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容易就死了?”看着面前碩大的怪物屍體,西門無極猶自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自己手拿的可是爺爺給的寶貝,威力可以開山裂地,雖自己修爲不足,但自己用盡全力,打在那烏龜殼上怪物都沒感覺。然,陽凌天甚至兵刃都未用,只是一道劍氣……
在他愣神間。慕容依巧肩上的海藍獸皇,高興地叫了幾聲。從慕容依巧快速躥了下來,也不顧怪物血液的骯髒,小爪子伸出,沿陽凌天劍氣劃開的傷口向怪物頭顱中探去,一陣摸索,掏出一個晶瑩透亮的藍色珠子後,這才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癟嘴看了怪獸和爪上的血跡一眼,做了一個噁心的動作。然後在怪獸身上蹭了蹭爪上的血跡,這才抱着珠子歡喜地跳回了慕容依巧肩上,還舉着珠子衝得意地叫喚不已。
“呵呵,這是什麼寶貝?”見小藍如此反應,孫凝煙不由兩眼一亮,頭也輕輕地湊了過去。
說話的同時還兩眼放光,彷彿是想將小藍和那藍色的珠子一起吞下肚去般。、然,面對他如此的熱情,小傢伙卻是一個白眼,還將珠子抱在懷中,滿臉警戒地轉過了身去。
“那是怪物的內丹。”在孫凝煙的尷尬間,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對姑娘沒用,只是對海藍獸皇的成長有着莫大的好處。”
回頭看去,卻是珞龍一族的智者已經慢慢向着這邊走來。
頓時,衆人不由一呆,臉上傳遞着錯愕的信息。自己等人殺了他們的龍神,他身爲一族智者,竟……
“看來智者大人對這怪物十分了解,不知可否爲在下等人解惑。”看了錯愕的衆人一眼,陽凌天輕輕上前說道。
“解惑倒不敢當。”
智者淡淡一笑,伸手摸了顎下幾寸長髯,看了慕容依巧肩上的海藍獸皇一眼,道:“其實說起來,這怪物也和海藍獸一族的皇者有些關係。”
“哇~~~哇~~~”小藍正開心地玩弄着那透明的藍色珠子,聽到珞龍智者如此說法,立即不高興地揮手抗議起來。那傢伙,長得那麼醜,怎麼可能和自己有關,頭可斷血可流,名聲可不能壞啊。
“呵呵~~~不是說你,你不用着急。”珞龍智者輕笑搖頭。“雖然同一個時期,普天之下只可能有一個海藍獸皇,但在你出生之前,海藍獸皇也並非沒有在這世界出現過啊。”
說着,他又瞄了已經安穩不少的小藍一眼,擡起頭看向了漆黑的夜空,好像在回憶什麼似的發愣半晌,才輕輕一嘆:
“應該是一萬年以前了吧,那還是一個混亂的時代,妖獸、神靈、魔界怪物在這世界自由行走着,當時海藍獸一族的皇者,偶然遇到了傳說中的雛吾,兩隻異獸間竟發生了一段孽緣,由此而產生了一個怪物。後來這個怪物也不知延續了多少代,體質,身形都發生了很大變化,也就有了現在這龍神谷中的怪物。”
聽對方說這醜陋的怪物和自己沒有直接的關係,小藍心裡似乎好過了不少,沒有再進行直接的抗議。但想到那東西似乎還和自己有着某些關係,它心中依舊還是有些不舒服的,遂厭惡地看了怪物屍體一眼,十分不爽地別過了頭去。
然,孫凝煙一陣呆滯後,又猛地搖了搖頭,滿臉詫異地向那珞龍智者看去:“一萬年前的事情你都知道,難道你已經活了一萬年?”話語雖然是疑問的口氣,但半眯的眼中,“你吹牛”的意思卻是昭然若揭。
“呵呵~~~”智者淡淡一笑,搖頭道:“我當然不可能活了一萬年,這些事情都是別人告訴我的,但我卻可以肯定這是千真萬確,因爲告訴我那人和我是絕不可能騙我的。”
“哦。”看着智者那唏噓的神情,不知怎的,孫凝煙竟忘記了告訴智者這件事情那人的年齡問題,就那麼直接地應了一聲,略作沉吟,擡起了頭來,道:“那你說,這怪獸腦中的內丹可以幫小藍成長又是怎麼回事?剛纔我們和他戰鬥,好像它並不怎麼厲害,小藍成長起來以後可是青龍也要畏懼三分的靈獸,它那內丹能有什麼用。”
