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天地乾坤的無匹聲勢,震驚了無數大戰中的武者和觀戰之人。
這股威勢太浩大,太磅礴了,彌天極地,似欲滅度蒼生,毀滅氣息讓人顫慄,無數觀戰者在此刻紛紛膽寒,通體冰涼,如墜冰窖。
誰都沒想到,幾年之前,葉凡還是紫玄皇朝的傳奇武王,這才幾年,居然已經達到這樣的程度。
這等強橫絕倫的戰力,就是一些老牌的武皇中期強者,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要知道,葉凡才不過武皇二層啊。
衆多觀戰者中,以凌洪、京戟等人最震驚。
前者曾與未成長起來的葉凡相交不短時間,算是頗爲熟悉。後者則早聞大名,卻不曾真正瞭解過葉凡的妖孽與恐怖。
如今,他們終於是見識到,葉凡是多麼的可怕,潛力妖孽,戰力驚天!
堪稱天縱神武!
震驚之後,衆人都很好奇,這二對戀人之間的大戰,到底是哪一方勝出。
而此時,演武廣場已經完全消失了,玉石鋪就的恢弘廣場,銘刻的紋絡,烙印的符文,已經完全崩潰,更不用說一片地面,徹底被削去了三層,漫天煙塵滾滾,罡風激盪狂舞。
很快,煙塵散去,裡面的景象也顯露了出來。
在無數人驚愕震駭的目光中,已經崩成沙漠的演武廣場位置上,赫然只剩下了一道身影仍然站立着,身軀削瘦而筆直,一柄修長鋒銳,透髮絲絲縷縷金芒的象皇刀倒拄在地上,昂然而立。
“是葉凡!”
“居然是他!谷蕭瑟兄妹敗了!”
“此人也太兇殘了,居然擊敗了谷蕭瑟兄妹,據傳,這對兄妹曾擊殺過武皇中期的強者,竟也敗了!”
無數人譁然,震驚的失神,感到萬分難以置信。
一座崩潰的殿宇中,巨大的碎石滿地,一道蒼老的身影詫異地望着演武廣場方向,目中有驚詫,也有輕鬆。
“看來將希望寄託於你的身上是最正確的。”
大長老嘴角淌血,佈滿灰塵的臉龐上露出一絲艱澀的笑容。
此刻,破碎的演武廣場內,原本大戰的四道身影,只剩下了葉凡一人仍傲然站立。
谷心月清麗俏臉煞白,倚靠在葉凡胸前,嘴角溢出鮮血,面上有輕鬆之色,目光卻十分複雜。
另一邊,谷蕭瑟跌坐在地面上,一身五彩羽裳沾滿灰塵和鮮血,翎羽飄零滿地,目中神光黯淡了不少,神色十分平靜,沒有絲毫不甘之意。
谷筱琴靠在谷蕭瑟懷裡,精緻絕美的俏臉無一絲人色,受傷似乎極重,小腹處有一道光滑的豁口,汩汩鮮血狂涌而出。
“沒想到還真的敗了。”
谷蕭瑟和谷筱琴相視苦澀一笑。
他們嘴上是那麼說,其實並不覺得自己會敗,因爲深知那合擊戰技的恐怖,更知道自己二人已經修煉到一個千年未有的高深地步,武皇中期都能擊敗。
而葉凡和谷心月,沒有合擊戰技,自身境界也與他們相仿,拿什麼和他們對抗?
可是,結果卻無比殘酷。
葉凡和谷心月聯手一擊,威力驚天動地,完全將他二人擊敗了,一絲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二人很可能都掌握了一門五階絕世級戰技,應該是如此,否則不可能擊敗我們。”
谷筱琴輕嘆一聲,美眸閃過一抹熾熱。
這可是五階絕世級符文戰技啊,一門都是稀世少有的,可葉凡和谷心月卻各有一門,若是傳出去,哪一個勢力都要震驚的無以復加。
四階絕世級符文就罷了,五階絕世級,是必然要給予曠古絕今的天才人物的,很多時候一門絕世皇級戰技都難見,更不用說二門同時出現了。
由此可見,這二人有多麼的奢侈。
“的確,只有這個可能了,否則我們不可能敗,畢竟我們這門合擊戰技,也只是皇階稀有級罷了。”
聽到谷筱琴的話,谷蕭瑟仔細思索了一下,十分贊同地點頭道。
“敗了也就敗了,我不在意。”
谷筱琴螓首靠着谷蕭瑟寬闊的胸膛,脣角含笑,絲毫沒有戰敗的沮喪。
遠處,葉凡望着這二人,目光平靜如秋潭,扶着谷心月坐下,提着象皇刀便要向谷蕭瑟二人走去。
谷心月美眸中流露出一絲不忍,但想到這二人投靠谷陸,支持覆滅其他宗族,更想到日後的事,也就不多說了,只是在心中輕嘆一聲。
葉凡提着金黃璀璨流光環繞的象皇刀,一步步走去,不疾不徐,整個人氣勢卻步步攀升,最終,竟如同一座太古神山,碾壓虛空,隆隆而來,每一步踏出,都讓大地震顫,與天地交融。
“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
葉凡緩緩舉起象皇刀,刀身在初升的月光下,映照出森冷如鐵的光芒。
“沒有。”
谷蕭瑟輕笑一聲,淡淡搖頭。
“兩位一路走好,下輩子能皓首同塵,再非兄妹。”
葉凡目中迸發冷光。
“多謝。”
谷蕭瑟和谷筱琴面上頓時露出釋懷與感激的笑容。
嗤!
刀光如瀑,殘影交疊如山,飛快斬落!
