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輪?難道你已經使用血祭之法和它融合?”血靈猛然驚呼。
如果出現的是另外幾種神器,他還可能會懷疑,但這命運之輪卻是幾種可以置他於死地的神器中最特殊的一種。即使修爲不夠,只要用自己的精血、生命向神器獻祭就可得到它的認同。
難怪,命運之輪未出,面前這白衣青年身上也會有可以威脅自己的氣息,原來他已經向命運之輪獻祭,身上自然會有神器的氣息。
恍若九天神邸,陽凌天白皙的手掌優雅地畫出一道絢麗的軌跡。
黑白兩色煙氣從命運之輪中涌出,凝結成一個巨大的圓形陰陽魚,且凝重地緩緩轉動起來。
磅礴的威壓四散。恍惚間,所有人心中騰地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彷彿自己的命運似乎都被面前這轉動的陰陽魚掌握一般。
血靈雙眼眼睛微微一眯,漫天血海瞬間收縮,凝結成一個猩紅的大繭將身體緊緊裹住,命運之輪已經轉動,逃跑已經不是辦法。爲今之際,也只有企盼面前這白衣青年並不能將命運之輪的威力發揮多少,只要自己可以擋住一擊,隨後對方必定有短暫的虛弱,自己再將對方殺死奪得命運之輪,那時候自己才真正是大衍聖地的王者。
等待決定自己生死命運的一擊,血靈的拳頭不由緊張地握了起來。
時間好像握不住的流沙,一點點慢慢逝去。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刻,或許是很久,緊張中的血靈已經忘了去計算。終於,他心中忽然涌出一絲不對的感覺。因爲等待許久,不僅那決定命運的一擊沒有到來,甚至,就是那可以威脅自己生命的氣息也越來越弱。
“難道他想誘我撤開防護?”
“或者,他能發揮出來的威力比我猜想的還弱不少,而後那隻松鼠指點他離開……?”
“又或者是……”
各種念頭在腦海中快速閃過,終於,那種讓自己感到威脅的氣息已經消失無蹤,一番躊躇後,血靈終究還是咬了咬牙,試探着,籠罩身體的紅色巨繭慢慢撤去。
可惜,入目的只有天邊即將落下太陽的昏黃影子而已,不僅陽凌天和那隻松鼠——蒙已經消失無蹤,甚至,五大宗門的人,以及那些前來觀戰的武者都已經消失無蹤。
“陽凌天~~~~”血靈暴怒的喝叫震動蒼穹。
陡然間,那憤怒的眼神突地變成了驚喜:“呵呵~~既然你發揮不出命運之輪的威力更好,只要你在大衍聖地我總會找到你的。命運之輪是我的了。哈哈~~~~”
上清、凌雲、破霄、幽冥、九騰五宗延綿數千年,俯視蒼生,何曾有過如此挫敗。
大衍聖地東部第一高山——清濛神山,因傳說是上古掌管雲霧之神——清濛大神居住之所而得名。周圍雲霧繚繞,其間仙鶴飛舞,恍若人間仙境。上清宗總壇就在雲霧深處寬闊的大殿,周圍厚重的白色帷幕輕輕低垂,古色古香紅木椅子擺成兩排盡顯大宗風度。然,此刻坐在其間的當世五大帝尊臉上卻有着少許蕭然之意。
“想不到那紅衣男孩竟然是上古冥魂用邪法重鑄身軀而生。”沉默良久,幽冥宗主夜帝終於輕輕一嘆。
上清宗主也是滿臉擔憂:“並且最糟糕的是,那血靈脩煉邪法明顯入魔已深,還要以人心爲食,肯定會給大衍聖地帶來腥風血雨,現在也只有希望紫帝能夠出手。一切已經不在我們掌握之中,不說也罷,還是先說說玄陰之氣修煉者的事情吧。”
說着,他又無奈地輕輕一嘆,看了旁邊恭敬站立的西門峰一眼。道:“峰兒,上次你和陽凌天等人一起進入神罰谷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修煉玄陰之氣的人找到了嗎?從你們上烏邙山開始,將情況詳細說下吧。”
“是。”西門峰身體微微半躬,稍作沉吟整理了下思路,道:“事情是這樣的,當初我們幾人……”
西門峰面無表情地緩緩敘說,五大帝尊面色不停變幻。
“什麼?那魏博一就是修煉玄陰之氣修煉者?”在聽到修煉玄陰之氣的竟是魏博一的時候,早已不爲外物所動的五大帝尊終於驚呼出聲。
“是的。”西門峰點了點頭:“當初,我也曾想勸陽凌天和無極他們不要與魏博一一起,可是……”
衆人的臉色逐漸陰沉了下去。魏博一雖然修煉的是玄陰之氣,但畢竟修爲尚淺,是不被五大帝尊放在眼中的。然陽凌天竟能用梵天之夢將他們困住,只是一人出來獨自面對,這份友情可想而知。最嚴重的是,那白衣青年手中,還有連那上古妖孽血靈都要畏懼三分的命運之輪。
許久,九騰宗主終於一聲冷哼:“哼,在天柱峰的時候,那陽凌天並沒對血靈施殺手,我還以爲他是力有所不逮。現在看來,他不過是想利用血靈牽制我們,好保全魏博一而已。”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他大可以等血靈殺了我們再出現!”西門無極差點忍不住脫口而出。
可終究,在幾位不知高了他多少輩的長者面前,他還是選擇了輕輕閉嘴。
而同時,旁邊的幽冥宗主夜帝卻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眉頭輕輕一皺,轉頭疑惑地看了西門峰一眼。道:“照現在的情況看來,獨孤天虹他們神智喪失的事情應該是陽凌天爲了保住秘密所爲,不過奇怪的是,他們爲何單單留下了你。就算是因爲西門無極的關係不殺你,但在天柱峰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將你帶走,爲什麼卻偏偏要將你放回來?”