“你錯了。”
智者搖了搖頭。“其實,憑這怪獸的能力,別說是你們,就是最後出手那位公子也未必是他對手。你們之所以能打得他滿地亂轉是因爲他最厲害的本領被這位姑娘肩上的海藍獸皇給剋制了。”
言語的同時,那枯瘦的手指還往慕容依巧肩上的小藍指了指,才繼續說道:“這怪獸本來除了身體龐大,皮粗肉厚外也沒什麼特殊厲害的地方,可惜偏偏被它找到了這冥陰之地。
你們都應該知道,海藍獸最厲害的本領就是魂靈傷害,他們所用的力量也極爲特殊,叫冥陰之力。
然,龍神谷就是這天武大陸冥陰之力聚集的地方。這怪獸來到了此地,恰好,他又有遠古海藍獸皇的血脈,可以自然吸收這裡的力量,久而久之,它魂靈攻擊的能力也強了不少,就算是天武四級、五級的武者接近,只要他眼中藍光一閃,接近之人都會神智迷糊,任由其宰割。只不過今天它這能力被你們所帶的海藍獸皇壓制了而已。
而這怪物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吸收了無數的冥陰力量,凝結成的內丹對海藍獸皇的成長自然有莫大好處了。”
“既然你知道它是個怪獸,並不是什麼龍神,那還每十年送上一個聖女供他吞噬?”智者話語剛剛落下,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已經破爛不堪的龍神谷裡傳了出來。
回頭看去,只見剛纔被送入龍神谷獻祭的洛雅聖女和幾個擡轎的青年已經走了出來。
行走間,幾人臉上除了失望的哀傷外,還有說不出的憤怒。
珞龍智者一呆,隨即長吐了一口氣,目光落向了那氣氛的洛雅聖女,輕輕嘆息道:“不錯,我是知道它並不是什麼龍神,那又怎樣?有它在這裡,可以保護我們的族地不被猛獸怪物侵害。還有,這怪物身上血脈太過混雜,可能也有獨角獸的血脈存在,每十年都要吃一個聖潔少女,不然就會狂性大發,出來爲禍一方,爲了珞龍全族,我又能如何?”
說着,他又語調一轉。“不過,除開爲了珞龍全族的安危以外,我也有着少許的私心。因爲我一個孿生兄弟神魂曾受過極嚴重的創傷,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這裡的冥靈晶石來治療,可惜此地卻被那怪物霸佔。
我那兄弟雖然修爲通天,但卻不能離開某個地方,如果是來到這裡,卻比普通人還要弱上幾分,對那怪物也是毫無辦法。所以我對送聖女的事情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只是等那怪物吃下聖女後熟睡的一段時間來此取些冥靈晶石。”
他聲音低沉地敘說着,同時,濃重的自責也浮上了那蒼老的臉頰。
洛雅聖女輕輕一嘆。
不錯,按智者的說法,他有些私心,但這能算私心嗎?就算沒有他兄弟的原因,爲了珞龍一族的安危,他又能如何?將實情告訴大家,那不過也是徒增傷感而已。頓時,原本被作爲祭品,最應該憤怒的她,看着智者那頹喪的樣子卻怎麼也發不起火來。
四周靜悄悄的,皎潔的月光噴灑大地。
良久,輕輕的山嵐吹過,帶着濃重的溼氣與寒意。
不知過了多久,年齡最長,又毫無修爲的珞龍智者纔有些不受寒地扯了扯身上衣裳:“幾位小英雄,這次真的要感謝你們,爲我珞龍一族,永遠除此大患,還請幾位到我族中做客,讓我們好生款待。”
說話的同時,他身體微微一側,手輕輕擡起做了個請的姿勢。
一路上,珞龍智者耐心地爲衆人解釋珞龍一族的悠久歷史,西門無極等人也是聽得津津有味,雖月光依舊清冷,但一行人的氣氛卻明顯活躍了不少。
其間,孫凝煙想起智者早間預言今日會有大事發生的事情,還滿臉驚奇地問起了對方是否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她雖然興致勃勃,可惜得到的答案卻讓她有些意興闌珊。
原來,因爲慕容依巧身上海藍獸皇的影響,昨夜那怪物就有些暴躁不安,珞龍智者預料怪物的天敵來了,可能會有一番大戰。所以纔有了預言之舉。