就在這時,一聲疾呼陡然傳來,伴隨而來的,是嘶嘯的破空之聲:“葉武皇,刀下留人,老夫有話要說。”
葉凡的刀立時停在谷蕭瑟的頸脖上,無匹的鋒芒透發而出,割裂了谷蕭瑟頸脖上的肌膚,滲出絲絲血紅。
谷蕭瑟和谷筱琴聽到這個聲音,也猛地睜開了眼睛。
谷筱琴看着那道狼狽飛來的身影,眸子晶瑩閃爍,複雜無比,有恨意,有心疼,有愧疚……
谷蕭瑟卻是目光一厲,怒喝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無數人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得詫異。
谷淳伯大長老還站出來幹什麼?難道沒聽到谷蕭瑟此前的話?那幻翎殺其實是爲殺他準備的,要殺他的殺招,可見谷蕭瑟對其的恨意。
而大長老竟然還站出來,似乎要爲谷蕭瑟說情,讓他們有些驚訝,心中更是忍不住嘆息。
“大長老要說什麼?他們投靠叛徒,更欲殺我和心月,乃至大長老你。這是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抵消的大罪。”
葉凡沒有收刀,話語冰冷。
大長老受了傷,從空中落下,“噗通”一下跪在了谷心月面前,聲音蒼老而低沉:“葉武皇說的是,這個老夫也清楚。”
“但是,宗主,他們畢竟是老夫的子女,養不教,父之過,他們做出今日這樣的事情,都是我的責任,如果要殺,就殺我好了,請宗主饒恕他們。”
“大長老……”
谷心月動容。
“宗規族規,我都很清楚,即便我替他們承擔所有罪責,他們也永世打入牢籠,或是削去一身武道實力。”
“雖是如此,我也願意爲他們承擔下這諸多死罪,懇請宗主看在老朽爲宗主效力的份上,削去他們的力量,讓他們做平凡人即可。”
“無規矩不成方圓,老朽是必死之人,但請宗主先將此事容後再論,此戰之後,老朽任憑宗主定罪行刑。”
大長老聲音蒼老而雄渾,懇切無比,心中早有計較,將罪責完全攬下,同時也爲谷心月考慮到了一切,顯示出其絕對的誠意。
谷心月美眸閃動,知道大長老同時爲其子女和自己考慮到了,思量了一下,覺得沒有問題後,便順着說道:“那好,你之罪責容後再論。他們也如是,接下來就看他們的表現了,如果叛心不改,即便你爲他們抵罪,也是死路一條。”
“多謝宗主。”
大長老連忙叩拜。
“我的事不用你來管,你以爲爲我抵罪,我就會痛哭流涕,向你認錯了?哈哈哈……休想!我的死活,不用你管,我的路如何,也不用你來管!”
谷蕭瑟面色猙獰,咆哮連連,口中滿是鮮血,恨意滔天,竟咬碎了二顆牙齒!
見到這一幕,聽到谷蕭瑟怨恨如淵的恨意,無數人不禁驚詫,心中沉鬱了一下,感到十分不理解,有的更是暗自咒罵起來,大罵谷蕭瑟狼心狗肺,不忠不孝。
不管大長老曾做過什麼,那畢竟是谷蕭瑟的父親,而後者居然能恨到這種地步,實在不該。
谷心月和葉凡看着這一幕,也是蹙起了眉頭,感覺谷蕭瑟的恨意太濃烈,太深了。
谷心月想說些什麼,但葉凡卻給了她一個眼色,讓她不要多言。
自己等人畢竟是外人,不好管別人的家事。站在道德制高點也不行,畢竟自己等人沒經歷過谷蕭瑟的恨意來源,沒有資格勸別人什麼。
大長老聞言,看着自己的長子猙獰瘋狂的模樣,也是心中一嘆,面有悲色,但卻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如果能夠重來,他還是會那麼做。
葉凡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擡手間,二道金黃元氣光芒射出,沒入谷蕭瑟和谷筱琴體內,將他們幾近乾涸的元氣全部鎮壓了起來。
“大長老,心月,你們看好他們。”
葉凡對大長老和谷心月說了一句,而後對遠處的大灰招了招手,讓大灰過來。
在大戰的時候,葉凡一把將大灰推出了戰場範圍,所以大灰沒有受什麼傷,只是神色有些萎靡。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爲葉凡受了重傷。但葉凡和它因爲生命共享的原因,葉凡到頭來並沒有大礙,只受了些傷,但大灰卻損失了許多命能,精氣神損耗極大。
大灰髮出一聲長嗥,邁動沉重的步子隆隆而來,臉上滿是擔憂地用碩大的腦袋蹭着葉凡。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葉凡摸着大灰的腦袋,目光一轉,看向半空中的谷陸,一股直衝鬥牛的氣勢轟然爆發。
現在,這演武廣場周圍,谷蕭瑟兄妹已經被封了元氣,一身實力煙消雲散,大長老受重傷,無法再進行同階戰鬥,谷心月也是如此,其損耗太大,一時半會兒恢復不過來,只剩下葉凡和谷陸了。
“武皇二層的境界,五階絕世級的符文戰技,憑這些,你就想擊敗我?以爲能擊敗他們二人,就能擊敗我了?天真,真以爲憑一門絕世戰技,你就能無敵武皇境?”
谷陸周身騰起澎湃紫焰,熾熱之力散發而出,擠壓滿天地,如同火神降世,聲音淡漠道。
葉凡雙手交叉揹負在身後,青衫獵獵作響,踏着大灰緩緩騰空而起,淡淡的聲音傳遍這方天地:“我從未這麼說過。”
“沒有無敵的戰技,只有……無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