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人這對話也互相對脾氣,不禁都對對方有惺惺相惜之意,談好之後,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寧衝道:“閣下是前輩,先請吧。”
杜克也不客氣,點點頭,一捋長鬚,走到了賭桌的對面,待人送上了足夠的骰子和上等的杯盞賭具後,他右手握着杯盞,左手在桌面輕輕一拍。
頓時,不多不少,剛好有十顆骰子跳了起來,杜克瀟灑地右手劃了個弧線,下一刻,十顆骰子已經進入了杯盞之中,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只輕鬆一晃後,杜克就將杯盞頓在桌面上。杯盞一掀開,頓時震驚的驚呼如海浪一般響起,只見十顆骰子都是“六”點朝上,滿點“六十”點。
寧衝看着,心中也不禁暗暗讚歎,十顆骰子都搖成“六”點到還不算什麼,關鍵是杜克用的時間之短讓人咂舌,差不多才將骰子裝進杯盞,就搖好打開。
也沒多餘的話,寧衝從桌面上拿過杯盞,並不太花哨,將六顆骰子裝進杯盞,同樣一晃後就頓在桌面上,打開時,同樣是六顆滿點,同樣引起了海浪般的驚歎聲。
在衆人看來,杜克和寧衝可謂棋逢對手,不禁更加的期待,心中更加興奮,忍不住議論着時候,目光一瞬不瞬地放在杜克和寧衝的身上,生怕錯過半點精彩。
“哈哈哈!好!一顆不過癮,老夫就自主加十顆吧!”杜克也很是興奮,頗有老夫聊發青年狂的意思,伸手接過杯盞,竟然一口氣加了十顆骰子。
“嘩嘩——”這次,杜克多搖了幾圈,再次頓下杯盞,打開時依然是每顆滿點。
不等衆人驚歎,寧衝就“哈哈”大笑,一把拿過杯盞道:“閣下既然如此興致。在下也加十顆骰子助興!”說着,竟然一口氣將三十顆骰子放入了杯盞中。
搖了幾圈,打開之時,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竟然也是全部滿點……
……
四十……
四十一……
四十二……
……
五十六……
五十七……
……
骰子的數量在一顆顆增加,搖骰子的杯盞越來越大,賭場中的衆人均看得如癡如醉。就連對賭術沒什麼瞭解的乾無雙也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她發現這場精彩對賭中的賭術竟然精妙絕倫,其中的多處竟然和武道、丹醫之道等有着許多的共通之處。不知不覺,她竟然連對未來的擔心都忘記了。
隨着對賭的進行,杜克臉上的表情開始凝重起來。
骰子的數量越多,對賭術的要求和控制越高,這是顯而易見的,對於杜克來說,他最巔峰時的狀態也就六十多顆骰子左右,而隨着對賭的進行,已經接近了這個極限數字。
忍不住擡眼看了看寧衝,卻發現寧衝仍然處之泰然地微笑。一臉的輕鬆,杜克的手禁不住顫了顫,因爲他閱人無數,經驗老道,能看出寧衝的輕鬆絕不是裝出來。
這青年難道賭術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不對,不對,他如此年輕,應該也到了極限。只是,他的極限到底在哪?杜克思索着,心中忽然緊張起來。血液的流速加快讓全身都有種沸騰的感覺。
是啊,這是多少年都在沒有過的感覺啊!雖然是個年紀輕輕的青年,卻是難得遇到的棋逢對手的高手,這場對賭。即使輸了,也值得了!
想到這些,杜克笑了,想也不去想亂七八糟的東西,接過大號的杯盞,將五十九顆骰子全部裝進杯盞。集中全副精力搖晃起來。
這一次,杜克的臉色極其凝重,動作也緩慢了許多,甚至是有些僵硬。足足搖晃了一分多鐘,杜克才果斷地將杯盞重重頓在桌面上。
“你輸了。”杜克尚爲打開杯盞,寧衝就忽然一笑,說了一句。
“你……聽出來了?”
看到寧衝點頭默認了,杜克苦笑一聲,微微嘆息,作爲一名高手,他自己是有感覺的,這一次只怕真的要糟。
果然,杯盞一開,五十九顆骰子中有五十八顆都是滿點,卻有一顆是“五”點。衆人忍不住爆出了一片聲響,有可惜的,有吃驚的,也有高興的。
“果然是失手了,”杜克搖了搖頭,向寧衝笑道,“不過,說我輸了還爲時過早,說不定你也失手呢。”
寧沖淡然一笑,抓過了杯盞,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他竟然主動將骰子的數量加到了一百顆的龐大數字!就連杜克也看的口呆目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百顆骰子,要是有一顆沒有滿點,就算我輸!”
