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正尚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而蘇炎已經恢復了先前的樣貌,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有了這種奇術,此方法的確可行。若是成功了,不但能誅殺高賊,還能一舉清理掉王朝內部所有的隱患,這是一石二鳥的絕佳妙計!"說到這裡,鍾正深深看了蘇炎一眼:"本相可以將你的話轉告給皇上,但是以本相對皇上的瞭解,他肯定會召你覲見。不知道你可做好覲見皇上的準備了?"
"要對付高家,我還有別的選擇嗎?"蘇炎笑着搖了搖頭,他能從鍾正的表情與眼神裡看出來,鍾正並不想讓他去見皇上。可以肯定的是,並不是鍾正擔心他會搶了自己的功勞,而是有別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什麼,蘇炎心中亮得跟明鏡似的,但是他並不說破,心知肚明便行了。有些話不宜說出口,到時候會給別人帶來麻煩,而他不希望給鍾丞相帶來麻煩。
雖然只是初次相見,但蘇炎對鍾正的感覺非常好。他能看得出來,鍾正是真正忠於這個王朝的。最重要的是,鍾正一心爲民,並非是那種愚忠,這纔是最可貴的地方。
"看來蘇炎你早就已經做好準備了。既然是這樣,本相今晚便悄悄進宮密見皇上,將這些事情上奏。或許你明日得參加奇士府的招賢盛會。畢竟皇宮內外到處都是高家的眼線,如果就這樣帶着你進宮,肯定會被高家的人懷疑。但是如果你在招賢盛會上表現出色,到時候再帶你進宮的話就不同了。"
"那時候就算是皇上公開召見你也不足爲奇,高家的人頂多就是稍微注意一下,並不會想太多。這樣纔能有利於我們將要開展的計劃,不至於節外生枝。"
"丞相考慮周全,爲了計劃能順利進行,怎樣都可以。不過就是招賢盛會罷了,我改換形貌去參加便是,也不會有人認得我就是在街道上射殺濟州五傑的人。"
……就在蘇炎和右丞相鍾正商談的時候,高哲帶着一批聚賢閣的武者回到了王城左相府邸。
"折兒,你總算是回來了,沒事就好。"高家大廳內,一名年約六旬的老者端坐在正位上,眼神非常的犀利,有些消瘦的面容上有了些許皺紋。
"父親,此次兒險些就回不來了!都是那可惡的白衣小子,沒想到竟然那麼棘手!"
左相高爾夫捋着下巴上的鬍鬚,犀利的眼睛中閃過一抹寒光:"你說的那個白衣小子或許早已經到了王城。"
"父親!您說那小子到了王城……坐在椅子上的高哲頓時就跳了起來,雙拳捏得啪啪聲響,咬牙切齒道:"如果不是那小子,我也不會這麼狼狽!從小到大,都是我高哲欺負人,還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
"坐下!"高爾夫輕輕一喝,高哲嚇得身子一顫,幾乎是潛意識的動作,一下子就坐了下來,"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遇事要冷靜沉着,對敵千萬不要抱有輕視之心,你就是不聽!"
"是是,父親大人教訓得是。"高哲連連點頭,隨後又道:"兒以後知道該怎麼做了。不過這次那白衣小子竟然敢跑到王城來,難道他不知道王城是我們高家勢力範圍的中心之地嗎?他完全就是來找死!"
高爾夫擺了擺手,道:"爲父覺得那白衣少年就是衝着我們高家而來,不知道其背後到底有誰在撐腰。此人之前從來沒有在王城出現過,甚至在宣州也
沒有人見過他,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但是他到了宣州就與你發生衝突,來到王城就射殺了濟州五傑與古獸青翼龍。而今被王鐵等侍衛帶到了鍾正老兒的府邸內。"
"父親,您說那白衣小子是有人故意指使來與我們老家作對的?"高哲面露驚色,狹長的眼睛微眯着:"父親,您認爲在背後致使的人會是誰?有沒有可能是上面那位?"
"不排除這個可能。那個昏庸無能的傢伙,現在似乎漸漸清醒過來了。不過我們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而今就只等高人出山。屆時,大事可成。"
"對了,父親您可曾收到兒讓人護送回來的資源?"
"資源?你何時派人護送過資源回來?"
"什麼?"高哲的臉頓時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跳,"啪"的一巴掌將桌椅扶手拍成幾段,咬牙道:"宣州三大凶徒竟然敢背叛我,私吞我的東西!"
"不對!"高哲眯着眼睛想了想,"宣州三大凶徒一向忠心,而且他們很清楚背叛我會有什麼後果,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
"到底是什麼回事?"端坐在正位上的高爾夫說話了,他端着茶杯輕輕呡了呡:"你將整件事情詳細說來,爲父替你分析分析。"
"事情是這樣的……"高哲將整件事情都說了出來,隨後又道:"宣州三兇是兒手下的那些武者中是最忠心的,實力也算是名列前茅,否則兒也不會讓他們護送資源,沒想到他們竟然……"
"此事不好定論,雖然你認爲他們忠心,但那筆資源的誘惑也是巨大的。而今我們只能派人沿途查看,看看是否能找到些蛛絲馬跡。也有可能他們已經被人所殺,資源早已落入了別人的手中!"說到這裡,高爾夫眼神微冷:"這麼多年了,爲父是怎麼教導你的。讓你做事千萬要小心謹慎,可是你卻當做耳旁風!"
