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望蹙眉不語。
按時間來算,陽凌天今年也不過十五歲而已,已經是天武四級頂峰的修爲,日後成就自是不可限量。雖是禁之森林的弟子,但從禁之森林對他的縱容來看,很明顯他不可能會永遠呆在森林,等他功成出現在天武大陸之時,那自是蓋代絕世的人物,說不定又活脫脫一個白帝也未可知。
對這樣的人,與之交好自然是有益無害,可這幻神璧倒還罷了,雖然有些迷人神智的功效,但自己卻根本用不上。爲難的只是那天一王圖……
“呵呵,原來是陽公子。”沉默良久,南宮無望終於輕輕一笑,道:“難得陽公子你大老遠從天離王朝來到我這盧月城,這樣吧,也不用說什麼交換了,幻神璧老夫就送給公子了。只不過那天一王圖不過是一幅精美的畫像而已,沒什麼用的東西,只因是家父的遺物,我才保留的,你看……”
“兩樣東西我都有用。”陽凌天搖了搖頭:“甚至那天一王圖的對我的更爲重要,既然那圖在前輩手中無用,何不借我參詳,如果能破解其中秘密,我只取其中一樣對前輩來說毫無用處的東西,其它的全歸前輩所有。”
哼,說的好聽,你會把那些東西給我?
南宮無望不滿一聲腹誹,然眼睛卻輕輕一轉,臉上表現出一副十分訝異的樣子:“聽陽公子這麼說,難道那天一王圖中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或許有吧,但他對我真的很重要。”陽凌天目光淡淡掃過,不置可否地說了句。
南宮無望一愣,沉吟半晌,才吸了口氣好像有些爲難的樣子:“如果是這樣,那天一王圖反正在我手中也沒用,公子能讓它發揮應有的作用,送給公子也沒什麼關係。只不過這東西是先父的遺物,老夫也做不了主,還是等我請示過家母再說,還請公子先行府內待茶如何?”
說着,他右手輕輕一擡,做了個請的姿勢。只是在陽凌天等人目光不及的角落,輕輕衝那文士模樣的管家揮了揮手。
南宮無望並非張揚之人,整個南宮府佔地雖然不窄,但以他的身份來說,卻絕有不襯。不僅和西門無極家的逍遙公府是天淵之別,甚至就連過去破敗的安國王府也有些不如。
一行幾人走過幾條長長迴廊,南宮無望將陽凌天三人帶到大廳,叫來下人奉茶後立即告辭請示其母親而去。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慕容依巧這纔回過頭來,不解地開口說道:“凌天哥哥,那天一王圖究竟什麼東西?我在禁之森林中典籍都未曾見過,想來也應該真的像南宮無望所說,不過是塵俗間的一幅繪畫佳作而已,不知你爲何一定要它?”
“不,他不止是一幅繪畫佳作。雖然禁之森林的典籍中沒有,但我卻在陽家的典籍中見過。”陽凌天輕輕搖頭並沒做太多解釋。
“可爺爺說過,禁之森林的典籍無所不包,但凡天下大事都記錄在內,怎麼會沒有天一王圖的記載?這應該是可能纔對……”聽陽凌天說他在陽家典籍中見過天一王圖的記載,慕容依巧頓時一愣,隨後詫異地說道。
“天一王圖的確不只是一幅普通的圖畫而已,”慕容依巧詫異的話語剛說一半,陽凌天還未及說話,旁邊的魏博一已經輕輕開口。
只見他好像在整理思路似的,低頭沉吟小會,這纔開口說道:“我少年時也見過關於它的記錄。禁之森林之所以沒有天一王圖的記載,那是因爲這天一王圖的創造者和禁之森林也有些淵源,而禁之森林又不願意提及此人,所以才未曾記錄而已。”
“和禁之森林有關?“慕容依巧美目一睜,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還讓禁之森林不願意提及?”
“是的。”魏博一點了點頭,似乎想解釋什麼似的,可嘴脣剛剛啓動又彷彿想起什麼似的瞬間止住。
過得半晌,他這才話題一轉,扭頭向陽凌天問道:
“陽兄,你是否因爲天一王圖的原主人和禁之森林有關,所以想看看天一王圖是能幫助陽兄你推演天怒?如果是那樣,可能陽兄你會失望的,因爲據我所知,當年那人雖然和禁之森林有點關係,但卻從來未曾接觸天怒和祥天。”
“不是的。”陽凌天淡笑搖頭,若有所思地看了魏博一一眼。“我甚至不知道天一王圖的創造者曾經和禁之森林有關,我找他是另有用途。”
“哦。”魏博一應了一聲,臉上微微露出些尷尬的神色,卻未在說話只是拿起自己桌前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遂開始耐心地等待南宮無望的迴歸。
頓時,空曠的大廳立即安靜了下來,慕容依巧似乎還想問些什麼,卻不知應該從何問起,終究還是歸於無聲。
時間慢慢流逝。
“南宮老小子~~~~”一個悶雷般的聲音從外間傳來,震得三人耳膜嗚嗚作響。
同時,一個光頭、坦胸,鬍子已經銀白,壯碩的身軀卻猶如中年大漢的老者走了進來。
“你們是……?”
