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的往大街上走,思月乖巧的跟在旁邊,不過這一次思月可是多了些心眼,悄悄的觀察着四周的環境和情況。
“那碧落莊是什麼地方?”陸蕁輕聲的詢問,腳步卻不停。
思月這一次也是將碧落莊的情報盡數的說了出來。
碧落莊乃是一個江湖組織,傳聞數十年前便是由一羣殺手組織聚集而成,經過了幾年血的洗禮與內訌,這纔有瞭如今井井有條的模樣,更甚是這碧落莊中的殺手下巴之下都有一個印記,他們不懼怕被人發現,也絲毫不會擔心自己的總部被發現,很是囂張,卻還是讓無數人一擲千金,想要讓他們幫忙殺人。
而其中只有一條不成名的規定,價高者得,意思便是隻要你有足夠的錢財,便是可以幫你做任何的事情,即使是殺了碧落莊之前的金主也在所不惜。
“如此做來,還有人願意投以重金,也真的是以生命涉險。”陸蕁微微皺眉,也就只有在這樣的朝代之中,纔會有這樣不分章法的存在了。
“畢竟碧落莊已經存活了如此長的時間,再加之江湖之中強者爲尊,若是有自己傾盡一生都無法打倒的敵人,想必到了臨終之時也想要報仇,也讓碧落莊吃了不少這些個遺願的錢財。”思月跟着點點頭,繼續道:“若非小時候有王爺將我們接進府裡,想必我們也早就死在那江湖之上了。”
“哦?”陸蕁一挑眉,轉過身看着思月,輕笑:“莫非小月你也是江湖兒女?”
“我和思雨的父母皆是因江湖仇殺而喪了性命,我們自幼對江湖兒女便是沒有半分好感。”思月微微皺起眉頭來,彷彿往事歷歷在目,總是強調着她們如今生活的不易。
“我只聽說快意江湖,可卻不知道還有人恨江湖入骨。”陸蕁不免覺得好笑。
當初她做大盜的初衷雖然是爲了曾經養育過自己的孤兒院,但不得不說,小時候的武俠片對她的影響也很大,那種快意恩仇的日子向來是她對生活的期盼。
“江湖上沒有律法,人命如草芥,若是幼時沒有父母相護,也只會落得個被人殺了全家的後果,真正混的不錯的便是那些大門大戶,而那其中的規則更是比官府衙門的規則更多,說是快意江湖,卻有幾人能做到孑然一身,身後無臺還能名揚天下?”思月朗笑了幾聲,眼中卻滿是苦澀。
陸蕁沉默下來。
孑然一身,若是別人以多欺少,又如何能脫身?
但若是能以一敵百,那便是能名揚四海。
“小姐,我們不談江湖事兒了唄,不如來談談那劍存的事情?”思月見陸蕁沉默了下來,也明白是自己的心情影響到了陸蕁的心情,這便是轉移了個話題,小步子跑到了陸蕁的身邊,滿臉俏皮模樣。
陸蕁嘿嘿一笑,倒是將自己和劍存之間出現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惹得思月驚呼:“如此的人,小姐怎麼敢用?”
“爲何不敢?”陸蕁反問。
“
自然是因爲他之前也爲太子做過事情,僅憑這一點,就不能用他纔是啊,而且還傷過小姐你。”思月微微吃驚。
陸蕁反而攤了攤手:“這件事情到時候再說唄,我等會兒要去臥仙樓一趟。”
“臥仙樓?那地方可不適合女子去。”思月搖搖頭。
“我今日一身男裝,有何去不得?”陸蕁見前面已經是街市繁華,步伐稍許邁小了些,囑咐身旁的思月:“可不能再叫我小姐了。”
“思月明白了,公子。”思月點點頭。
陸蕁這才滿意了,隨意的從旁邊的攤販手中買了一把摺扇,握在手中。
等到和連翹等人匯合了之後,陸蕁這才歡歡喜喜的在街市上游蕩了一番,直到來到了這石橋面前,一行人才停了下來。
過了這橋,對面便是鼎鼎有名的臥仙樓,今日還是一片繁華的模樣,好不熱鬧。
“你們先行回府吧。”陸蕁擺了擺手,打開了手中的扇子,自顧自的朝着那橋上走去。
連翹自然是知道陸蕁還在爲之前蘭姨的事情煩心,也不多說,三個丫鬟反而是將言昔給拖了回去,一路上更是帶着言昔玩玩鬧鬧,想着要不多待會兒,等到魯迅回來了更是好一同回去。
陸蕁遠遠的便看見了對岸又玩起來的人,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下週身,雖然她自己感覺不到什麼氣息之類,但想必以賀蘭青玄對她的警惕程度,是斷然不會將她身邊的暗衛抽走,只會找更厲害的來。
陸蕁方來到這臥仙樓的大門口,大門口前更是繁華十分,也更加熱鬧氣派,只是這臥仙樓的姑娘卻是和她之前在青山鎮虛青閣所看見的姑娘不同,她們個個身段婀娜多姿,卻只是靜靜的站在門邊。
手中多是拿着羽扇,時不時和迎面而來的公子寒暄幾句,也不強求人進去,只是盈盈一笑,不過也有些姑娘挽了些公子哥的手腕往裡走,巧笑連連。
陸蕁一柄摺扇不過是地攤貨,那幾位說笑的女子只是淺淡的看了一眼,卻是一句話都不說,看來是沒有相中他。
這臥仙樓還真是有趣。
如此想着,陸蕁繼續往裡走,旁邊馬上便有個精緻的女人走了過來,身上的香粉味道也是清清淡淡的,一迎過來,便是笑着搭上了陸蕁的肩膀,細聲細氣的說道:“這是哪裡來的白淨公子喲。”
陸蕁卻是覺得這女子有些矯揉做作,但也算的上是惹人歡心。便學着那些個公子哥挑了女子的下巴,嘖嘖嘴:“這臥仙樓的仙子們皆是一張巧嘴嗎?”
