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宗門並沒將司空妙暗算魏博一的消息傳揚出。
因爲前往神塔的弟子帶回了紫帝的消息。——對於血靈的事情,大衍聖地的人可以自己應付,他不會出手。
如此一來,當今大衍聖地能稍微制衡血靈的也就只有陽凌天的“命運之輪”而已,恍惚中整個大衍聖地的命運似乎都維繫到那二十出頭青年身上。如果將消息傳出讓他們陣腳自亂,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百害而無一利。幾百年高高在上藐視蒼生的五大帝尊也只得將心中怨氣生生壓下。甚至還主動派人開始尋找那一羣年輕人所在。
可惜,好像五年前的情形一樣,陽凌天在天柱峰驚鴻一瞥後又再度消失無蹤。
萬里黃沙之上,圓月高掛。白天還是烈日炎炎,夜間卻是森寒刺骨。
皎潔月光之下,一團白色的影子靜靜坐在柔軟的沙地上靜靜地看着空中的月亮,若是凝神看去,你會驚訝地發現,如此一個詩情畫意的東西竟是一隻白色的松鼠。
“小魔女,你也會來賞月?”甚至,更令人驚訝的是,這漠漠黃沙之上不僅出現了松鼠,而且這隻松鼠竟還會說話。
“呵呵~~~~小女子也來學學前輩的風雅啊。”不知何時起,司空妙竟捨棄常穿的颯爽勁裝,換上了一身白色霓裳,在月光下有如九天仙女般翩然向這邊走來。
蒙白眼一翻,小嘴不屑地輕輕一癟:“什麼學習風雅,明明是想問命運之輪的事情吧。”
“呵呵~~~。”司空妙淡笑着繼續前行,走到蒙身邊:“前輩果真就是前輩,一猜便中。”說着,她臉色也隨之一正,道:“據我所知,命運之輪和他持有的長劍和神案是絕對不可能相容的。既然劍已經認了他當主人,就算他用精血、生命向命運之輪獻祭,也絕對不可能得到認可。”
“你知道他那劍是什麼東西?”蒙小眼一眨,爪子“無辜”地撓了撓頭:“我怎麼不知道那劍究竟是什麼?”
司空妙一聲冷哂,斜眼一瞄:“前輩只怕已經過萬歲了吧,還拿我們這些後輩開涮?”
“唉~~~這世界的年輕人都怎麼變得這麼沒幽默感了?誰能理解我老人家的幽默啊!”
“蒼天啊,你叫我老人家怎麼活啊!!”……
蒙滿臉“悲傷”,爪子揹負,仰天狂呼,似乎人世間傷痛之事……莫過於此。
然而,更加悲痛的是,一陣撕心裂肺的仰天狂呼後,它卻發現,面前這姑娘依舊還在不解風情地冷笑不已。
“唉~~~”輕輕一嘆的同時,它終究還是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毛絨絨爪子:“算了,既然你不懂風情,那我也不展現了。”說話的同時,它面色也隨之一正,道:“當聽西門無極那小胖子說從梵天之夢出來後,那修煉玄陰之氣的人就一去無蹤,那時候我就知道你對白衣小子絕對沒有惡意。”
司空妙臉色一變:“你知道些什麼?”說話的同時,手還不知不覺地伸入懷中。
“不用緊張。”蒙搖了搖頭,擡頭向空中皎潔的圓月看去:“其實,這次我醒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盡力幫問天闋歌的得主完成修煉。所以我和你一樣,就算我飛灰湮滅也不想他出事。至於另外的事情,我是不會管,也不會多說什麼的。”
四周冰冷的氣息立即暖和了不少。
蒙滿意地點了點頭,咧嘴輕輕笑道:“至於你說的命運之輪的事情,其實很簡單,陽凌天身上根本沒有命運之輪。”
“什麼?沒有,那天他明明……”
“那是幻象而已。”
蒙吐了口氣,好像不甚悲涼的模樣:“當日,聽說你們被幽姬他們抓住,那小子執意要上天柱峰,我老人家也勸不住。更傷心的是,我這次醒來後只剩下一副不死的軀殼修爲卻早就不知所蹤。
沒辦法,爲了保住他性命,我只好教他利用他手上那柄劍配合祥天神訣模擬命運之輪的氣息,希望能騙過那怪物。最後也是託天之幸,或許那傢伙費勁千辛萬苦纔得到不死之身,太怕失去,所以纔會一時不查。”
“其實應該是前輩聰明纔對。”
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在司空妙臉上綻放開來,只見她輕笑着白皙的手指撩了撩額上的劉海,道:“前輩首先抓住那怪物不想生吃人心卻又不得不吃的苦惱,讓他心神大亂,選擇模擬的又是獻祭可以得到認可的命運之輪,一番計算可謂天衣無縫,那傢伙怎麼能逃出前輩的神機妙算。”說着,那迷人的笑容在她臉上還在她臉上更加燦爛起來。
而蒙卻兩眼大睜,滿臉驚恐的樣子,爪子抱在胸前後退半步,聲音也開始結結巴巴起來:“你~~~你~~~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這幅模樣很容易嚇到我老人家的,年紀大了,什麼心臟病、冠心病、高血壓、糖尿病……”