寧衝自信滿滿地笑着說了一句。對於他來說,擁有那奇異的感覺,在賭術之道上的優勢太逆天了,簡直如同“神級”作弊一般!。
寧衝開始晃動手腕,帶動着杯盞劇烈搖晃起來。他的動作看似隨意,卻優美而有力,彷彿在舞蹈一般,頭腦中準確地捕捉着那奇異感覺。
而賭場中早就如沸油入水一般,炸開了鍋,衆人衝着寧衝的言行議論紛紛,眼睛卻一直盯在寧衝身上,不想錯過證實寧衝說這話到底是有真本事,還是在說大話。
納蘭弱雪和乾無雙等人雖然也吃驚寧衝不按計劃出牌,如此託大,但她們早對寧衝充滿了信心,因此到沒太大的反應。
杜克一邊欣賞着寧衝的動作,一邊大笑道:“不得不說,你真是個瘋子!不過——我喜歡!哈哈哈!”
在杜克的笑聲中,寧衝將杯盞重重頓在桌子上,未掀開就大笑道:“我贏了!”
聽聲辨識,杜克臉色變了幾變,搖頭嘆氣道:“英雄出青年啊,老夫這次輸了,心服口服……”
事到如今,杜克已經清楚地認識到寧衝的賭術的確在他之上,而且高他不止一個檔次,因此這服輸的話說得感慨而真誠。
寧衝也沒打算過於謙虛,只笑道:“承讓!承讓!”
杜克略一沉默,忍不住問道:“年輕人,你年紀輕輕,卻爲何能掌握如此出神入化的賭術?不知道你的師尊是誰?”
“這個……”
寧衝頓了頓,自己的賭術根本和傳承無關,而是依靠那奇異感覺來作弊,這種事實,寧衝除非是瘋了,否則絕不會主動暴露自己的秘密。
略猶豫後,寧衝笑着開口道:“在下並無師尊,掌握這點賭術不過是因爲看過幾本賭術著作,苦練過幾年而已。”
杜克張了張口,剛要說話,卻忽然聽到乾應雄歇斯底里的聲音傳來:“怎麼可能!杜克,你不是傳奇賭神嗎!怎麼可能輸了!你這老東西一定是故意的……”
杜克眉目一怒,轉頭冷冷看了乾應雄一眼,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讓乾應雄心中冰寒,頓時把後半句話嚇得吞進了肚子裡。
乾應雄只感覺背上滿是冷汗,他剛纔狂怒之下,幾乎失去理智,到忘了杜克可是通吃島數一數二的高手,一身實力達到了“武尊”巔峰的高度,雖然這通吃島是乾貴的地盤,乾應雄是通吃島的島主,但就是他父親乾貴平時對杜克這個客卿也是畢恭畢敬的,不敢半點無理。
“杜克大師,不是……不是在說你……”
乾應雄連忙變臉,換上了笑容。
杜克冷哼一聲,也懶得和乾應雄這樣的紈絝浪費口水,轉身向寧衝道:“小兄弟不願說出師承,定然有考慮之處,老夫就不強問了……只可惜老夫賭術已到瓶頸,若無人指明方向,這輩子是提升無望了……”
顯然杜克並不相信寧衝沒有師尊的話語,而他這話也說得淒涼、蕭索,話說完後,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幾十歲一般。
寧衝心中不忍,猶豫了下,說道“杜克大師,其實光以賭術而論,我認爲你其實在我之上。”
“哦?小兄弟……這話從何說起?”
杜克精神一振,卻滿臉的疑惑,期待地看着寧衝。
寧衝笑道:“杜克大師認爲何爲賭術?”
杜克沉思片刻,說道:“所謂賭術,其實就是計算之道,賭桌之上變化萬千,然卻有窮盡,故以計算算出其窮盡,一切就盡在掌握!”
寧衝點點頭,道:“賭術就是計算之術,這話大體可以認爲是對的,但賭局的變化雖然有窮盡,人心計算之力卻更有限,賭術到了一定境界後,光靠計算無疑將成爲一個瓶頸。杜老,你的計算之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達到巔峰,超過我許多,而你依然執迷與計算之道,故瓶頸無法突破……”
“賭局變化雖然有窮盡,人心計算之力卻有限……”
聽着寧衝的講解,杜克若有所悟,喃喃重複着寧衝的話,眉目緊鎖。
正所謂當局者迷,杜克在瓶頸之中卡了數十載,卻始終不得其法,如今聽到寧衝的話,頓時一言驚醒夢中人,眼前不禁出現了一條光明大道。
“這個……小兄弟,”杜克看到了希望,激動了起來,大聲詢問道,“那我要如何突破瓶頸?”
寧衝笑道:“既然計算之道已到極限,何不另闢蹊徑?”
“這……又如何另闢蹊徑呢?”
寧衝一合折扇,指指自己的腦袋,神神秘秘地笑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