外走去。
落在後方的童霖兒看着秦牧那逐漸遠去的背影,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尋思再三之後,毅然輕咬朱脣,然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只見她快速小跑上前,來到秦牧身邊後,一把拉過秦牧的右臂,隨後更是挽入了自己的懷中,同時還把小腦袋靠在了秦牧的肩膀之上,面帶嬌羞,一副極其親熱的模樣。
秦牧被童霖兒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了,正想開口說什麼,卻是被童霖兒搶險打斷,“牧哥哥,我有點累,就是想靠一下。”
秦牧沉默了,想到童霖兒爲他做得種種,他內心的愧疚更是深了三分。
他,還是忘不了南宮瑾,哪怕南宮瑾那般戲弄於他,哪怕童霖兒對他是如此的好,但……
忘不了,就是忘不了,沒有任何緣由可言。
況且他一直將童霖兒當成妹妹一般看待,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哪怕他明明知曉童霖兒的心意,也依舊是裝瘋賣傻,權當不知。
“霖兒她,或許真的很累吧……”
心中嘆息着,秦牧
默認了童霖兒的行爲,任由童霖兒緊緊地摟着他的胳膊,甚至下意識間,他還微微放低了右側的肩旁,讓童霖兒靠的更加舒服一些。
一路無言,走出雜役院的剎那,秦牧看到了一羣人。
一羣面色不善的人。
“見鬼,童師姐怎麼會和一個雜役混到一起,這也太掉身份了吧?”
“那雜役好大的膽子啊,他這麼做,徐師兄的面子該往哪兒擱?”
“哎,童師姐不是說了嗎,會有個人加入我們的隊伍,你們說,那個人該不會是眼前這個雜役吧?”
“哼,一個小小的雜役而已,他也想加入到我們的隊伍當中?簡直癡心妄想!”
聽着那些越來越過分的話語,秦牧的臉色逐漸地陰沉了下來,同時也隱約間知曉了童霖兒壓抑的緣由。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捱罵,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捱打,但是他不能讓童霖兒陪他一起捱罵。
曾經他的信念只有一個,那便是守護家族。
現在,他的信念又多了一道。保護童霖兒。
無論是感激也好,亦或者是愧疚也罷,他……
不希望童霖兒受到半絲委屈。
憤怒之下,一步前邁,還沒來得及發作,便感受到了右臂之上傳來得,那一股並不怎麼堅決的阻力。
那是來自童霖兒的阻攔。
轉身看去,卻見童霖兒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竟是滿滿的懇求,秦牧頓時心軟了。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雖然不知道童霖兒爲何如此,但既然她有要求,他便應該滿足於她。
再看那羣面色不善的,對着秦牧指指點點的人。
一共五人,三男兩女,全都是外門的精英弟子。
其中更有一名相貌頗顯英俊的青年,氣息無比渾厚,那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勢更是遠超他身旁的兩男兩女,不難猜測,他是一名神體七重神遊之境的強者。
那個青年,秦牧有過一面之緣,並知曉對方的名諱,叫做徐天成,乃是公認的最有希望進入內門的外門弟子之一。
據傳,他還是童霖兒的未婚夫,不過這一點秦牧並沒有深究,因此並不能肯定。
“他是什麼人?”
徐天成一臉寒霜地逼視着那被童霖兒死死挽着右臂的秦牧,臉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着,而他那濃郁的雙眉更是被他死死地皺在了一起。
徐天成身旁一名容貌姣好身材婀娜的少女聞言後,小聲地回答了起來,“貌似他就是那個廢了林浩辰和苟陸財,並且膽敢挑戰林師叔的秦牧。”
“秦牧?就是那個偷盜九轉通神丹,被廢了神脈卻得到奇遇,得以重振的傢伙?”
徐天成眉毛一挑,不再仇視秦牧,對他而言,這種踩了狗屎運的傢伙根本不配於他爲敵。
“是不是得到奇遇還是兩說,畢竟那只是傳聞,但偷盜九轉通神丹被廢神脈這件事是衆所周知的,應該假不了。”少女如是回答,不過他看向秦牧的目光之中,一樣充滿了鄙夷之色,顯然在心底裡,她也認爲秦牧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傢伙。
對於少女的回答徐天成僅僅是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而後他神色一變,直接無視了秦牧,帶着一
臉的溫柔,對童霖兒說道:“霖兒,來,到我的身邊來,不要被一個雜役髒了手腳。”
秦牧那皺着的眉頭稍稍緊了三分,不過對方並沒有侮辱童霖兒,因此還在他能夠忍受的範圍之內,至於童霖兒怎麼抉擇,他更是不會加以干擾。
出人意料的是,童霖兒聞言之後竟然真的鬆開了秦牧的右臂,在徐天成那一臉得意的笑容中,緩緩地朝着徐天成走了過去。
在場除了秦牧和童霖兒之外,所有人都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此後,那圍繞在徐天成身旁的兩男兩女更是帶着一臉厭惡的神情譏諷起了秦牧來,兩兩之間輪流辱罵着秦牧,甚至還較起了勁來,比誰罵的更狠,更難聽。
“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童師姐可是徐師兄的未婚妻,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玩意,有什麼資格覬覦童師姐!”
“哎哎哎,你說錯了,童師姐是天鵝,但是那小子可不是癩蛤蟆,你有見過那麼醜的癩蛤蟆嗎?”
“嘻嘻,你們兩個大男人,是嫉妒人家長得比你們帥吧,不過啊,那小子的確是個不識好歹的傢伙,這種人空有一副臭皮囊,裡面裝得,卻全部都是屎尿罷了!”
“哎哎哎,你們再說什麼呢,什麼人不人的啊,我怎麼沒看到這裡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啊?”
看着童霖兒那漸行漸遠的背影,聽着衆人的辱罵嘲笑,秦牧不知爲何,內心覺得有些淒涼,有些想哭。
轉身,欲離……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響亮的耳光聲拉回了秦牧那前邁的步伐。
重新轉回身軀,尋聲看去,卻見那神情仿若蠟像般凝固的徐天成的臉上,一個纖長的手掌印清晰可見。
秦牧,愣住了。
不僅僅是秦牧,在場除了童霖兒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感受着臉龐之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徐天成好似置身在了雲霧之中一般,有一種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他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這裡面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一定是睜眼的方式不對。
於是,他緊緊地閉上了雙眸,重新睜開眼皮之時,又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出現在了他另外半邊臉龐之上。
“還不相信嗎,要不要再給你一耳光?”
童霖兒那冷漠到極點的話語聲悠然響起,好似對她來說,扇徐天成耳光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什麼情況?”秦牧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人,不過他直至現在,也沒明白童霖兒爲何平白無故地扇那徐天成耳光。
“我他媽在做夢嗎?”一身紅衣的趙劍峰喃喃自語起來,他是徐天成隊伍中三個男子之一,一直視徐天成爲偶像,因此對於發生在徐天成身上的事情,哪怕親眼所見,他也不願相信。
“我的乖乖,沒想到童師姐原來還有這麼彪悍的一面啊,她該不會也來扇我兩耳光吧!”
錢思月,也就是那先前回答徐天成問話的美貌少女在心底裡思量了起來。
當然,這裡所謂的美貌只是相對尋常女子而言,若是與童霖兒比較的話,恐怕她只能勉強算是個少女,至於姿容,不提也罷。
另外的一男一女也紛紛回過神來,兩人的想法大抵與錢思月相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