看到陽凌天三人的身影,老者明顯愣了一下。
陽凌天淡淡一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拳輕輕一抱拳:“在下陽凌天,不知前輩可就是不在外顯山露水,實際卻是真個葵水王朝排名第四的——司空無前輩?”
然司空無好像並被又聽清陽凌天后半句說的究竟是什麼,只聽見陽凌天三個字,立即眼睛大瞪。好像看怪物似的將他上下一身打量:
“你就是那個才十五歲,修爲已經到了天武四級頂峰的娃娃——陽凌天?”
在那孩子般驚叫出口的同時,他好像又感到自己的表現有些失卻高手風度般,伸出的頭快速收了回來,輕輕一咳,彷彿十分不悅地一聲冷哼,道:“聽說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還妄想挑戰整個天武大陸高手,搶光所有奇珍異寶?”
“司空兄,你誤會了!!!”陽凌天正想說話,那離去已久的南宮無望卻突然不知從那裡跑了出來,滿臉驚慌的樣子。“司空兄你誤會陽公子了,他這次周遊列國,只是想和那些奇珍異寶的主人以物易物而已,至於挑戰像司空兄這樣的說法嘛,更是不存在,陽公子不過是想請各位前輩指點而已、”
“當然嘛,陽公子弱冠之年,就修爲了得,自然是在所難免,但說到什麼挑戰,不把司空兄這樣的高人放在眼裡卻是完全不存在的。”臨了,他還補充了句,嘴角一抹陰笑的同時,“心氣高了點”、“挑戰”、“不把司空兄這樣的高人放在眼裡”這樣的話卻被他加重了語氣。
頓時,司空無臉色立即難看起來,看向陽凌天的眼睛也是充滿了憤怒。
挑撥!!!南宮無望明顯是裸的挑撥。
可是,那牛高馬大的司空無卻連如此明顯的事情也看不出來,還將矛頭指向了陽凌天身上。
如果孫凝煙在此,一定會跳起來指着司空無的鼻子大罵笨蛋,然後再對南宮無望一陣“拳打腳踢”。
甚至一直都是沉默少語的慕容依巧見此情形也忍不住柳葉眉輕輕一挑,就要站起。
然陽凌天卻好像對南宮無望的陰笑和司空無的憤怒絲毫沒有感覺般,道:“不錯,這次從天離王朝出來的確有向司空無這樣的前輩請教的意思。”說着,淡笑的同時,傲然之色隨之浮現臉頰。
哼!!任你天賦如何了得,也不過是小孩子而已。
看着陽凌天的模樣,南宮無望得意地陰笑一聲,轉頭向旁邊的司空無看去。
果然,如其所料,在他的挑釁和陽凌天十分“配合”的傲然態度下。
司空無勃然大怒。
只見他面色陡然血紅,雙腳一跳,震得整個大廳一整搖晃,猛地大喝道:“好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說話的同時,一柄比普通長刀闊了一倍有餘的火紅大刀也被他從天武大陸特有的儲物包裡取了出來,那怒目圓瞪的模樣,好像就要將陽凌天力劈刀下般。
“司空兄息怒,陽公子他年輕氣盛……”南宮無望“慌張”地阻止,心中暗笑不已。
而此時,旁邊的魏博一眼皮微微一動,站了了起來,衝南宮無望抱拳道:“南宮前輩,陽兄和司空前輩是將遇良才,這一場切磋是在所難免,既然已成事實,那我們兩個旁觀者爲了助興,不如加些彩頭,你就用幻神璧和天一王圖做賭,至於我嘛,如果陽兄輸了,那你有什麼要求提出來即可。”
“這~~~~~”南宮無望支支吾吾,他暗中叫管家將司空無請來,就是想利用司空無的暴躁讓他和陽凌天一戰,從而將天一王圖的事情糊弄過去,沒想這魏博一卻好像和陽凌天十分默契,又將話題引到了這上面來。
“怎麼?南宮前輩捨不得兩樣寶貝?您不是說那是無用的東西嗎?”
南宮無望沉吟間,魏博一又彷彿有些詫異地輕輕開口說到。話說完,他又停了下來耨頭看了司空無一眼,然後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恍然地點了點頭。那模樣分明是在說你司空無已經輸定,難怪人家連無用的東西也不願拿出來做賭注一般。
頓時,司空無雙腳再度一跳,猛地大喝到:“嗒~~~南宮老兒,你莫非信不過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