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雅似乎對這方面的事情也有些許瞭解,她看着蘇炎,神情很凝重:"以前我在協會中好像聽說過這種手段,而且這種禁應該是冥界獨有的秘術,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這裡遇上。"
"冥界的秘術?"蘇炎臉色頓變,看向湖面上的域門內走出來的陰兵,一團團迷霧漸漸在心中升起:"這裡爲何會出現陰兵,我們又怎麼會被種下冥界的秘術。是我們在靠近這裡的時候才中的招還是上半夜遇到乾屍的時候就已經中招了?"
"這裡太可怕太妖邪了!"影衛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看着那些在湖面上走過的陰兵,道:"不管我們是怎麼被種下秘術的,目前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當務之急是想到一個能化解秘術詛咒的辦法,否則時間長了,恐怕就再難以化解了!"
蘇炎沉思了片刻,正要回應影衛的話,臉上卻突然露出了驚色。順着他的目光,衆人看到了不寒而慄的畫面。
湖面上的域門內,一隊隊陰兵整齊有序地走出來,在他們的身邊還跟着許多渾身纏滿黑色鐵鏈的怪物!
那些怪物身體健壯,渾身長滿寸長的綠色毛髮,就連臉上都滿是綠毛,眼睛血紅,閃爍着兇光,口中露出尖長的獠牙,彎着腰垂着雙臂跟在陰兵的身邊。
"他們……"
兩影衛面色慘變,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
如果真的只是怪物根本不可能讓人感到驚恐,畢竟在這修煉界,比這猙獰可怕的怪物多去了。可是跟着陰兵的那些怪物不同,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本來是人族武者,只是後來經歷了可怕的事情纔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些怪物的樣子跟他們身上發生的詭異變化是如此的相似。如果不是蘇炎以炎陽之火壓制,只等那些綠毛生長出來,詛咒秘術徹底爆發,不用想必然會變得如那些怪物一般的模樣。
"看來我們惹上大麻煩了,這應該是冥界的某種因果,而我們恰巧沾染上了這種因果。倘若不能解除因果,那些怪物的模樣就是我們將來的寫照。"
聽到蘇炎這樣說,兩影衛額頭上都是冷汗。他們這樣的人面對死亡並沒有多麼害怕,但是卻害怕變成那些怪物的模樣,最終行屍走肉,失去自我意識,永遠被人操控於鼓掌之間。
"蘇夫人,你先前說以前聽過關於冥界秘術的事情,不知你是否知道化解這種秘術的方法?"兩影衛希冀地看着娜塔雅,他們不甘心就這樣等着變成怪物。
娜塔雅聽到蘇夫人這樣的稱呼,傾城的臉上微微泛起一抹紅,但很快就冰冷了下來,搖頭道:"我只是聽會中的老前輩提到過,並不知道化解的辦法。而今我們只能將希望寄託於自己的血脈,以血脈的本源力量去壓制,或許以後能找到辦法。"
兩影衛一下子就癱軟了下來,背靠着大樹,看着湖面上走過的陰兵與怪物,眼中漸漸露出絕望。
"你們的血脈或許還能壓制,再說有蘇侍衛長在身邊,隨時都能以炎陽真氣爲你壓制,可是我們卻不可能時刻都跟在他的身邊,將來總是會離去的。到了那時候,我們將沒有辦法再壓制,最終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
"現在不要去糾結這些,既然是沾染上了冥界的因果,那就只能找到因由才能改變結果。短時間內,有我在你們身邊,可以保證你們不會變成那樣的怪物,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有道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人生本來就充滿了變數,沒有人能決定明
天的命運。"
"蘇侍衛長所言極是,是我們太執着了。現在我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沾染上因果的,想再多也沒有用。還是靜靜等陰兵都過境了,然後便深入禁區中央,找到帝陵纔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經過蘇炎的疏導,兩影衛也不再糾結了,全都沉默了下來,關注着踏湖而過的陰兵大軍。
廣闊的湖面盡頭,那裡也開啓了一閃虛空域門,過境的陰兵向着那域門而去,在靠近域門的時候,域門忽然扭曲了起來並快速擴張,顯露了域門後的一片浩瀚的世界。
那個世界的天地一片灰暗,無盡的山川綿延起伏,但是卻沒有生長任何植被,全都是光禿禿的,大地上也是寸草不生,時而能看到一片片火紅的地域,冒着騰騰熱氣,也能看到漆黑的山嶽,彷彿被墨汁浸染過。
域門後的世界毫無生機,充滿了死氣,讓人感到特別的壓抑。
"難道那域門後的就是幽冥世界的一角天地嗎?"兩影衛陣陣出神。
蘇炎也很震驚,從顯露的天地來看,還真有可能是幽冥界,相距很遠都能感受到幽冥之氣瀰漫而來。那片天地不但灰暗壓抑,沒有半點生機,就連天空中的鉛雲也如浩海波濤般翻滾着,空間動盪,輕微的扭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
漸漸的陰兵們的腳步加快了,後面不斷從域門中走出來的陰兵更是給人急匆匆的感覺,似乎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着他們,迫使着他們不得不加快腳步。
蘇炎眉頭微皺,轉頭與娜塔雅對視,彼此都看到了對方心中的疑惑。
"看來幽冥界出事了。"
正當蘇炎心中猜測的時候,葉瀾兒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她不知道何時醒來了。
"你怎麼醒來了?"蘇炎怔了怔在心中迴應。
"感應到你體內蟄伏着一股可怕的冥氣,我就從沉睡中醒了過來,沒想到目睹了這樣的畫面。"
蘇炎心中一怔,聽葉瀾兒這話,她似乎對冥界的事情知曉得不少,當即問道:"你怎麼能確定是冥界出事了,還有我體內蟄伏的冥氣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沾染上這樣的因果?"
