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伴隨灰白兩道人影縱橫穿梭,揮手間,豔麗的光幕恍若彩色旗幟被兩人肆意揮舞,耀眼光華恍若煙花般絢爛,呈現一種讓人目眩神迷之美。
孫凝煙等人滿臉緊張,寬鬆的衣衫被狂風捲得獵獵作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遠處的戰場。
終於,陽凌天飛舞間忽然扭頭向遠處看了看,隨即掏出一張白色玉琴,盤膝凌空坐了下來,將琴放在腿上,左手輕輕搭上琴絃,右手縱五指不斷曲合,燦燦五色劍氣繼續往對面老婦席捲而去。
“他這是做什麼?”孫凝煙等人面面相覷。——雖然是“表演”性質的爭鬥,你也不用如此誇張吧,生死之鬥還坐下來彈琴,傳出去誰也不會相信吧。
“我知道!”衆人詫異間,煙羅疑惑地看了半晌,忽然驚叫出聲。
好像被同一根繩子牽動木偶,所有人整齊地轉過了頭來。
“凌天哥哥要用馭獸心經!”煙羅滿臉激動,伸手往遠處的白衣青年一指:“你們看,凌天哥哥左手上流轉的那種白色暈光,那是馭獸心經修煉到控靈境界的徵兆。”
“想不到凌天哥哥不僅可以修煉雷神心經,還可以修煉馭獸之能,並且這麼短時間達到了控靈境界,可以控制一些靈智較弱的靈獸了。而我卻這麼沒用,修煉了這麼久……”臨了,她還加了句,說話的同時,她人也好像十分羞愧似的,頭輕輕地低了下去。
“呵呵~~~你凌天哥哥是怪物,我們可不能和他比,煙羅已經很了不起了。”
孫凝煙淡淡一笑,憐愛地摸了摸煙羅的頭。
而同時,遠處面如止水的陽凌天劍眉終於輕輕一揚,左手輕輕撥動琴絃。
“叮~~~~”
鏗鏘的琴聲響起,穿雲裂帛。
剎那間,空中飛舞的彩蝶好像被雷電擊中,陡然頓了一下。老婦也是身體輕輕一顫。——這些血蝶是她用精血馴養,早已和她心神相通。而陽凌天琴聲響起那一剎,她竟有了種心神和血蝶失去聯繫的感覺,好像他們之間的感應被某種力量生生隔斷一般。雖然只有一剎,但卻足以讓她心神大震。
“神之後裔一族的馭獸心經?還已經是控靈境界?”
詫異地將彩蝶召回護住全身,老婦昏黃的眼中忽然神光大作。——對她宗門的剋星——神之後裔一族的馭獸之法,師門典籍中早就有了詳細記載,血蝶雖然是用精血馴養,已經和她心神完全融合,受其控制。但由於其本身太弱,可是說是毫無靈智,只要將神之後裔的馭獸心經修煉到了控靈境界,雖然不能像控制其它靈獸一樣控制她馴養的血蝶,但已經足以讓血靈不受自己控制。
嗯,這是結束戰鬥的最好方法!
驚訝的同時,老婦眼中忽然一道驚喜的光芒悄然閃過。
隨即,她臉上也開始風雲變幻,震驚瞬間變成了瘋狂!!
“怎麼可能!!!你怎麼能修煉神之後裔的**!!!”好像不相信自己眼睛般猛烈搖頭,原本就枯澀散亂的頭髮好像乾枯的小草隨風擺動。
陽凌天的琴聲越變越急,只見他左手優雅地輕輕撥動,彷彿全無章法,其音卻恍如天籟悅耳。
圍繞老婦身體的彩蝶開始騷亂起來,原本整齊的隊伍開始散亂,甚至,還留有兩隻開始左衝右撞,似乎兇性大發地要去吞噬在即的同伴。
“你等着!!!我找到了師門聖蝶,會再回來找你的,到時候會回來找你的……”
終於,一聲淒厲的狂呼後,老婦怨毒地看了陽凌天一眼,寬大的衣袍快速揮動,將十幾只血蝶強行收入囊中,轉身化作一道灰色的閃電往遠處疾射而去。
“我們也走吧!!”
陽凌天輕輕轉身,並沒有對老婦追擊,朝遠處看了一眼,隨即飄然掠回,帶着孫凝煙等人揚長而去,只留下滿目殘破的山巒在風中輕輕悲鳴。
五日後,已經半統天下的血靈靜靜坐在他新建的血殺樓大廳,右手靠在椅子扶手上支着腦袋,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宗主,該吃飯了。”一個身上只有胸部和腰間圍了兩塊半透明薄紗的女子手拿一個銀盤款款行來,盤上,兩顆血淋淋的人心還在微微跳動。
“宗主,這是剛挖出來的,還很新鮮,要切片嗎?”女子聲音輕柔,帶着無邊魅惑之氣,生吃人心這等事情在他口中說來,卻好像成了一件優雅無比的事情一般。
“不用了。”
血靈煩躁地揮了揮手,一把抓住一刻人心,直接放入嘴中大嚼起來。只是嘴巴不停嚼動的同時,眉頭卻不停皺了起來。說實話,一萬年前,他也是普通的人類,對吞噬人心的這種事情他也感到,渴死如果一日不吃,他身上那種火燒般的痛苦……
“你不覺得你可憐嗎?明明不喜歡吃人心,現在卻不得不……”
蒙的話語瞬間涌上心頭。
頓時,他不由一聲冷哼,泄憤似的將銀盤中的另一顆心臟抓起彷彿口中一陣猛嚼後,半天才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回頭瞟了瞟身旁的女子,雙眼微微一眯:“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妖怪很可怕?”
