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前夜。
在滄藍國各地歷練,甚至遠在其它諸侯國,一些冒險之地、秘境修煉的武侯監生們,大多陸續返回滄藍王城,準備參加滄藍國十年一度的殿試。
如果無法武道之心覺醒,成爲一名武王的話。
那麼明日即將舉行的這場滄藍殿試,將決定他們這些武侯監生,未來在滄藍國的身份和地位。數遍國子監上下,除了最近入學的東萊郡生古寒劍擁有天生的武道之心,有望在數十年後成爲武王,其他人沒誰敢自認一定能成爲武王。
滄藍殿試,也成了衆監生們必爭的一場較量。
王城內,曾經顯得頗爲空曠、清靜的國子監,頓時無比熱鬧起來。
衆監生們都顯得意氣風發。
這次的宮廷大變,國子監的監生們只有不足一成人數的監生們捲入叛亂,損失很小。
相比之下,一半的王室宗親、約四成朝廷大臣和三成封疆大臣被波及,輕則被革職、貶瀆、降職,重則發配邊疆充軍。宮廷內外留下了大量的空缺,正急需一大批新的武侯。
等待這一屆國子監監生們的,自然是前途大展,大量上好的官職等着他們補缺。
青山侯凌青山、二屆殿試元老郝子明等在國子監頗有名望的監生,在殿試的前一夜,在國子監設下大宴,邀請國子監所有的監生們共聚一堂。
國子監一百多名監生,都被邀請參加這次宴會。
國子監,宴會上,衆監生們紛紛在席上落座。
葉凡因爲宮廷下毒一案和金鑾殿逼宮弒君一案,早已經在王城內成爲炙手可熱的人物,被衆多監生們敬畏,熱捧恭維。
“葉兄,這第一杯要敬你。這一屆殿試不管結果如何,不管是殿試前十名,還是殿試前二十、三十名,都能安排上重要的官職。這多虧你事先提醒,我們大部分人未站錯隊。國君壽宴之日,我們都是堅定的站在國君這邊。這纔有了今日的好結果,大舉豐收之日!等殿試之後,我們便是同朝爲官的同僚了。諸位,我等一起敬葉兄一杯!”
郝子明高舉起杯盞,滿臉激動之色,朝堂內衆武侯監生們道。
“不錯!我們這屆,大多都是託了葉兄的福,一定要敬葉兄一杯!”
“葉兄勿要推辭!”
衆多監生們紛紛舉杯,興奮的高聲道。
突然,有一個聲音冷嘲道:“哼,我原以爲上屆殿試魁首的嚴秀正,在殿試第二輪寫了一篇《論水系武魂》策文,公然討國君之歡心,已經夠趨炎附勢了。
沒想到我們這一屆出了一個葉凡,更加登峰造極。還沒殿試就已經開始拍國君的馬屁,讓國君大爲歡心。看來這一屆殿試不管我們考的如何,這一屆殿試魁首第一都非他莫屬了。這種人,我等簡直恥與之爲伍,羞於在殿試上同場較量。”
另一個聲音也附和道:“就是!這屆殿試魁首第一都已經內定了,不管殿試第一輪的分數如何,殿試第二輪非葉凡第一莫屬,我們還爭什麼!我們也就撿撿他吃剩的冷菜殘羹而已,居然還有一大羣人去拍他的馬屁!真是沒有羞恥!”
堂內頓時一靜,不少監生們紛紛朝出聲譏諷之人望去。
只見這堂內,還有一小羣監生沒有絲毫的高興之色,反而滿臉的冷嘲,一個個很是冷淡。
葉凡看過去,只見這一小羣監生之中爲首兩人,一名相貌俊秀的白衣青年,一名面相勇猛的青年。剛纔正是這兩人,出言嘲諷。
那名俊秀的白衣青年,無比憎恨的目光看着他。
“那兩位,一位是前兵部芮尚書之孫芮子凡。此人是滄藍王城有名的少年天才,曾經在低級府院奪得四系榜首,精通各系,學富五車,號稱王城青年一代武侯中的頂尖才俊。另一位是秦寧,前鳳皖郡主秦慶的族人,也是國子監武侯中的佼佼者。”
凌青山隨即向旁邊領桌的葉凡淡淡介紹道。
這兩位在王城,在國子監都很有名。
能夠在滄藍王城這種全國羣英匯聚之地,少年時奪得四系榜首,絕對是頂尖的天才。
他們兩人,再加上滄藍王室支脈出身的凌青山。在一年之前,三人一起被成爲這一屆的國子監三傑,被滄藍王城所有人認爲最有望奪得這一屆殿試前三甲的出色監生。郝子明、鮑華等人比這國子監三傑都要遜色不少。
當然,自從葉凡平息宮廷之變後,短短一個多月下來聲望已經如日中天,根本無人可比。
國子監三傑早就黯然失色,別說他們,就連他們爹爹爺爺來了也沒用,擋不住葉凡的強勢崛起。
這前殿試三甲的預測,自然也是已經沒人再去提。已經沒人認爲芮子凡、秦寧還有望成爲前三甲的魁首、榜眼。
葉凡微微點頭,立刻明白過來。
這國子監上百名監生之中,至少有數十名是那些遭到貶瀆的朝廷大臣、封疆大臣、王室宗親們的親故。
只是這場宮廷之變並未牽連到衆世家大族,所以這些監生們還可以參加殿試大考。國君雖然允許他們參加殿試,但顯然也不會給他們什麼好的名次。
他們怎麼可能感謝他,自然對他深恨無比。
灰衣老武侯郝子明看向芮子凡等人,滿臉鄙夷反駁道:“芮子凡,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難道要學你爺爺芮尚書一樣,追着二王爺的馬屁在金鑾殿上逼宮謀反,這才叫剛正不阿,一身正氣?!這拍馬屁拍到一個沒登基的王爺身上,你爺爺下手這也太早了吧!我等沒這眼光,看不出誰是未來的新君,還是拍拍現在的國君爲好。爲國君效力,這是我等滄藍國臣民的天份!可不像有些人,甘心當亂臣賊子。”
“郝兄這話說的太妙!我們還是捧捧國君好!”