“好了。”見對方又開始海闊天空地表達它那無敵的幽默,司空妙不由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同時擡頭看向空中皓月,眼神說不出的寂寥。
良久她才輕吸了口氣,也未將目光收回,就那麼好像自言自語般開口說道:“其實我只是想問前輩,一萬年前神魔爲何會忽然在這世界消失,暗道理而言,就算末世量劫,他們也有九成活命的機會,也絕對不可能將整個神魔兩族滅絕……”
“可惜,我也不知道……”說到神魔兩族的事情,蒙也將他的幽默收了起來,滿臉落寞。
“一萬多年前,主人只是告訴我,如果以後他們都不在了,而我遇到了問天闋歌的傳承者,一定要留在他身邊,幫他完成修煉。然後就將我打暈了。不知睡了多久,等我在三千年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我本身修爲已經全失,還被困在那個什麼珈藍教的血池中。萬般無奈下我只好耐心等待,在這段期間,通過那些進入珈藍教神殿的人我驚訝地發現,原來主人真的已經不再,同時不僅主人,就連過去的滿天神佛都已經消失無蹤。”
“現在我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會讓那滿天不死的神魔全部歸於沉寂,也不知他們究竟是已經死去,還是在沉睡……”臨了,它還加了句,聲音也逐漸低了下去。
柔和的月光下,黃沙反射着迷人的淡淡暈光,一切似乎又都歸於沉寂,黃沙之上一人一獸靜靜看着幕布般的夜空,似乎相間那厚厚的黑色看透,直入九天深處。
“唉~~~”如水時光不知流逝多久,終於,司空妙輕輕一嘆,轉過頭來,看了可愛的小獸一眼,道:“對了,前輩,你知道爲什麼修煉玄陰之氣的人註定會是問天闋歌得主的生死之敵嗎?”
嗯?
蒙微微一愣,等回過神來意識到對方說話內容的時候,一雙小眼立即驚恐睜大了來:“你連爲什麼他們成爲敵人都不知道,就貿然對魏博一下手?”
頓時,司空妙明淨的臉頰微微一紅,粉頸低垂:“我只是知道如果他問天闋歌能大功告成,那普天之下能真正將他殺死的就只有玄陰之氣的修煉者而已。至於他們爲何會註定成爲生死之敵我卻絲毫不知。”
“你~~~厲害~~~”蒙滿臉驚恐,最後終於無奈地輕輕一聲“讚歎”。
然當司空妙嬌羞地玉足輕輕一跺,再度追問的時候。它毛茸茸的小臉又快速風雲變幻,驚恐、無奈瞬間變成了尷尬,頭不好意思地垂了下去。“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聽主人這麼說過。”
它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連它自己也聽不清楚究竟在說些什麼。直到感覺旁邊的白衣少女身上氣息逐漸冰冷,即將到達爆發臨界的時候,頭才猛然擡起頭來。雙手猛地往腰上一插,先發制人地大喝道:“對了,陽凌天身上的九靈玄玉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知不知道這可能讓他萬劫不復?”
嗯?
司空妙微微一愣,被蒙這麼一嚇,頓時也瞬間忘記剛纔被嬉弄卻沒得到答案的事情,頭竟再度不好意思地垂了下去:“我知道他神魂不全,又曾在一本典籍中見過說九靈玄玉可以和和人神魂融合,將殘缺的神魂補全,但因爲那典籍殘缺補全,只有凝結九靈玄玉的方法,卻沒有說應該如何於神魂融合,故此我只是先佈置了九靈吞天,想等找到修補神魂的辦法後才說的,誰知在我離開的時候,他卻無意間觸動了陣法。”
“無知!”司空妙話還麼說完,夢已經不屑地一聲冷哼,道:“九靈玄玉雖然有修補靈魂的作用,但那樣修補後的靈魂又豈能和自己本身原有的靈魂相比,對於旁人還沒什麼,不過他修煉的是問天闋歌。”
說着,它好像十分無奈地揮了揮爪:“算了,還是先想辦法將九靈玄玉爆炸的危機解除,等他找回失去的一半靈魂後,才用九靈玄玉的靈氣作爲養料,讓其靈魂更加強大。現在讓靈玉穩定下來的材料我基本都已經找得差不多了。只差寸心蘭和腐骨香兩樣沒找到,現在的大衍聖地和一萬年前比變化實在太大,我老人家也不知該去哪裡找了。”
“寸心蘭、腐骨香?”司空妙嘴中喃喃唸叨,一時間也忘了對面前這號稱無所在不知傢伙嘲笑,只是顰眉沉吟良久才慢慢擡起頭來,目光依舊不確定地說道:“這兩樣東西我也曾聽過,好像海外羣島中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