“宗主那是什麼妖怪。”
女子嫵媚一笑,將手中的銀盤放到一旁,走到血靈背後,蔥白的手指在血靈肩上輕輕揉捏:“宗主在紫琴心中可是當世無敵的英雄,既然是當世無敵,那有高於常人的行爲那自然是再正常不過了。那些能夠提供心臟給宗主食用的應該感到榮幸纔對。”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我是英雄?”血靈轉過頭來,眼中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不是因爲怕我?”
“當然不是,在紫琴心中……”女子含笑輕語。
忽然,前面的血靈卻猛地轉過身來,手臂一揮將女子壓到了身下,同時一把將對方身上僅有的兩片薄紗扯下,同時將自己腰間的布條一扯。
“宗主,你要做什麼?”
紫琴霍然一驚,星目大張。
“你說我要做什麼?我時男人啊!”血靈一聲獰笑,眼中露出詭異的光芒。“你不是說我在你心中是英雄,這世界的女子不是都喜歡英雄?”說着,他稍微停了下,眉頭一皺:“難道你剛纔說的都是假的?”
紫琴微微一愣,看了面前渾身火紅的血靈一眼,平舉擋在血靈胸前的雙手終於還是緩緩平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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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流逝,空曠的大廳中被靡靡的嬌喘聲充塞。
忽然,一個身着青色長衫,面色白淨,看起來四十左右的中年文士出現大廳門口。
見得此等香豔情形,文士白淨的臉頰不由微微一紅,右手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咳嗽了兩聲。
誰知,除了紫琴秀眉輕輕顰起,往這邊看了一眼,已經微微泛紅的臉蛋更加鮮豔外,血靈卻好像根本沒聽到文士的咳嗽般,繼續專心地和紫琴糾纏。
良久才吐了一口濁氣,轉過頭來,也沒整理身上的衣衫,只是沒有微微一皺。“剛纔是你在咳嗽。”刀鋒般的煞氣從他紅寶石般的眼中爆射而出:“你不過是九騰宗主手下的一條狗而已,知不知道你的主人見了我也要畢恭畢敬,難道你是覺得我今天已經吃過東西了嗎?”
說着,他手也放到肚子上輕輕摸了摸。“不過剛纔一番運動,還真有些餓了,再來一顆心還是吃得下得。”
中年文士臉色一變,退出半步,畏懼的神色霍然而顯。——面前這個半人半妖的傢伙行事乖張無法無天,不斬來使這種規矩對他來說,卻是毫無用處的。
“算了,說說你主人叫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吧。”
似乎對文士的畏懼感到十分滿意,血靈揮了揮衣袖,慢慢站起走了下來。
“宗主他老人家讓我帶些關於陽凌天的消息給血宗主您。”
吐了口氣,中年立即輕輕出聲,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溼透。
“哦?說來聽聽……”血靈目光輕轉,看了文士一眼,隨即走到旁邊撫弄起一件精緻的瓷瓶來。
“宗主讓我告訴您,五日前陽凌天在大衍聖地東部出現。”
頓時,血靈不由冷冷一笑:“就這些?”
“當然不是。”見血靈被自己的話題引起興趣,中年文士胸膛也不由自信地挺了起來:“我們知道,血宗主你的人當時也撞見了他,還有個馭使血蝶的老婦追了上去。不過你知不知道那追上去的人對宗主你有異心,其實她是想告訴那陽凌天去海外羣島的方法。”
說着,他又冷笑了一下,道:“後來,應該是他們發現我們的人趕了過去,還假意爭鬥了一場,不過他們卻不知道,這次我宗內派去的弟子中有一人身具異能。可以隨風聽到十五里以外人的談話,他們所說的內容早就被他聽到。”
“哦?”血靈眉頭微微一皺,隨即低下頭來,自言自語般輕輕念道:“不錯,陽凌天現在最好藏身的就是海外羣島,而血蝶也來自哪個地方……”
隨後,他頭擡了起來:“海外羣島的入口,我好像也聽夏淵說過,是在哪裡,怎麼一時想不起來了。”
中年文士臉色一喜。“怎麼血宗主知道海外羣島的入口?那我們不是可以去等他們自投羅網。”
“嗯,是的,只是我要好好想想,應該可以想起來的。”
血靈點了點頭,隨即,在對方狂喜之際,卻忽然伸手猛地一抓,將對方的心臟掏了出來。
“哼哼,現在消息已經傳到,你也沒用了。應該對你剛纔的不敬行爲懲罰了。”說着,詭異的笑容在他臉上隨之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