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司徒天逍抱着木寧夕回到內室,喝過合巹酒,共食五穀飯纔算真真正正的禮成。
四婢女退到外室,細心的將門闔上,留給這對新婚夫妻私密的空間。
“你怎麼還穿着狼王袍。”
木寧夕單手勾攏着男人的脖子,另一手摸摸銀線繡成的銀狼的狼頭。
“爲夫想讓夫人親手服侍脫衣,不知能否如願?”司徒天逍媚眼逗弄着她,走到牀邊坐下。將她置於腿上,細心地摟着小蠻腰,免得她摔下去。
木寧夕嘟嘟櫻脣,調正身子,慢慢解開墨色狼袍的白玉帶,細聲細語,“成爲你的妻子一日,我能做的都會努力去做。只怕有許多東西還不能完全懂得,哪裡做得不夠好,你一定要說出來。”
“好。”司徒天逍眸中萬般柔情,爲她撫順烏黑長髮。
“你千萬別爲了寵我,什麼都瞞着、捂着。我與你的夫妻,要互相扶持才能長長久久。”爲他脫下狼王袍,露出裡面青灰色的裡衣。
“好。”又是柔柔的一聲,司徒天逍溫順地任她擺佈,眼睛從未在她的小臉上移開過。
木寧夕被盯得羞紅了臉,捂住他的眼睛,嗔怪:“別這樣看着我,我會害羞的。”
“好,爲夫不看,不看。”司徒天逍抓下一雙小手握在掌間,“夫人,可否歇息了?”
“不要。”木寧夕搖頭,望望窗外的月光,欣然道:“我們去賞月,好不好。”
“寧兒,你在躲我?”司徒天逍湊近,薄脣輕輕印在馨甜的櫻脣,輾轉纏綿。
“夫君,我們去賞月,好不好。”縱然知道他的心思,木寧夕並不想冒險。雖然她也很想將自己完完整整的給他,但那個萬一的後果是她承受不住的。
司徒天逍離開她的脣,灼灼的視線在她的臉上巡視,“你聽見了?”
“是。”木寧夕坦誠的承認。
“唉,我從未想過……寧兒,我不在乎。”
司徒天逍抱緊木寧夕,恨不得將她揉入身體裡。他多麼渴望能與她做真正的夫妻,不論心、還是身,相信他們是這世上最契合的男女。而今卻因爲龍紋毒不能……唉,造化弄人。
木寧夕捧着他的臉,英俊的臉龐令她癡迷。
“別這樣。我們還有一輩子要相守,不是嗎?”
“是,我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司徒天逍低下頭,額頭與她的額頭相貼,輕聲問:“寧兒,我們再等三日,若駱名流還沒有傳回消息,我們直奔無花谷去找花老夫人,好嗎?”
“好。”木寧夕柔聲答應。
“我們去賞月。”
司徒天逍抱起木寧夕,來到窗前的榻上,說:“以前這裡擺着一張畫案。想到你喜歡在臨窗的榻上做女紅,臨時命人將東宮的七寶榻搬來。”
“嗯,我昨日便看見它,很喜歡。”
放她在榻上,司徒天逍轉去抱來一張薄毯爲她蓋好雙腿,叮囑:“下次再拖沓着鞋子出來,我定要好好地打你屁股。”
“夏季天熱,沒事兒。”木寧夕拍拍身邊的位置,招呼着他坐上來。
司徒天逍展顏而笑,坐在她身邊,順手端來一盤西域的葡萄。
“等龍紋毒化解後,我會以
狼王之尊宣佈娶你爲妻的消息。縱然南晉帝有疑也不敢怎樣。”
木寧夕剝好一顆葡萄,喂入司徒天逍口中,說:“不要太心急。我們應該先把信陽侯與樂祈、月老夫人之間的密謀公之於衆。”
“哼,那三個人絕不是我的對手,不必太介意。”司徒天逍捏起一顆交到她的手裡,示意她繼續剝皮,喂他吃。
木寧夕笑白一眼,裝作無奈地默不作聲,仔細地剝着葡萄皮。
“寧兒,你有沒有想過再也不回去了。”司徒天逍拿過絹帕爲她擦去流淌到素腕上的汁水。
“當然不想回去。”剝好一顆喂入他口中,木寧夕擦擦手,專注地看着他,說:“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又怕你生氣,所以一直不敢說。”
“什麼?”
抓過她的小手,嗅聞十指上殘留的葡萄香味。如此和睦相處是他一直期盼的。
木寧夕抽回手,“司徒天逍,我想說……”
“你說。”司徒天逍凝眸,見她臉色略顯蒼白,不禁擰起眉,安撫:“別怕。我保證,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真的?”木寧夕小心翼翼地求證。
“我發誓,若我……”
小手捂住薄脣,木寧夕蒼白的笑,“別,我信你,永遠都信你。”
“你想說什麼?”司徒天逍屏住呼吸,看她的臉色如此蒼白,恐怕那要說的話定不會是好的。
“司徒天逍,若終不能化解龍紋毒,我死後……”木寧夕用力吞嚥口水,調勻呼吸,才幽幽地說:“死後能不能請你將我埋在狼山。”
司徒天逍胸口窒悶,他的臉色瞬時陰沉,隱忍着怒意,問:“寧兒,你想放棄?”
