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最低賤的記名弟子,寧衝自然被分配到了純鈞峰山腳的破舊房屋中居住。
“喲!來新人了喲!嘖嘖,還是個細皮嫩肉的小子!”
寧衝還沒走進居住的破舊院子,沒來得及看看自己住的屋子,忽然就聽到一聲冷嘲熱諷傳了過來。
寧衝擡頭,看到院子裡站了幾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寧衝的身軀說不上瘦弱,但和這幾個青年相比,卻顯得單薄了。
這幾個青年顯然不懷好意,估計是要來敲詐什麼的。眉頭微微一挑,寧衝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因爲是探索煙霧狀尋找寶物的目的,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這院子人太多了,他正不喜歡,想要殺雞儆猴,將這些人趕出去呢。沒想到還沒想出找碴的辦法,就有人自己找上門來了!
這幾個青年,以走在最前方的一個平頭男子爲首。那平頭男子滿臉橫肉,高大強壯,從他的表情和動作、語氣等來看,他幹這一類搶奪、敲詐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獰笑着就把寧衝包圍了起來。
這幾個青年,實力最強的就是這平頭男子,卻不過是“武徒一階”的小蝦米。這樣的小蝦米,已寧衝目前的實力,也就是吹口氣就能對付的功夫,所以即使寧衝不方便顯露真實實力,只能已表現出來的武徒一階實力迎戰,卻也能輕鬆搞定這平頭和同夥。
見幾個青年已經圍了上來,寧衝冷笑連連,目光不屑地掃着這平頭等人。
平頭等對寧衝不善的目光毫無察覺,平頭一大步上前,滿臉橫肉地獰笑着,大聲向寧衝道:“小子,識趣的話,快點孝敬點好東西來,不然打斷你的狗腿!”
他口中說着。嘴一撇,幾個同夥會意,立即散開,將寧衝包圍得結結實實,一副吃定寧衝的樣子。
差不多就在平頭等人形成包圍圈。得意洋洋的時候。一言不發的寧衝動了,身形化作一道殘影,眨眼間衝入了驚愕的張開等人之中。
砰砰砰——!
純粹的速度,無法抵擋的速度!寧衝的拳頭直來直去。招式簡單,在高速之下,卻最爲直接、有效。
只聽拳頭打擊聲和慘叫聲絡繹不絕響起,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平頭等人就全部被寧衝放倒在地。痛苦呻吟。
寧衝一笑,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冷冷說道:“從今以後,這個院子就歸我了,沒我的准許,誰都不得進入。若不信的,你們可以在試試你們的骨頭硬不硬!不過,下次的話,可就不是讓你們在地上滾這麼簡單了!”
寧衝說完。懶得在理會在地上呻吟的平頭等人,大步離開,走進了院子中。
差不多寧衝離開了有一盞茶十分,平頭等人才一咕嚕爬了起來。其中一人依然是滿臉的不敢相信,開口道:“老大。那小子太囂張了,我們一定要找回場子!”
“找你媽個頭!”平頭氣不打一處來來,狠狠扇了那人一掌,罵道。“個個都被打成這熊樣,還看不出那小子是在裝豬嗎!想死的話。你可以去試試!”
衆人一聽,都是垂頭喪氣。
這時,又有一人道:“老大,這院子我們可以放棄,但我們的東西都還在院子房間中啊,總得拿回來吧……”
“拿?你拿什麼去拿!爲了一點破東西,你想腦袋搬家嗎?”
