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世間流傳着一句話。”
蓬萊島主怒極而笑,眸光一一瞥過若山高僧爲首的僧人。
“每逢亂世道士下山救世,而和尚則關門避禍。等到盛世來了,道士歸隱山林,而和尚就出門圈錢了!”
“你們佛家講求普度衆生,原來還有地域之分,也不怕令西天佛皇蒙羞!”
蓬萊島主言語極爲不客氣,與他平日裡的沉穩大不相同。
實在是他們一進門這幫禿驢就認定他們是來搬救兵的,那副想置身事外的語氣令人憤慨。
他蓬萊自認不是什麼高風亮節的人,但自從與顧辰一起重返星空,也是爲了第九界救亡圖存四處奔波!
而這幫禿驢終日坐在寺廟裡享受香火,弘揚着普度衆生的佛法卻不願爲無數蒼生的安危盡一份心力,實在是越想越僞善!
島主的話太過不客氣,這令大雷音寺的高僧們一下都炸了。
“阿彌陀佛!施主此話未免太過過分,我大雷音寺作爲西天第一寺,乃神聖莊嚴之地,你豈能拿我等與不入流的佛寺相提並論?”
“我等並非不念蒼生安危,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倘若我等出兵,不過是令西天星域也捲入戰火之中!”
一些高僧或解釋或呵斥,也有一些只是連連搖頭,低垂着眼簾,選擇了沉默,顯然自知理虧。
顧辰沒有阻止蓬萊島主與一幫和尚爭執,他們的行徑也實在令他失望。
這一刻,他徹底打消了尋求佛門與天庭結盟的念頭,人各有志,強扭的瓜不甜!
“如果三位只是想在這裡與我等理論大是大非,還請離開大雷音寺吧!免得自討苦吃!”
那若山高僧認爲蓬萊島主的話侮辱了至高佛門,語氣一下變得特別不客氣。
“自討苦吃?在下倒想領教領教大雷音寺的絕學。”
海冬青一雙瞎眼格外陰沉,腰間的言靈妖刀稍稍出鞘!
這若山禿驢一開始就對天帝不敬,眼下言語間更想將他們掃地出門,身爲天庭天將,自當維護天帝威嚴!
海冬青妖刀出鞘,一股極致凌厲的刀意頓時籠罩整個佛殿,令不少高僧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準帝!而且在刀之一道上已經臻至化境!”
修禪刀一脈的一名高僧情不自禁的道,眼裡充滿了忌憚。
此刻,他們才猛然想起,在他們面前的可是一統了仙神兩界的天帝,哪怕他們人少,也不是可隨意欺辱的!
若山和尚被海冬青的這一手鎮住了下,再看向顧辰,見他面無表情,心中莫名的有些忐忑。
雖然西天星域離外界很遠,但他們也偶爾聽說過關於這位霸王的傳說。
這裡雖是大雷音寺,但若將其得罪了,終究不是好事。
“阿彌陀佛,老衲這位師弟實在無禮,還請顧施主和兩位見諒。若山師弟,還不道歉?”
若塵聖僧嘆了口氣,那渾濁的雙眼裡流露出威嚴,對若山和尚道。
“得罪了三位。”
若山和尚不自然的道,道歉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道歉就不必了,說正事吧。”
顧辰眼神突然變得冷漠,僅僅瞥了那若山和尚一眼,他便臉色大變,如遭雷擊,下意識的退後了數步,腳一踉蹌,更差點摔倒在地!
“你要做什麼?”
他驚疑不定的道,只是一道眼神,竟令他靈魂不自禁的顫抖!
那種眼神,只有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強者才能練就!
其他高僧見羅漢堂的首座竟然被仙界天帝一眼鎮住,心中都是一陣凜然。
人的名,樹的影,霸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顧辰理都懶得理若山,那一眼不過是稍作懲戒罷了,對大雷音寺他也無意出手,他現在要忙的事情可多着呢。
他看向若塵聖僧,語氣與先前相比,也變得傲慢了一些。
“方丈的意思顧某都明白了,不過顧某可沒說過,今天是爲了結盟而來。”
此話一出,大殿內的和尚們目目相覷。
不是爲了結盟,堂堂仙界天帝爲何在這個節骨眼來大雷音寺?
衆人估摸着,這怕是這位新任天帝爲了挽回面子想出的說辭。
“那不知顧施主所爲何來?施主有何要求儘管提,我大雷音寺儘量滿足。”
若塵方丈認真的道。
畢竟是西天領袖,若塵方丈知曉先前衆僧的行爲已經惹得這位新任天帝不喜,所以此刻言語給足了面子。
“倒也不是要大雷音寺做什麼,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
顧辰開口,直入主題。“近來傳聞淨靈妖域的成員齊聚須彌山,醞釀着一些行動,不知方丈可知道此事?”
衆多和尚聞言交頭接耳,若塵方丈更是目光一凜,凝重的道。“顧施主此話當真?”
顧辰看着衆多和尚的反應,一下子篤定,大雷音寺還不清楚這件事。
“看來是太平盛世過慣了,連潛藏的危機都看不出來。”
蓬萊島主冷笑着揶揄。
這話令衆多高僧更加不安,若塵方丈嚴肅的道。“不知顧施主手中掌握了什麼情報?”
顧辰於是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包括他與淨靈妖域內部的合作。
本來這事是個忌諱,但顧辰眼下對大雷音寺已無好感,也就沒必要藏着掖着了。
他現在只想儘快弄清楚事情真相,解決西天的隱患,然後離開。
衆多高僧聽聞之後異常震驚,紛紛開口。
“淨靈道尊還活着?這可能嗎?”
“那妖孽當年盜走我佛皇燃燈還不夠,這回還想做什麼?”
除了震驚外就是擔憂,顯然當年斗笠人盜走佛皇燃燈的事情給大雷音寺的高僧留下了不少陰影。
顧辰看着這羣僧人心中直嘆氣,西天星域實在是安寧了太久,以至於佛門之首都如此掉以輕心。
大雷音寺堅信刑郡不會對西天星域出手,而理由僅僅是當年西天佛皇的自殺。
要知道此一時彼一時,他不認爲刑郡大軍來襲決定踏平第九界的時候,會心慈手軟放過西天星域。
這些話與和尚們掏心掏肺卻是沒有意義,所以顧辰也不說,人往往只相信自己相信的,其他人如何說服都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