說話的同時,淡淡煞氣自然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好像只要西門峰沒有合理的解釋就要將其當做陽凌天等人的同謀處理似的。
“唉~~~”西門峰一聲暗歎,在長輩面前並沒有太多表露,只是輕輕搖頭,道:“讓我離開並非陽凌天的意思,而是司空妙提出,陽凌天只是因爲無極的關係沒有阻攔而已。”
九騰宗主說一聲冷哂,道:“那照你的意思來說,司空妙實際是向着我們的了。”說話間,其冷笑也越來越濃。——司空妙費心費力爲凌天樓佈置上古大陣的事情總所周知,同時還將遠古神魔陣法交出。如果司空妙真的對陽凌天等人有異心,是絕對不會有此般做法的。
“那倒不是。”九騰宗主的話外之意西門峰又如何能不知,可面對當世的巔峰,他又能如何。
只見他搖了搖頭,吸氣道:“因爲如果不出意外,魏博一應該已經死了。而無極、凝煙以及陽凌天他們都還不知道,司空妙放我回來只是想讓我將這消息帶出,以後五大宗門不再爲難陽凌天而已。”
“什麼?”五大帝尊同時站了起來。
西門峰平靜的臉頰依舊古井不波:“當初,利用魏博一的玄陰之氣從梵天之夢出來後不久,司空妙就約魏博一單獨會面而施以暗算,當時魏博一雖然沒有立即斷氣,但卻已經奄奄一息,且掉下了神罰谷中的惡魔之淵,相信你們也應該知道,別說魏博一身負重傷,就算是完好無損,憑他神武三級的修爲進入惡魔之淵也是有死無生。司空妙暗算魏博一的時候,無極他們並不在場,只有我偶然碰到,所以無極他們還並不知情。”
頓時,四周立即安靜了下來,五大帝尊同時皺眉深思。
終於嗎,上清宗主擡起了頭來,滿臉複雜地看了西門峰一眼,道:“峰兒你不是說那司空妙爲了魏博一不惜與我們爲敵,後來又怎麼會暗算於他?還有,那司空妙頂多也只有神武二級的修爲而已,又如何暗算三級頂峰的魏博一。峰兒你莫不是被他們設計騙了纔好。”
西門峰淡淡一笑,上清宗主爲他開脫的意思他又怎麼可能聽不出。
臉上一縷溫情閃過的同時,一口濁氣隨之吐了出來,只見他搖了搖頭,滿臉誠懇:“老祖宗你說的可能峰兒也曾經想過,不過,當初司空妙之所以會和我們爲敵都是因爲陽凌天的原因,但自知道魏博一就是修煉玄陰之氣的人後,她身上總是透露出一種殺機。且她暗算魏博一的時候,對方好像沒有絲毫反擊之力似的,對於這些,最開始的時候我也很疑惑。當初我撞見司空妙暗算魏博一,以爲自己應該必死,曾經向她詢問才得知,原來一切都是陽凌天的原因。”
說着,他又停頓了下,早已瞎掉的白色眼球翕動了下,用心感覺了下五大帝尊的反應後纔開口繼續說道:“不知什麼原因,司空妙似乎對陽凌天充滿了信心,按她的說法,似乎五大宗門並不能奈何他,只有修煉玄陰之氣的魏博一纔可能,也一定會是他的生死之敵。所以爲了陽凌天,她一定要殺了魏博一,並且在陽凌天離開梵天之夢後她就已經開始佈置,早就在魏博一身上下了禁制,所以動手的時候對方纔沒有任何反擊的力量。”
一切雖然有些玄奇,也有着太多的不解,但西門峰的話好像卻找不到任何漏洞。四周,再度沉寂了下來。
“不管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那陽凌天已經不足爲慮。”不知過了多久,九騰宗主終於陰笑出聲。
好像平靜的春水被陡然丟下一個石塊,所有人齊齊轉頭。
九騰宗主卻是得意地淡淡一笑:“照小峰所言,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陽凌天對魏博一感情極深,知道了司空妙的做法,兩人之間一定會產生矛盾。只要我們將消息傳開,那他們勢必會自亂陣腳。如果消息傳出後,他們依舊毫無動靜,那就證明魏博一隻是詐死而已。事關玄陰之氣,到時候紫帝一定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