平頭瞪了那人一眼,沒好氣地說完,又道:“都這時候了,還不開竅嗎?那小子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以後見到他,有多遠躲多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寧衝一番威懾後,這些記名弟子中的惡霸都怕,當真不敢在接近寧衝所在的院子,寧衝自然可以自由行動。接下來的日子,寧衝趁着敢雜活等時間,儘可能地在純鈞峰上探索,不時也到人多的地方,聽些謠言和故事。
不過,收穫不是很大。
這一日,寧衝仔細思索後,決定到御武宗的宗門大殿中去看看。
御武宗的宗門大殿位於“太阿峰”,位置大致在其餘七峰的中央,是御武宗的核心,“藏經閣”和“煉丹閣”等重要建築都在太阿峰上,而記名弟子想要購買秘籍、武技什麼的,也得來這宗門大殿。
寧衝路不是太熟,花費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纔來到了太阿峰上的宗門大殿。
這宗門大殿不愧是御武宗最重要的建築之一,飛檐樑棟,雲紋雕花,古色古香,佔地寬廣,規模宏大。無論是規模還是氣勢,都不輸給寧衝以前見過的著名建築。
因爲承擔着出售低級武技功法等衆多任務,這宗門大殿前總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熱鬧異常。
隨着人流,寧衝緩緩朝着大殿之中走去,並時刻注意着右手食指上隱形的乾坤戒的動靜。一旦這乾坤戒有所異動的話,就說明寧衝接近那和乾坤戒有關聯的寶物了。
“站住!記名弟子不能隨便進入大殿……”
一名身背大劍的兇惡守衛掃了掃寧衝袍服胸口的記名弟子徽記,在大殿門口擋住了寧衝的路,並搓了搓手指頭,意思不說自明。
寧衝心中冷笑一聲,這御武宗果然夠黑,根本沒把記名弟子當人看啊,竟然處處都有刁難。
這樣的破事,寧衝也懶得多管,他要的只是低調,只是不惹事,於是寧衝笑着摸出了幾張金票,孝敬給了那守衛,隨後大步走進了大殿之中。
大殿之中更是熱鬧非常,但大殿空間極大,雖然人多,卻不混亂,人流都在有序行走、穿梭。
這大殿之中,主要業務是購買丹藥、秘籍等等,寧衝對此自然不敢興趣,心不在焉地在大殿中行走着,只一心注意着手指頭是乾坤戒的動靜。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寧沖走進了“秘籍閣”。
“秘籍閣”就是御武宗中,出售秘籍的地方,寧沖走入之後,發現有着數百名的御武宗記名弟子弟子正在其中,或瀏覽心儀的秘籍。或者向負責執事諮詢。
寧衝這樣默默無聞的記名弟子,穿着也看着寒酸,自然不會有人多在意,偶爾有人掃了他一眼,看到他胸口的記名弟子徽記後。也是立即沒了興趣。轉回了頭。
寧衝對此並不在意,信步而走。
沿途之上,貨架上擺滿了功法、武技、丹藥……等等,琳琅滿目。雖然都是爲記名弟子準備的垃圾貨色,卻也能看出御武宗的強大底蘊。
看了一陣,寧衝心頭冷笑連連,這御武宗到當真做得一手好生意!只可憐這些記名弟子,被御武宗的大名聲鎮住了。就爲了一些在外面都很容易獲得的秘籍,大把掏錢,還樂此不疲。
寧衝又走了幾步,乾坤戒依然毫無反應,他沒興趣再在這裡呆下去,於是大步走出了“秘籍閣”。在大殿中又轉了一圈,寧衝失望地發現乾坤戒依然沒什麼動靜,看來,那寶物並不住這附近。
寧衝正打算離開這大殿。這個時候,他眼睛的餘光忽然注意到前方的人羣中出現了一個曲線優美的杏黃色身影,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親切,如此的讓寧衝想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不在放開。
寧衝身子猛地一震,迅速集中目光,擡頭望去,那杏黃色玲瓏身影卻哪裡去找?
