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明天早上你送兩位夫人去蘭城,記住,要確保夫人們的安全,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如果夫人問起你我去哪了,就說我快馬前往蘭城,赴約去了,問是什麼約,你就答不知道即可。”
棠溪記住了王爺的話,做完揖就退了出來,而王爺交代完之後,果然快馬出了城,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是王爺還是可以從偏門出城。
棠溪這麼想着,楚良雲突然喊了一聲:“棠溪,過來。”
棠溪趕緊拉下馬繮,慢慢退到楚良雲的車邊,楚良雲撩起簾子,問道:“棠溪,王爺去哪了?”
棠溪回答道:“稟夫人,王爺先行一步快馬前往蘭城赴約了。”
楚良雲還想問是什麼約,卻被前邊何妙銀的馬車裡傳來的歌聲打斷了,她索性不再問,呼啦一下拉上了窗簾,心想,這個何妙銀,怎麼跟傻得一樣,難道她一點都不急?
這邊,何妙銀的馬車裡,兩個丫鬟一個在給她捏腳,另一個在給她敲腿,三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何妙銀忍不住唱起了小調,反正出了城之後沒什麼人煙,自己唱曲也沒人敢說閒話,至於楚良雲,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因爲這次出門並沒有什麼急事,單純算是遊山玩水,所以隊伍走得很慢,剛剛到中午,棠溪就命人找個陰涼的地方紮營吃午飯。
何妙銀完全是一副春遊的派頭,她興致勃勃的讓丫鬟去給自己摘花做花環,又從車上拿下來一盒點心,吃完點心,何妙銀又拉着丫鬟去山間的小溪裡踩水,棠溪也不催她,畢竟王爺說了,這趟出來,算是遊玩,不求多快到蘭城,只要安全就可以。
而現在天下太平,這裡剛剛出了京城,駐軍還能看到自己的隊伍,這一路上的關隘,每一個都要護送王爺的車隊到下一個關隘,所以安全問題根本不用棠溪太擔心,他只需要擔心夫人們在玩樂的時候不要不小心受傷就可以了。
雖然何妙銀和棠溪都不着急,但還是有一個人着急了,那就是楚良雲,楚良雲一直擔心王爺此行另有目的,她甚至可以確定王爺一定是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所以纔會這麼着急的趕去蘭城。
見太陽沒有那麼毒辣了,何妙銀竟然還在山澗裡嬉戲玩鬧,楚良雲實在忍無可忍,氣沖沖的走了下去,到何妙銀旁邊,竟然罕見的發怒了。
“何妙銀,你不着急?”楚良雲怒氣衝衝的問道。
何妙銀一臉疑惑的看看楚良雲,慢騰騰的從水裡走上來,早有丫鬟準備好了乾淨的布墊在何妙銀腳下,她擦乾淨腳才說道:“我着急什麼呀?王爺說了咱們是出來玩的。”
楚良雲眯了眯眼:“何妙銀,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別假裝不知道了,王爺一定是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所以纔會這麼着急的趕往蘭城,你竟然還有閒心在這裡玩水,真是不可理喻。”
“王爺喜歡誰,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王爺喜歡的,我也
喜歡,王爺不喜歡的,我也討厭,何況王爺本是皇親國戚,應該把王室的血統和香火光大,僅僅娶兩個女人當然是遠遠不夠的。”何妙銀詫異的看着楚良雲。
何妙銀一番話說得楚良雲根本無法反駁,她心知何妙銀說得乃是真理,是鐵律,是衆所周知的事實,但是她不信何妙銀就甘心王爺喜歡上別人,何況,何妙銀還會跟自己吃醋,她怎麼可能再容得下另一個女人?