或許,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一些事情未說開之前充滿了神秘,但只要說破,原來卻是一文不值。
幾人言談間,不知不覺已經到達珞龍一族聚居之地,那些逃散的族人也紛紛回到了族中,焦急而惶恐地等待着消息。
不得不說,珞龍一族,的確淳樸自然。
初一聽說他們長久以來供奉的龍神不過是一個雜種怪物而已,憤怒的火種立即在人羣中點燃起來,所有人均是滿臉憤怒。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叫囂要將那智者火祭。
然,當洛雅聖女款款走出,將智者的苦衷解釋,所有的珞龍族人均是一陣沉默,隨即在智者面前伏拜請罪。最後再燃起了篝火,爲出掉了此等怪物而慶賀。
洛雅聖女跳起了那醉人的舞步,當然此地沒有那詭異的藍色光芒,她自然是不能再穿那透明的薄紗,否則只怕無數的珞龍青年立即就要爲之大打出手了。
熊熊篝火燃燒,妙齡的少女都紛紛走了出來,邀請自己心儀的男子。
最令人驚奇的是,憑西門無極那冬瓜的身材竟有幾個少女同時走上前來相邀,誰叫那“龍神”出谷之時,他是英勇地駕龍而行呢。
看着被人圍住的西門無極,孫凝煙自是氣得牙根癢癢,而慕容依巧卻在一旁偷笑不已。
歡快的氣氛中,珞龍智者和洛雅聖女悄然來到了陽凌天和慕容依巧旁邊,將兩人帶到了一個漆黑的山洞之中。
“智者爺爺,你找我們來有什麼事情嗎?”看着洛雅聖女點起了昏黃的燭火,並且滿臉肅穆的樣子,慕容依巧不由疑惑出聲。
“姑娘不用着急。”智者淡淡一笑。“剛見到兩位的時候,我就覺得陽公子和姑娘有些眼熟,但在那裡見過卻不得而知。在路上,聽說公子姓陽的時候,熟悉的感覺又深了幾分,但卻始終還是未曾記起究竟在哪裡聽說,或者是見過兩位,直到剛纔,我回到這屋中,我踩猛然想起。原來我見過公子的畫像。”說着,他手還對着旁邊的洛雅聖女輕輕一揮。
洛雅聖女輕輕點了點頭,從一個黑色的櫃櫃子中拿出一張畫紙在兩人面前展開了來。
那畫像上,畫着的霍然正是慕容依巧和陽凌天兩人並肩而行的情形。
甚至,連慕容依巧肩上的海藍獸皇調皮地撥弄她頭髮的情形也是栩栩如生。
頓時,昏黃的山洞立即安靜了下來。
慕容依巧兩眼大睜開,早已經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然,陽凌天卻是眉頭輕挑,目光在畫像上淡淡掃過,向那珞龍智者身上落去:“智者大人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這是我那孿生哥哥一個月前交給我的。”珞龍智者淡笑答道。
“半個月前?”
慕容依巧一愣,半個月前自己等人才剛從建木神殿中出來,連朱康離開天離京師的事情都還不知,更別說朱康逃到這夔龍山來的事情了。然,這智者的孿生兄長已經將自己兩人的畫像送到了此處。難道這世界真的有人能夠預知未來,可以預先得知自己等人會來這裡?
驚訝的念頭閃過的同時,她不由轉頭向一旁的陽凌天看去。
和慕容依巧詫異的反應相比,對於有人預先將自己畫像送到的事情,陽凌天心中雖然也有些疑慮。但對於未卜先知這會事,他卻是從來不相信的。他知道,所謂先知,不過是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而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做出一些推斷而已。就好像面前這位珞龍智者早間就預示可能有大事發生一樣,不過是因爲他知道“龍神”在昨夜已經有躁動。
只見他嘴角一揚,並沒出聲,而是淡淡看了智者一眼,道:“既然智者大人兄長將這幅畫卷交予了你,那想來應該另有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