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陽濯塵一呆,渾濁的眼睛陡然變得雪亮起來。也不知那裡來的力氣,他撐着牀沿的手竟慢慢舉了起來,只不過舉到半空的時候,虛弱的身體卻好像不堪重負般,緩緩垂了下去。
“老祖宗,慢點!”陽凌天一個箭步上前,將那輕飄飄的身體一把扶住。
“呵呵~~~老了~~~不中用了。”陽濯塵輕輕一嘆,剛說了兩句,又不住咳嗽起來。良久才終於緩過氣來。樹皮般的雙手扶着陽凌天清秀的面頰,再顫巍巍地從牀頭拿出一張畫像自己比對起來。
“祖爺爺,你這是……?”看着對方手中自己的畫像,陽凌天不由一呆。
“呵呵~~這是小靈從外間帶回來的你的畫像。”陽濯塵淡淡一笑,似乎驗證的陽凌天的身份的他終於吐了口氣,整個人也頓時放鬆了下來:“前段時間,小靈外出回來,說有個天武大陸出現了一個絕世天才,年僅十幾歲就進入了神武境界,並且最讓我激動的,這個叫陽凌天的青年竟是我安國王府的後人,在我的要求下,就讓他去四處打聽你的消息,終於帶回這這幅畫像。”
“小靈?”陽凌天眉頭一挑,疑惑的神色立即在臉上綻放開來。
頓時,陽濯塵也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輕輕拍了拍腦袋:“你看人老了,記性不好,還沒告訴你小靈是誰,對吧。”
說着,他又吸了口氣,好像整理思路般沉吟了下,道:“小靈是我二十幾年前收養的一個孩子,今年才三十歲,一個很可愛的孩子。”
三十歲?孩子?陽凌天輕輕笑了笑,卻並沒有言語。或許,對陽濯塵這樣一個活了近六百年的老人來說,三十歲的確應該是孩子吧。
陽濯塵沒有注意到陽凌天的反應,只是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接着說道:“當年,我意氣風發地進入大衍聖地,不料一到,即被一個叫太乙宗的門派追殺,說是要我交出問天闕歌。”
“呵呵,問天闋歌我確實見過,但短暫時間後卻都不記得了,那裡有可能交得出來。”幾百歲的老人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遂語調一轉,幹雲的豪氣頓時浮上臉頰:“不過我陽濯塵一生笑傲,就算我記得,想來也是不會因壓迫而交出的。
就這樣,我一直被他們追殺,整日東躲西藏。說來也是個奇蹟,一追一逃之間,幾百年我竟然都沒事。直到二十多年前我才終於被他們追上,發生一場惡鬥,雖然僥倖逃了出來,但卻已經奄奄一息,最後是小靈救了我。幾番輾轉,我們來到此地躲藏了起來。不過我的身體卻因那次戰鬥而受了永遠無法治癒的傷,只有躲在這裡,用此地炎熱的氣息配合我火性真元苟延饞喘。”
說着,似乎是帶動了身上傷勢,頭髮銀白地老者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陽凌天立即在他背上輕輕地拍打起來。“老祖宗,你放心,既然我來了,就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傷,太乙宗的事情我也會解決的。現在你應該好好休息,歇會再說吧。”說到太乙宗三字的時候,那通透的雙眼還不由開始冰冷起來——千年寒潭般的幽冷。
“我沒事。”陽濯塵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已經緩過氣來,陽凌天不用替自己拍打順氣,又好像感觸良多地吸了口氣,繼續道:“在這裡躲藏了一段時間後,小靈偶然一次外出購買食物時得知,原來太乙宗早就已經盯上了問天闋歌,還曾經派弟子前往天離王朝假扮當朝皇帝。”
“那假皇帝是太乙宗的人?”陽凌天微微一愣,臉上愈發寒冷起來。
“是的。”陽濯塵點了點頭,隨即又好像無奈地嘆了一聲:“真不知那問天闋歌究竟是何物,竟然能引的大衍聖地的宗門挖空心思派人到天武大陸尋找。不過,那問天闋歌我雖然忘了,但當初得到那東西的時候我還得到了另一物件,此物一直被我收藏着。”
艱難地轉動了下身體,風燭殘年的老人終於轉過了身,掀開鋪在牀榻上的棉被,從一個凹槽中拿出個白色的盒子,緩緩打開。——一個青色的儲物袋和一本紅色的書籍立即顯現出來。
看着盒子中的東西,老者精神似乎也好了不少,手顫抖着朝那青色的儲物袋一指:“這袋中就是當年我得到問天闋歌的時候同時得到的東西,而這儲物袋也是一種十分特殊的物件,需要主人的血液才能打開,否則就算用強力撕開,裡面的東西也會毀於一旦……”
屋內,祖孫兩人輕輕敘說着……
外界,環境和陽凌天預料的一樣,靈鳳山下的確是一個火山的存在。狹小通道指向的地方,是一個寬約百丈的深坑,坑中紅色**劇烈翻滾着。一個個氣泡不斷冒出,破裂,卻散發出無邊的熱氣,幸好紅色**深坑的上沿還有三十丈的距離,否則若是**已經裝滿深坑,或者即將達到頂部,只怕就是這氣泡破裂帶出的熱氣也能將人烤熟。
此刻,深坑邊沿,一高一矮兩個人影正靜靜站立,冷冷看着斜躺在地上西門無極、孫凝煙煙羅三人。
“哼,程雲帆、夏淵,你如此對我們,難道就不怕陽大哥和承天大哥還有魏大哥他們找來嗎?”沒想剛走出那狹長的通道,通行的程雲帆就對自己突然出手,孫凝煙愣了半晌,終於開口厲喝到。
“承天?魏博一?”程雲帆淡淡一笑。“你也親眼看到他們掉進了那深坑,自己能不能出來都不一定。並且就算出來了,憑他們的修爲又能將我們怎樣?至於那陽凌天,我正要找他呢。有了你們在我手,說不定他會交出一些東西來了的哦。或許可以完成我們多年未完成的心願也不一定。到那時候,我可能還會好好感謝你們三人呢。”
“哈哈~~~”說話的同時,他又好像自己目的已經達到般,開始仰天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