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圖境界方面,從元圖到星圖,再到天圖,全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改變讓她簡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當然,有得必有失,秀玲身上纏繞着靈魂詛咒與血煉詛咒,在獲得強大根基與力量的同時,也付出了慘重代價,將一直遭受咒詛的折磨。
起身,秀玲看着遠方,陸宇站在山崗上,背對着她,夕陽將他的身影拉長,透着一種莫名的寂寥。
秀玲楞了一下,似乎有些理解陸傑了,縱身就落在了他身旁。
“謝謝你讓我變強。”
陸宇看着她,幽幽道:“遲早有一天,你會恨我的。”
秀玲搖頭道:“即便詛咒加身,我也不會恨你的。”
“凡事不要太絕對了。”
陸宇邁步而出,朝着陣外走去,那兒匯聚了戰神宮上萬高手。
“去試試身手吧。”
陸傑沒有出面,但卻讓秀玲去殺敵。
“我正有此意。”
秀玲戰意如狂,當初她的家人,她的族人很多就是死在戰神宮的高手刀下,如今她要爲死去的人報仇了。
一閃而出,秀玲如閃電撕碎虛空,發出了震耳的音爆。
一聲長嘯,秀玲如旋轉的光柱,雙手交錯拍出,掌力吞天噬地,無比狂暴,化作一輪斜月,在瘋狂收割生命。
“攔住她,快!”
戰神宮的高手反應神速,十幾個天圖高手一擁而上,結果卻被斜月劈碎,頃刻間就死了大半。
秀玲氣勢凌天,恨意如狂,強化根基後的她,擁有了媲美大帝傳承者的實力,所到之處血流成河,殺得戰神宮的高手潰不成軍。
“祭神器轟殺。”
虛空在凝聚,大量神器匯聚成海,在碾壓虛空,逼得秀玲極速遁逃。
下一秒,秀玲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右手一掌揮出,如斜月崩天,斬斷了山河,飛濺成片的血花。
陸宇在觀戰,秀玲的戰鬥力他十分滿意,至少在初星九域足以橫掃一方。
一對一,能與她匹敵的對手絕對很少。
當然,這是付出了代價的,陸宇坑殺了戰神宮十萬神圖高手,用他們的血與魂魄造就了秀玲的強大,那種詛咒將伴隨她到老。
秀玲快速移動,不給敵人圍殺的機會,一次次劈開神器的轟擊,殺得戰神宮高手怒吼慘叫。
夜幕降臨,渾身是血的秀玲回到了陸宇身旁。
“我殺敵三千,表現怎樣?”
陸宇看着天空中的明月,淡然道:“讚美總是伴隨着心傷,你因恨而殺,遲早會因殺而傷。”
秀玲幽幽道:“你不也一樣?”
陸宇搖頭,他殺敵不僅僅是因爲恨,還有愧疚與贖罪在裡面。
月光灑落在兩人身上,彼此身影重疊,彷彿宿命已經纏繞,再也分不開了。
陸宇在想,這一路走回去,自己還有多少債要償?
“接下來我們幹嘛?戰神宮現在按兵不動,不會蠢得繼續往裡闖。”
陸宇冷笑道:“他們現在備受煎熬,初星九域各方勢力都看着,拿不下斜月山脈,戰神宮就會被人唱衰,他們比我們還心急,我們只需要等待就好。現在,我帶你去療傷。”
轉身,陸宇沿着山脊一路向上。
秀玲靜靜地跟隨,兩人很快來到一棵大樹下。
陸宇一掌拍下,地面露出了一個洞,有泉水噴發。
一道道靈紋在水中顯化,泉水很快變成乳白色,這讓秀玲甚感驚訝。
“這是地乳靈泉,你怎麼找到的?”
“不是找,是我改變了地下水脈的走勢,融合陣法,直接造出來的。你進去泡泡吧,你的靈魂詛咒,月圓之夜就會發作,而今晚正好就是十五月圓。”
秀玲微微頷首,眼神複雜的看了陸宇幾眼,走入了地乳靈泉中,躺在裡面僅露出了一顆頭。
陸宇坐在大樹下,幽幽的望着遠方,整個人顯得很孤寂,給人一種孤獨感。
“陸傑,能跟我說說你的過往嗎?”
陸宇反問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秀玲道:“星網上有關你的信息並不多,有些還是捕風捉影,真假難辨。”
陸宇沉默了許久,輕嘆道:“我這一生除了仇就是恨,兒時最大的願望就是名揚天下,成爲陸家村最有出息的人。可最後呢?”
秀玲柔聲道:“昔年,你也算是名揚天下了。”
“但陸家村最傳奇的神話卻壓下了我的光芒,他從默默無聞,一步一步走到至高無上,可最後又怎樣?”
秀玲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有恨意在燃燒。
“陸家村的神話確實名震天下,可是他有眼無珠,愚蠢可憐。”
秀玲還記得當年,自己是如何敗在馬靈月手上的。
一開始,馬靈月打不過她,敗在秀玲手上,後來是陸宇設法提升了馬靈月的實力,爲她強化根基,鞏固實力,導致驕傲自負的秀玲一敗塗地,從此人生軌跡被改變,落得家破人亡。
“是啊,他有眼無珠,最後也不得善終,還把整個陸家村都害死了。”
陸宇低着頭,心裡無比痛楚。
秀玲質疑道:“你知道他上界之後的事情?”
陸宇回頭看着她,遲疑道:“他最後被馬靈月背叛,死在了那對賤人的手上。”
“死了?”
秀玲臉色大變,有關聖魂天師昔年的往事,馬靈月與宋凌雲一直封鎖消息,即便是在神界,很多人也只是聽說聖魂天師陸宇失蹤,並不知道他的真正遭遇。
秀玲因爲丈夫的關係,偶爾能聽聞一點上界的動靜,對聖魂天師昔年的過往有所耳聞,但卻不知道陸宇最後的下場。
“死的好,誰讓他有眼無珠,被馬靈月那賤人矇騙,助紂爲虐,這是上蒼在懲罰他。”
秀玲大笑,眼中卻透着莫名的悲傷。
“你很恨他。”
陸宇心頭刺痛,他理解秀玲的感受,並不怪她。
“我是很恨他,可不知道爲何,聽到他最後死在馬靈月手上,我卻有些可憐他。他這叫自作孽,自食惡果,能怪誰呢?”
“但是他的下場,也讓人感傷。他的有眼無珠,卻把所有認識的人都害死了。”
秀玲哼道:“這或許就是天意弄人吧。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世上還有比這更可怕的懲罰嗎?”“恨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虧欠。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當一個人想要補償,卻再也沒有機會,那纔是最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