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島家族離破天城有百里之遙,坐馬車單程到破天城將近半日時間,若是加上主賓謙讓客套、這一耽擱,就更多了,還有一頓茶飯招呼下來,夜幕就降臨了。
雖然,破天城內有長島家族的勢力,而長青管家也提出要到駐地過夜,但武破天卻熱情挽留,說這纔是待客之道。
於是,長青管家父女便在武家莊住了下來。
晚上,武破天破例沒有飯後立即回房修練,倒是破天荒的陪同二位客人閒聊了一番。
閒聊之間,長島長青有意地問起了破天城裡四大家族的情況,武破天便毫無隱瞞的說出了實事真相。
聽了破天介紹的武家莊目前的現狀,長島長青似有隱憂:“我這次來,是奉了少主之命而來的,同時給破天城的王家莊也發了一封請柬,你知這是什麼意思?”
武破天輕聲一笑:
“破天城裡四大家族,只發了二封請柬,一是王家,一是武家,對吧?這個含義太明顯了,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會想到,這是警告王家之意,讓他小心一些,萬事不要太過火,對不?”
“嗯,少主就是這意思,警告王家不要亂來,如若他再生事端,我長島家族必會參予其間,結果如何,明白人一目瞭然!”
武破天輕蔑地笑了一下才道:
“王家,其實沒什麼,主要是背後有個伽藍武王,二年多後,他便破關而出,到時將是我武家承受一個武王的怒火之時,畢竟是我親手殺了他的關門弟子,而且還是很喜歡的關門弟子,到時,無論是他還是他的門人,一定會找上門來。
“你是說清陽郡黑風嶺的伽藍武王?”
武破天艱難地一笑道:
“是的,就是那個伽藍武王,王鵬程的大兒子王子威便是他的關門弟子,而且還贈送了他藍蘊神甲,可見對其寵溺的程度非同一般,不過神甲已被我毀於比武奪冠的那一役。”
“你太猛了,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這個麻煩是大了點兒,可我沒感到你有何畏懼之心,莫非你有其它依仗?”
武破天掃了他一眼,豪氣沖天的大笑道:
“哈哈哈哈……怕,能行麼?兵來將擋、水來土囤,不就是個武王麼?何況還是二年多後,焉知到時候我就打不過他?”
望着豪氣沖天的武破天,長島長青心中凜然,他輕聲一笑:“你的修練速度的確驚人,聽說你大半年前還不是武者,自從你受傷瀕死之後,便立志習武,從此創造了一個又一個驚人的奇蹟,顯露出了超人的武學天賦,讓武家從沒落走向了輝煌,二年多後的危機,既是壓力也是機遇,努力吧,年輕人,我相信你!”
武破天皺了皺眉道:
“幾天之後,我會着手組建一隻特戰隊,專門應付突發事件與極其重大的戰鬥,我想經過二年多的魔鬼式訓練,我堅信:這隻特戰隊一定會成爲我手中戰之能勝、攻無不克的利劍!”
“特戰隊?”
長島長青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
“你現在不是聽說了麼?”
“哈哈,年輕人,有想法,真有想法,哈哈……”長島長青大笑道:“時候不早了,我休息去了,你們年輕人接着聊。”
說完,他向武破天擺了擺手,向外走去。一個清秀的丫環立即跑步過來將他領進客房,休息去了。
走了一人,餐廳裡還剩下三人。
他,姐姐秀蓮與長島青霜,二女剛剛見了武破天的豪氣干雲,都被感染了一小下下,青霜向來只含着冰霜的眼裡首次冒出了火熱,眼底那冰冷的寒氣消失不見了……
見此,武破天臭美地開玩笑道:“剛纔我是不是很拉風?”
“去死!”
二女異口同聲地笑罵道。
武破天眨巴了幾下眼睛,對青霜道:“青霜姑娘初到寒舍,我們招待不週,正引以爲憾事,幸好這長夜難眠而又月華如水,不如我們相邀三人行,一同觀賞一番莊裡的景緻如何?”
“嗯,好吧,觀賞景緻倒是不必,就隨便走走吧,幾人夜話一番,總比一個人悶在房間裡睡不着覺要強。”青霜姑娘倒是意欲未盡的幫腔道。
武秀蓮見弟弟今晚興致頗高,有心成全於他,輕笑一聲:“咯咯……破天,還是你們二個去轉轉吧,這幾天父親躺下了,莊裡的事情猶如一團亂麻,都要等着我來處理,夜話的事兒我就不多摻和了,你倆去吧,我在書房等你們回來。”
“秀蓮姐,去嘛……”
說着,長島青霜伸出她那冰涼的小手、要拉武秀蓮一同前往,秀蓮道:“真是抱歉,我武家四家酒樓,五處商行,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事兒,多了去了,我真的沒時間,這些事兒破天是從來不管的,以前是我父親與福伯一起管理,現在父親躺在牀上,只好由我來頂着了,聽話,青霜,你倆去吧!”
這時武破天慫恿道:
“秀蓮姐這幾天倒真的很忙,都快成管家婆了,青霜姑娘,我倆就出去走走,呵呵,我可以保證,一定不會吃了你,堅決完璧歸趙的把你送回房來,咋樣,你敢不敢?”