“不,我不會輕易放棄。”木寧夕的嗓音大了一些,可她又氣餒地垂下頭,說:“我怕……怕到最後還是逃不過一死。”
“我會陪着你的。”司徒天逍握緊冰冷的小手,心裡撕裂的疼。
木寧夕搖頭,說:“不。請你將我埋在狼山。我想看着你再娶妻,生一堆的孩兒,幸福的活到百歲。”
“沒有,何來幸福!”
司徒天逍眸中閃着淚光。此時隱忍的怒火被萬般心疼取代。
“寧兒,你忍心將我推給別人?”
“我不想。但我命不由我作主啊。”木寧夕亦是淚流不止,她輕輕拭去他的淚珠,勉強微笑着說:“我想你幸福。有妻子相守,有孩兒相伴,百歲耄耋仍如蒼松一般威武。即使那幸福不是我所給予的,只要你幸福,我亦覺得美好。”
“沒有你相伴終生,這世上於我再沒有幸福可言。”
司徒天逍慢慢伏下身子,蜷縮在她的身側,頭枕着她的腿。伸出手撫摸她嬌麗的臉,略帶嗚咽地說:“縱然未來美好,我仍想與你同生共死,即便做一對鬼夫妻亦甘願。”
“真是個傻男人。”
木寧夕含淚嬌嗔,俯下頭親吻他的額頭,英氣的眉,溼潤的眼,挺直的鼻,粉薄的脣……
司徒天逍情動,大手兜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
絹絹流水纏綿,亦不如兩心相知。繾綣緋側,只恨自己沒能將對方融入骨血之中疼寵。他苦苦尋覓五年,苦苦想思五年,原本以爲那是永遠不可能實現
的夢。
如今娶她爲妻,摟入懷中,仿若夢一般不真實。
“寧兒,不可!”
司徒天逍嗚咽一聲,想要拉起趴伏在身下的她。
從未想過讓她用這種方式來取悅自己。他捨不得委屈她,看不得她勉強自己如此服侍他。
“寧兒,不要……快……起來。”
司徒天逍咬牙,握緊木寧夕的肩膀想要推開,卻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木寧夕擡起頭,仿若閃着碎鑽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不舒服嗎?”
舒服!簡直太舒服了。舒服他想要更多。
司徒天逍喘出一口粗氣,將她拉來懷中,拇指抹去她脣角的一滴晶瑩。
“寧兒,你不需如此委屈自己。爲夫會等,等到龍紋毒化解之後,你想要推開爲夫都難了。”
語氣到最後總有那麼一點點曖昧。
木寧夕紅了臉,咕噥:“我纔不委屈呢。夫妻之間這般取悅對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寧兒,你從哪裡學來的?統統忘記,知道嗎?”司徒天逍霸道地命令。
“我還會更多的呢。”木寧夕炫耀地揚起小臉,嘿嘿奸笑。那白嫩的小手已經偷偷往下握去。
司徒天逍皺眉,瞪着狡猾的笑顏,沙啞嗓音命令:“放開!”
“不。”木寧夕噘起小嘴貼在薄脣上,嚶嚶地說:“夫君,我問過蕭鬼醫,龍紋毒以血養元,唾液和汗液是沒有毒的。所以就讓爲妻的我用這樣的方式來服侍夫君吧。”
“寧兒,我……”
纖纖玉指壓在粉色薄脣上,將司徒天逍的拒絕悉數壓回去。木寧夕歪着頭靠在他胸膛上,柔柔地說:“請你不要拒絕我。能讓你愉悅,我不覺得委屈,反而很高興能有如此大的魅力誘惑你。”
魅力!是的,她很有魅力。僅僅一個笑顏,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全部都令他爲之心動,爲之癡迷。
司徒天逍擁着她,閉上眼睛,享受她帶給他的所有幸福。
清晨。
木寧夕盤腿坐在牀上,託着下巴凝望仍在深眠的司徒天逍。
這一夜算不算纏綿呢?算吧。
想起自己昨夜的大膽行爲,包括後來被司徒天逍以同樣的方式服侍。哎喲,真是羞死人啦。
“醒了?”
司徒天逍醒來,看見木寧夕正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禁失笑。原來她也有如此癡迷的小樣子。
“夫君,我們再來一次吧。”
“什麼?”
抓着司徒天逍不放,木寧夕的主動求歡讓他大吃一驚。
這一夜纏綿,司徒天逍滿足,又心疼木寧夕累壞了。
現在見她又來央求,真是有點哭笑不得。不禁揉順她的長髮,問:“不累嗎?”
“嗯,不累。”木寧夕點頭,小媚眼一拋,問:“夫君,給不?”
司徒天逍沉默片刻,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沙啞的嗓音悄聲回答:“給!”
木寧夕哈哈大笑,摟住司徒天逍的脖子便親了上去。
兩情纏綿之後,是疲憊不堪、昏昏欲睡。
看着熟睡的小女人,司徒天逍暗下決心一定要找到化解龍紋毒的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