楚良雲篤定何妙銀在撒謊,但是何妙銀的這番說辭自己根本無法反駁,反駁了這番話,就是反駁王室,楚良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
何妙銀見自己竟然能在語言上壓制楚良雲一頭,心裡早就樂得開了花,但還是假裝矜持:“既然你着急,那咱們就走吧。”
楚良雲無話可說,怔了一會,氣憤的說道:“何妙銀,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楚良雲,我跟你,從來就不是一類人,你愛王爺,排斥別人,而我,忠於我的丈夫。”何妙銀認真的看了楚良雲兩眼,一字一句的說的清清楚楚。
說完,何妙銀就扭身回到了馬車上。留下楚良雲呆在原地暗暗生氣,一直以來,楚良雲都覺得何妙銀比自己愚鈍,甚至總在暗中利用何妙銀,但是她沒想到,何妙銀今天竟然這樣完美的對自己進行了一次反擊,而且還讓自己無話可說,在衆人面前失了面子。
楚良雲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提醒楚良雲該上車了,楚良雲倒是沒把這股邪氣發泄到別人身上去,扭過身徑直上了馬車。
楚良雲和何妙銀此時都還在生對方的氣,甚至暗暗埋怨王爺的時候,賀蘭青玄卻已經身陷重圍,危在旦夕了。
原來,昨晚,賀蘭青玄交代完棠溪之後,就孤身一人驅馬前往了陸吟雪所在的小村莊。
陸吟雪所在的這個村莊相當之小,可以說是縱橫阡陌雞犬相聞,方寸之地上生活着數十戶農民。賀蘭青玄怕馬蹄的響聲驚動了沉睡中的村民,特意下馬步行,結果他剛走了沒多久,就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
賀蘭青玄趕緊找了個牛棚把馬栓了起來,這裡的村民都認得馬匹身上的印記,看到王府的標記,一定會代替自己好好照顧的。
賀蘭青玄扶着牆輕輕一躍就到了屋頂,果然沒一會,一個嬌小的黑色身影就從牆角摸了過來,趁着月光,賀蘭青玄看的清清楚楚,來人正是陸吟雪,她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但依舊無法掩蓋她的美貌,哪怕僅僅只露出一雙眼睛,那種眼神中透露出來的野性和鬼馬精靈依然讓他心動不已。
賀蘭青玄不想再逗陸吟雪,縱身一跳,從屋頂跳到了陸吟雪身邊。陸吟雪被嚇了一跳,一下就抽出了匕首,但她沒有攻擊,而是後退了十幾尺,直到看清對方是賀蘭青玄,才又趕緊湊了上來。
“陸吟雪,你這是打算幹嗎去?又要去偷錢?”賀蘭青玄問。
“你剛纔不知
道說句話啊,嚇死我了,刀劍無情,萬一我給你一刀,那可怎麼得了?”陸吟雪拍了拍胸口說道。
見狀,賀蘭青玄神色有些奇異:“我又不知道你到底是誰,而且憑你的身手,就算我站着不動,你也刺不到我。”
“我發現你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吹牛。我準備去土匪窩子把圖紙拿回來,你來了正好,要不然劍棋太會惹事了,帶着他我怕是連機關都過不去。”陸吟雪翻了翻白眼,忍不住的搖頭。
賀蘭青玄不情願的說:“好吧。”
陸吟雪和賀蘭青玄很快就到了土匪窩子,現在已經是丑時,正是人一天中最累睡得最沉的時候,陸吟雪和賀蘭青玄從牆頭上翻過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哨塔裡的土匪早就睡着了,有的坐下睡,有的靠着牆睡,還有的站着睡,甚至有的土匪在巡邏的時候都能睡着。
跳下牆頭,陸吟雪滿臉的不屑:“就這,豬都能進來啊。”
但剛說完一會,山寨裡突然竄出來兩條狗,陸吟雪被嚇了一跳,一下就竄到了賀蘭青玄的懷裡。
賀蘭青玄不敢打這兩條狗,如果不能一擊致命,那狗肯定會發出吼叫,到時候自己跟陸吟雪可就身陷重圍了。
不過如果自己不伸手去打,那狗估計非得咬下自己兩塊肉去不可。賀蘭青玄被逼無奈,輕輕推開陸吟雪,對準了跳過來的那條狗頭頂,啪的一巴掌,那條狗立刻就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另一條狗叫都沒叫,轉身就跑。
目睹了一切的陸吟雪顯得有些驚訝:“你這是什麼掌法,太厲害了啊,降狗十八掌嗎?那狗嚇得連叫都不敢叫就跑了。”
誰知這時,那狗突然在遠處吼叫了起來,很快院子裡就出現了雜亂的腳步聲。陸吟雪和賀蘭青玄對視了兩眼,同時喊道:“跑!”
陸吟雪早就對土匪窩子有過了解,不過也僅限於地上,這土匪窩裡還有一個巨大的地宮,是用來囚禁人質和保存財物的,但是沒人知道入口在哪,據說只有三個土匪頭目才知道地宮的入口,普通的嘍囉根本沒有資格下去,更沒資格知道地宮的入口在哪。
陸吟雪猜測地宮的入口可能在三個頭目的房間裡,但是那裡太危險了,有重兵把守,自己和賀蘭青玄根本就過不去。
陸吟雪拉着賀蘭青玄往土匪們的後院跑去,前院作爲土匪們的操練場,土地寬闊沒地方隱藏,而且一旦打鬥起來,自己和賀蘭青玄很容易就被包圍,太危險了,後院是土匪們生活的場所,有很多窩棚,非常容易藏身。
陸吟雪和賀蘭青玄在一處窩棚的黑暗裡停了下來,兩人儘可能的調節呼吸,恢復着體力,陸吟雪一臉氣憤:“都怪你。”
“怎麼了就都怪我了?”賀蘭青玄搖頭,被說的有些莫名其妙。
“肯定是你身上有什麼味道讓狗聞到了,要不然那兩條狗怎麼跑這麼遠來追咱倆。”陸吟雪說不依不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