"是是!父親教訓得是,兒知錯了,以後一定改!"
"再給你一次機會,下次要是辦事再這麼不靠譜,三年內都不許你離開府邸半步!"高爾夫氣場十足,嚇得高哲戰戰兢兢,接下來的話更是讓高哲連椅子都差點坐不穩:"宣州府邸被古獸摧毀,賬本沒有遺失吧?"
"父親……"高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忐忑地說道:"父親我錯了,兒知錯了!"
"你個混賬!"高爾夫的臉都綠了,"噌"的站了起來,怒道:"說!賬本怎麼了?"
"賬本……賬本……"高哲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兒也不知道賬本到哪兒去了。當時古獸衝進府邸,踩踏大片房屋。兒僥倖逃得性命,但卻沒有敢遠去,只等待古獸一離開便立刻帶人回去尋找賬本,但是翻遍了廢墟,都沒有找到。或許……或許賬本在古獸的腳下化爲了齏粉……"
"你確定翻遍了廢墟的每個角落,所有的地方都尋找過了?"高爾夫的臉色緩和了些許,沉聲道:"你應該知道賬本代表着什麼。上面記錄的賬目足以讓你人頭落地。倘若賬本落到某些人的手中,最後到了鍾正老兒那裡,你將性命不保!"
"兒知道,兒知道後果會有多麼嚴重,所以帶着大批人尋找了整整一日,將廢墟都翻了個遍,但還是沒有找到賬本。兒覺得賬本肯定是毀壞了,斷不可能被別人得到。"
"好了,起來吧!"高爾夫看着自己的兒子
,深深嘆了嘆:"你記住,以後的賬本要隨身攜帶。你將賬本藏在書房的習慣早就該改掉了,那會要了你的命,也會給我們高家帶來麻煩!"
"兒知道了,以後一定會改正!"高哲如蒙大赦,戰戰兢兢站了起來,道:"父親,那白衣小子的事情您準備怎麼做?"
高爾夫回過頭來,嚴肅地看着高哲:"如果那白衣少年敢離開右相府,不用我們出手,奇士府的人就會取他的性命。反之,他若待在右相府內,我們暫時也拿他沒有辦法。爲父不管你心中有多麼熾烈的殺意,但是你記住,千萬不能派人到右相府邸去殺人!"
"父親,兒知道了!"
"好了,你下去吧。"高爾夫揮了揮手,等到高哲離去,他打開大廳角落的暗門,很開就來到了府邸外面的一片樹林內。
一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站在樹林中,似乎正在等着高爾夫。聽到他的腳步聲,蒙面人緩緩轉過身來,只有眉毛和眼睛露出外面:"你總算來了。你一向守時,今日遲遲未到,我還以爲出什麼事情了。"
"我能有什麼事情,你是多慮了。"高爾夫走了過去,道:"你們那邊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人數已經飽和,能拉過來都已經拉過來了。"黑衣人說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現在這樣已經可以了,右派的勢力遠遠不是我們的對手。就憑我手下那些人,相信足以對付那神秘的影衛。只等我師尊出山,屆時便可壓制那血塗,你的大計很快就能完成了!"
高爾夫糾正道:"不,應該說是我們的大計!這件事情一旦成功,我們雙方都能得到巨大的好處。"
黑衣蒙面人瞟了高爾夫一眼:"你纔是最大的受益者,坐擁十萬裡江山,登上金鑾寶座,豈是我們得到的那些資源可以比擬的?"
"你如果有什麼想法或者還有什麼條件可以提出來,只要我能做到的絕對不會拒絕。"高爾夫面帶真誠,眼底深處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芒,"雙贏纔是最重要的,我們還得默契合作,這個是關鍵。所以,我可不想因爲某些原因而影響了多年的計劃。"
"哈哈哈!左相果然慷慨!"黑衣蒙面人大笑了起來,"不過我們也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既然條件早就談妥,豈會在中途更改。左相你就放心吧,一切都會按照你的計劃來進行。"
"濟州五傑的事情,你準備怎麼做?"
"左相的意思希望我們怎麼做?"
"我不希望你們潛入鍾正老兒的府邸去鬧事,到時候不但沒有收穫,反而落下把柄。現在是關鍵時期,最好是不要節外生枝,免得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這點我清楚,不用左相提醒。可濟州三傑是我左派的人,就這麼被人殺死在街道上,豈能就此作罷。"
"你想怎麼做?"
"明日招賢盛會,我會奏請皇上搜查右相府邸,找出那個白衣小子!到時候左相也可趁機參鍾正一本。他包庇殺害奇士府俊傑的兇徒,就算是皇上不會將他怎樣,至少也能給些懲罰,或許更有利於我們的計劃。"
"好!這個辦法不錯!"高爾夫笑了,道:"鍾正老兒執掌王朝律法,卻包庇兇徒。只要找到那白衣小子,怎麼也夠他喝一壺的。到時候,在一段時間內他怕是沒有多少精力來管我們的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