“芮尚書這爲了拍未來新君馬屁,不惜當亂臣賊子的本事,咱們學不來啊!一個不小心拍錯了,可就進大牢了。”
在座的衆多監生們不由大笑,他們中間至少一大半站在葉凡這一邊。
芮子凡被郝子明這一番連嘲帶諷的話,氣的俊臉一青,目光一厲道:“郝子明!別仗着你參加過兩屆殿試,就在這裡擺老資格,胡攪蠻纏。我爺爺是我爺爺,我是我!
明天的在殿試上,我要讓你們看看什麼纔是真才實學的棟樑,什麼是阿諛奉承之輩。第二輪殿試有國君給你們撐腰,我自愧不如。但是殿試第一輪的文武大考,那些阿諛奉承之輩,給我捧腳的資格都沒有!”
這殺氣騰騰的話一出,堂內衆監生們頓時一靜。
芮子凡有資格說這番狠話。
殿試第一輪的文武大考,衆監生們的題目一樣,考題是由滄藍國最資深有實力的《滄藍皓月榜》前十名老武侯們出題。按照答案打出一個總分排行。這是衆監生們的真正實力體現,哪怕國君也無法干涉這個分數排名。
但這個排名不算數。
殿試第二輪策文,國君進行《君王策問》,對衆監生們進行面試。這個環節,國君完全是一言定奪,認爲誰的水平就是誰的水平高,調整衆人的排名。
參加殿試大考的監生們,按照第二輪的結果,獲得最終的殿試排名。
如果第一輪和第二輪的結果相差太大,這名監生無疑會遭到鄙視,被衆人懷疑有討好國君的嫌疑。
上屆殿試魁首嚴秀正,就是因爲原本殿試第一輪分數排名第四,結果殿試第二輪上一篇《論水武魂殺傷力》被國君欣賞,提升到殿試魁首第一,結果屢屢遭到滿朝官員們的嘲笑。上屆殿試已經結束十年,依然被拿出來說事。
以芮子凡的出色才華,足以在第一輪,傲視絕大部分國子監的武侯。
衆多心向着葉凡的監生們不由擔憂起來。
葉凡進入國子監才一年半,在殿試第一輪的文武大比上,成績只怕並不會很理想。
但國君對葉凡早就另眼相待,青睞有加,在殿試第二輪,直接把葉凡提升爲殿試魁首,或者是前三甲,無疑也會讓葉凡成爲衆朝臣的笑柄。
只怕會讓葉凡很是難堪,之前平息宮廷之變積累下來的巨大威望,也會隨着大跌。
“怎麼,無話可說了?看來,某些人也不過是不敢真刀真槍的比,只能靠着阿諛奉承,靠着公主、王后往上爬而已!”
芮子凡掃了一眼滿堂武侯監生,冷冷的看向葉凡,挑釁道。
他最近這些年一直在其它諸侯國的秘境修煉,直到半個月前才返回滄藍國王城,才知道這驚天鉅變。
他爺爺芮良志參與二王爺宮廷兵變一案,被抓入獄,發配滄藍國邊疆充軍。
曾經無比顯赫的芮氏家族,在王城已經成了落水狗,沒人願意親近。要不是芮家根基深厚,家族中還有他這位武侯在支撐局面,只怕會一蹶不振。
而整個宮廷兵變的最關鍵人物之一葉凡,正是整個局勢的主導者,設下國君壽誕的鴻門宴,把二王爺和兵部尚書芮良志、鳳皖郡主等衆大臣們,引蛇出洞一網打盡。
他對葉凡,自然是深恨無比。
但芮氏家族在王城已經失勢,他奈何不了強勢崛起的葉凡,也只能靠着殿試第一輪,來羞辱葉凡一番,以泄他心頭的憤怒。
國子監內不少因爲捲入宮廷兵變而家族失勢的監生們,都圍繞着他和秦寧身邊,對葉凡很是怨恨。
葉凡眼眸底下閃過一道寒芒,並未動怒,只是淡淡道:“芮公子這話別說得太滿,好像你已經是第一輪殿試的第一了一樣。要是第一輪文武大考,你拿不到第一,你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