一瞬間。寧衝只感覺心如同被揪了一把一般,疼痛難受。心中苦笑着自言自語道:“看來是我眼睛花了,香兒怎麼可能還在呢……”
心頭惆悵着,寧衝有些失魂地走出了大殿,離開而去。
下了太阿峰,寧衝回到了純鈞峰,卻因爲不久前在御武宗宗門大殿一時眼花引發的疼痛,而失魂落魄的,竟然走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走到了純鈞峰的後山來。
此時正是山花爛漫,綠葉翠濃,後山真是景色宜人之時,寧衝發現自己來到了後山,乾脆不在多想,在後山樹林和矮峰間穿行,打算散散心。
不知道什麼時候,耳中忽然聽到一陣瀑布“嘩嘩”流水的聲音,寧衝不禁想起了曾經在瀑布前練功的日子,帶着一絲懷舊的親切,他緩步就朝着水流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越過一塊方石,寧衝能看到前方有一條三丈高低的瀑布,一股溪流如輕紗一般飄搖而下,在瀑布下匯成小水潭,又形成了一條小溪之後,流淌而走。
“咦,竟然有人……”
寧衝微微一驚,頓住了腳步,發現那水潭旁邊,一名腰肢玲瓏優美的少女正在練劍。
而當寧衝的目光仔細打量在那少女身上,看清楚那少女的容貌等之時,他只感覺身軀和靈魂都猛然間劇烈震盪了起來,某種無法抑制的情感和衝動瞬間沾滿了心臟,從心臟中衝突而出。
“香兒……”
寧衝渾身顫抖不停,嘴脣哆嗦,如同活在了夢幻中一般,口中喃喃着已經擠出了這個名字。
沒錯,那練劍的少女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娥眉素顏,肌膚如雪,容顏天成,氣質佳人,她身着杏黃色的長裙,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氣質,都和寧天香一模一樣!
這一切是夢嗎?還是……香兒真的沒死?
寧衝的心亂了,頭腦也亂了,一會哭一會笑,如同瘋子一般,渾身顫抖着,卻不敢再有多餘的動作,他太害怕了,害怕輕易動了之後,就把這個美夢給驚醒了。
“誰在石頭後面!”
一聲嬌叱傳來,那少女已經發現了石頭後面的寧衝。
神武大陸之上,偷窺別人練武是大忌,從那少女的聲音之中,可以聽出她很是憤怒。就見她身形一閃,已經朝着寧衝的方向撲了過來。
刷——
一道劍光破空而來,直直指向寧衝喉嚨,毫不留情。然而此時,寧衝卻還沉浸在混亂之中,面上一會痛苦,一會微笑,一會又擰成一團,他竟然不閃不避,就這樣癡癡呆呆地看着那道劍光一點點刺向他的喉嚨。
“主人!寧天香已經死了!這裡是御武宗!這可能是御武宗的陰謀啊!”
危急時刻,上古邪君急壞了的聲音猛然在寧衝腦海中響起。
“什麼……”
寧衝猛然驚醒,腦子迅速清醒了過來。
而這時,那長劍在距離寧衝喉嚨幾乎只有一寸的距離時,忽然停住了,那少女收回長劍,目光冷冷掃着寧衝,掃了掃寧衝胸前的記名弟子徽記,開口問道:“你是純鈞峰的記名弟子?”
此時,寧衝已經清醒了過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崩潰而出的情感等重新壓回心底,帶着滿腦子的疑惑,卻不動聲色,正面回答道:“我叫穆崖,是純鈞峰新來的記名弟子,今日來後山走走,沒想到巧合之下衝突到了師姐,還請師姐見諒。”
“既是無意,這次就算了,”那少女面無表情,冷冷提醒說道,“偷窺別人練劍歷來是大忌,穆崖師弟,你以後可得注意了!”
寧衝道:“多謝師姐提醒!”
這時,一個男子聲音傳來:“天香師妹,你在這裡嗎?”
聽到這稱呼,寧衝身子和心臟都再次不易察覺地一振——這少女,竟然連稱呼……似乎都和香兒一樣……
聲音之中,一個相貌俊朗的錦袍男子出現。這男子,這些日子,寧衝是偶爾見過幾次的,是純鈞峰弟子中的大師兄,純鈞峰峰主之子,名叫程希。
“天香師妹,師父有事找你……”
程希邊說着,邊大步走了過來,看到了那少年身邊站着的寧衝,不禁一愣。
“這位是?”
程希眼中的一絲不悅,卻笑着注視着寧衝。
“只是我們純鈞峰的一名記名弟子而已。”
那少年解釋了一聲,轉身而走,幾步後就越過了程希。
“哦……天香師妹,你等等我啊!”
程希留意到寧衝身上的氣息,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於是只認爲寧衝實力低微,也就不怎麼放在心上,不再多理會寧衝,忙扭頭去追那少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