“切,不就是走走嗎,你又不是老虎,有什麼敢不敢的?”長島青霜嘴裡一邊說着,人便一邊當先朝屋外走去。
“破天,你個小鬼頭怎麼說話的呢,有你這麼說姐姐的麼?”武秀蓮假意的在一旁責備弟弟道。
“哈哈,那不是管家婆,是我說錯了,是管家女,行了吧?”武破天調皮地哈哈一笑,極是自然地順手拉起青霜的小手,向屋外飛跑而去,一路上還傳來他搞怪的哈哈笑聲。
直氣得武秀蓮在他們身後跳腳、皺眉了好半天這才作罷。
二人手牽着手來到屋外,武破天一邊介紹着近處的景緻,一邊趁着月色,走馬觀花,只是此花非彼花。
這是他從附體以來第一次觀賞自己家的景緻,雖然在以前的武破天心裡有印象,但現在的武破天這個靈魂,有好多細微之處纔剛剛接觸,不免也感到興趣盎然起來。
二人一問一答,相互交流,由一開始被武破天牽着小手的羞澀扭捏到漸漸恢復自然,隨着話題的深入、不一會便熟悉了起來,武破天自言自語地道:“其實這半年多來,我還從來沒好好地象今晚這樣、看過一次自己家裡的景緻,都感到有些生澀了,這段時間我除了練武就是練武,沒有半點休閒的時間,沒辦法、壓力太大了。”
“我聽雲飛哥說你前不久單人匹馬闖進了王家莊,一口氣殺了近百人,還戰勝了一個武師中期的高手,把王家莊的勢力滅了大半,你可真是厲害啊,現在你的修爲到底是什麼境界?”
“說到境界我也不太清楚,如果按照飛羽大陸的境界來算,我纔是武士中期的水準,但我就是戰勝了那個武師中期的鷹七,聽人說他在武師級的高手裡面還是很靠前的實力,我也把握不準我到底修到了什麼程度,也許是我修的功法與別人不同的緣故。”
“那你修的是什麼功法?”
“幻形拳。”
“幻形拳?”
武破天想了想才說道:“這個、這個,我打個比方吧,你是武者巔峰的高手,應該知道修武之人在進入武者階段的時候,人體內的天地二橋便已構成,從此便可與天地溝通,可以少量的溝通和運用天地元力來對敵,也可以真氣外放,形成護體罡氣,來保護自己不受到敵人的傷害。”
說完他朝長島青霜一望,希望她也參予進來。
“嗯,這個我知道,武者級的初期差些,中期略好,到了後期巔峰的修者便有很強的護身罡氣了。”長島青霜附和着,但轉而又問道:“這與你修的功法有何關係?”
“當然有關係,這話我才說一半,呵呵,修者到了真氣可以外放後,一拳一掌打去便可帶動天地元力,形成空氣震盪,也可以用真氣外放,以特殊的修練方法而幻化成各種妖獸的形象,這種拳法,就叫幻形拳,我便是學的這一種拳法。”
“一拳一掌打出去,幻化成妖獸的形象?”
“對啊。”
“沒聽說過,你這是跟誰學的?你們破天武院好象沒有這種拳法吧?”長島青霜大是好奇地問道。
“還能跟誰?當然是家傳武功了,別忘了,我們武家千多年前可是出了不少大能的,他們的功力最差的都是武王級以上,前幾代的時候也是紅極一時的大家族,只是這幾代以來逐步衰落的。”
“最差的都是武王級,修到武王級的高手好象可以活得很長久了吧,那他們的人呢?”
“聽我父親說,我武家的那些祖先們,是在一夜之間全部離奇的失蹤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半點消息,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着,依照我的看法他們應該是參加了一個什麼秘密組織,應該是被某個不爲人知的組織召喚而去的,這樣才能說得通。”
“秘密組織?飛羽大陸有這樣的組織嗎?”
武破天望着遠方,兩隻漆黑的眼中星光閃爍,似是非常深沉而神秘地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們纔有多大一點,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不要自己不知道就斷定沒有,這是不行的!”
看着這個小屁孩一下子彷彿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小老頭,功夫還那麼高,人也風趣幽默,一旁的青霜心想:這小屁孩是越來越有魅力了!她隨即從嘴裡發出了一連串的輕笑:
“咯咯咯……”
然後說道:“你剛纔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怎麼發現你象個小老頭,一點也不象個十五六歲的小屁孩兒?”
“‘男兒十五立父志,女兒十五當家人。’你聽到過這樣的熟話麼?我都只差一個多月便十六了,早立父志,怎能還象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屁孩兒呢,就我這個頭也不小了啊?”說完還擺了個自認爲很臭美的姿勢給青霜看。
“切,真臭美!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你看你那臉,白嫩得象嬰兒的皮膚似的,還有那嘴脣上的鬍子,比女人臉上的汗毛還細,不是小屁孩兒那是什麼,莫非你是返老還童了?”
“關於這點,我真是沒辦法,這都是練武給練成這鳥樣的,我天天看着煩,所以好久都沒照過鏡子了,現在我的臉是越來越白嫩了,前段時間福伯的女兒----憶蓮,還專門跑來問我是怎麼保養皮膚的呢,把我的鼻子都差點氣歪了,嘿嘿……”
“咯咯……還真有這事兒,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就是她問了我之後,我才照鏡子的,結果才發現這回事,我現在正苦惱着呢,到時我都三四十歲了還如小屁孩兒一般,那怎麼得了呀?”
“咯咯……你修的這個幻形拳可真怪,不要到時把自己修成妖獸的樣子了,那才真的會笑死人呢!咯咯……”
靜夜裡,長島青霜那如銀鈴般的笑聲,傳得很遠很遠,就連坐在書房裡的秀蓮都彷彿聽見了,她那張紅豔豔的、唯美的櫻脣也彎起了迷人的弧度,臉上終於露出了欣喜之色來。
只聽她在書房裡輕聲自語道:
“娘,小破天終於長大了,很快就會有新娘子了,你能聽見我說的話麼?你若是看到了會爲他高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