“客官,怎的如此討厭……”女子羞紅了一張臉,微微偏過頭去,卻是欲拒還迎。
旁邊的幾位女子也跟着輕笑了起來。
陸蕁只開了摺扇,搖了搖腦袋,隨意的找了桌子坐下,旁邊的小二卻是和酒樓之中的小二並無差別,見陸蕁點了些小菜小酒便明白了這來者是個雅客,低聲道:“公子可是第一次來?”
陸蕁點點頭。
這臥仙樓之中她之前偷摸進來的時候還未好好端詳過,而如今看來,這個臥仙樓之中更是比想象中的繁華上無數倍,只是這地方看來也並非只有登徒浪子或是無知公子,旁邊的簾子裡還能見到男男女女們相對而坐,中央一張棋盤或是些茶水,倒是悠閒自在。
“我們樓中的這些個女子都溫柔着,若是有什麼需求隨意叫一個便是。”小二在旁爲陸蕁添了壺茶,笑意盈盈。
“我來此,是爲找蘭姨敘舊。”陸蕁不着痕跡的撩起了衣袖,將那杯清茶送入嘴裡,一雙眼睛露出些舒坦來。
一聽見蘭姨的名字,小二便打量起陸蕁來,輕輕搖了搖頭:“蘭姨只挑女子,不看男子,也不知公子何名姓?小的先去通報一聲。”
陸蕁將杯子放下,低聲道:“小生陸姓,名狐。”
陸狐?
小二微微皺起眉頭來,邊走邊呢喃着這個名字聽起來十分的奇怪。
陸蕁倒是興趣濃濃的看着這臺上的表演,雖然這冬日的女子都衣裝甚多,卻也不妨礙她們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來的嬌媚之態,只是幾場舞,便是讓在座不少的男人都紛紛離席,投入那溫柔鄉。
陸蕁本就是女子,自然不會被誘惑,卻也看的津津樂道。
“公子的茶都涼了。”耳邊猛然傳來了女子的清冷聲音。
陸蕁的身子微微一震,側過頭去,只看見一張清秀的面龐,身上穿着水藍衣衫,和這臥仙樓中她看見的其他女子都截然不同,反而有一種清新的感覺,身上還有股子奇怪的味道。
“公子覺得臺上的舞好看?”女子面色清冷,沒有半分的情緒流淌出來,一雙眼裡也不知沉澱了些什麼,看着不遠處的臺子時,也是冷冷清清的。
“自是覺得好看纔會在這裡等待多時。”陸蕁將杯盞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已經放涼的茶水滿是苦澀。
那清冷女子卻沒有回話,只是淡淡的看着臺子,不過多時,便是從陸蕁的身邊淡然離去,陸蕁也不明白這女人從何而來,她一轉身的瞬間,那女人便是從視野中消失,也不知去了哪裡。
“臥仙樓莫非真的有鬼魅?”陸蕁不禁自嘲,卻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目光四處停停落落,竟然真的沒有再看見方纔的清冷女子。
搖了搖頭,想到這白日又怎麼會有鬼魅,只好倒了幾杯苦茶嚥下,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纔看見蘭姨款款而來,蘭姨和前幾個月沒有什麼分別,只是在看見她的時候垮下一張臉來,匆匆走到她的身邊,低聲道:“陸小姐怎的穿着這一身進來了?”
“若不是穿着這一身,這臥仙樓我可真進不來了。”陸蕁也站起身來,只是看着蘭姨微微一笑:“蘭姨怎的知道陸狐便是我?”
“陸姓本就在陸家落魄之後就少見了,何況之前狐仙一事我還未找你算賬,今日倒好,你自己都找上門來了。”蘭姨雙手叉腰,更是沒將面前的陸蕁當作是這臥仙樓的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