"冥界的事情,我也不能肯定,只是看那域門後的世界極其不穩定,多半是發生了驚天鉅變。關於你身上的因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只知道,在無盡歲月前,冥界發生了一次鉅變,統治冥界的冥皇莫名其妙消失不見。後來冥界新生了一股勢力,其首腦自封冥主。他開創了一種禁咒秘術,可以跨界給人種下因果。後來冥主將這種秘術的前篇傳了下去,所以懂得那些秘術的冥界武者不在少數……"
"這麼說,種在我們身上的就是那冥主當年傳下來的禁咒秘術了?"
"嗯,應該是的。所幸冥主傳給別人的只是殘篇,否則以你現在的血脈之力根本無法壓制。你們被種下這種禁咒秘術,看來冥界的人已經跨界來到這不死神界了,將來恐怕會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我能壓制這種秘術之力,也就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了。只是我不明白,那冥主爲何會將開創的秘術廣傳,而且還是這種邪惡的秘術。他已經成爲了整個冥界的主宰,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冥主表面上看的確是冥界的主宰,但事實上冥界中並非是他獨大。冥皇雖然消失了,但其開創的傳承卻是底蘊深厚。雖然在冥皇消失以後,其傳承也退出了統治地位,但卻萬古傳承不衰,並不懼怕冥主
的勢力。冥主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但其中必然牽扯到了很多,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將來等你的實力逐步提升上去,接觸到了冥界,或許就能瞭解許多不爲人知的秘辛。"
說到這裡,葉瀾兒沉默了片刻,隨後又道:"我剛纔以神念窺視了兩個影衛體內的冥氣,發現他們並沒有被種下禁咒秘術,只是因你和小雅妹妹而沾染上了些許冥氣而已。他們的血脈太弱,對這種秘術產生的冥氣毫無抵擋之力,所以纔會發生異變。"
蘇炎心一沉,這件事情表面上看只是被種下了禁咒秘術,而細細想來的話卻沒有那麼簡單:"這麼說來他們並不是被直接種下禁咒秘術的目標,而蝶衣也不是,就只有我和小雅兩人才是暗中出手者的目標,這是爲何?"
"應該是血脈的問題,古時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而且你看那些陰兵身邊的怪物,他們以前也是血脈不弱的人族武者。至於蝶衣,她的真身是古獸,祖上算得上是妖族後裔,應該是這個原因使她沒有成爲其目標。"
"也就是說他們直選擇人族武者出手,而且還是血脈不弱的人族武者?將這些人族武者的心神控制,變成那種怪物,加以控制,其目的想想都可怕!這個冥主,恐怕在醞釀一場大陰謀!"
"嗡!"
就在這個時候,整片天地突然顫了顫,四周的山川與古樹全都搖動了起來,而會湖面也跟着掀起百丈巨浪。那裡有刺目的血光透射出來,將天地都照映得一片血紅。
蘇炎的心神頓時被吸引了過去,葉瀾兒的元神也透過蘇炎的眉心關注着湖泊中央的情況。
九個體型高大,身穿古老甲冑的冥將擡着一口暗紅色的棺槨踏着湖面而過。棺槨上刻滿了無盡的符紋,閃耀着熾盛血光,任憑浪濤如何席捲,都不能撼動棺槨與擡棺的人分毫。
"轟隆隆!"
陰兵們的出口域門內爆發出天崩地裂的聲音,一股恐怖的冥氣瞬間席捲而出,如狂風巨浪衝擊而過,上千的陰兵瞬間被震得飛上了天空,一個個身體崩裂,剎那化爲光雨,場面極其駭人。
蘇炎等人心中巨震,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股令人靈魂顫慄的威壓籠罩了天地,壓得人近乎窒息,身體不由自主要匍匐下來,恐怖到難以形容!
"冥界的道友,你跨界了!"蒼穹上傳來威嚴而熟悉的聲音,無盡的秩序神鏈顯化出來,交織成天神般的英武身影,俯視蒼穹大地。他手掌一番,武道真氣傾落下來,將整個湖泊籠罩在其中,與外面徹底隔絕。
"情非得已,還望勿怪。此番出手不是有意破壞神界規則,而是誅殺敵人後裔,希望蒼吾道友不要插手進來。"虛空域門內傳來冷漠的聲音,在天地間久久迴盪,震得人心神欲裂。
"你們的恩怨與本座無關,本座只是擔心你們會毀了這個下神界,所以不得不出手將這裡隔離起來。後面的事情,本座看着便是,你們隨意。"
"很好,多謝蒼吾道友。"虛空域門內探出一直漆黑如墨的大手,瞬間覆蓋天宇,如黑色的蒼穹壓落下來,一把抓向那血光閃耀的棺槨。
"哼!你還沒登頂呢,就想逞威!"棺槨內也發出了冷漠威嚴的聲音,一股恐怖的氣息瞬間席捲乾坤,血光閃耀中,一面青銅古鏡自棺槨內飛了出來,鏡身一震,透射億萬真氣神芒,"噗"的將那隻黑色的手洞穿成了篩子,黑色的血液如大雨傾盆般落下,將整個湖泊都染成了墨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