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實在讓人頭疼,周健一天也不想參加,可是用什麼方法才能請假呢?要不然,給學院領導送點禮吧,或者捐個款什麼的,想來這樣他們就不會爲難自己了。
試試這麼辦。
周健住的地方離學校不遠,只是二十多分鐘,他就到了。
一進宿舍樓,樓下阿姨用一種曖昧的眼光看向周健,呵呵呵的笑。
周健被搞迷糊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沒有沾上飯粒子啊?
“呃,阿姨好。”例行打個招呼,周健莫名其妙的上了樓。
周健的宿舍在五樓的西北角,整個59中文系就一個男生宿舍,隔壁是文秘系的,也是隻有碩果僅存的一個宿舍,其餘的則是機械系的牲口們,滿滿的佔了一層樓。
說起來這些牲口都極力搞好跟中文系和文秘系兩個宿舍的關係,至於原因嘛,不言而喻~~~周健來到五層之後,就發現機械系的牲口們有躁動的趨勢,他們居然不呆在豬窩裡繼續他們玩網遊的本職工作,反而一個個探頭探腦的在自己宿舍門口溜達,無數目光紛飛交錯,周健甚至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荷爾蒙的味道。
宿舍裡來美女了?結合自己走到樓下時宿舍阿姨那曖昧的目光,周健心中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他走到宿舍一看,果然,楚可可怯生生的站在宿舍裡,騾子小飲都在宿舍,小飲正殷勤的給楚可可搬椅子倒水。
“那啥,今天沒收拾,稍微亂了點。”王小飲腳一動,順勢將地上的臭襪子踢到了牀底下,然後很紳士的擺了個請坐的手勢。
“宿舍裡平時就是我跟周健一起住,那張最亂的牀就是他的。”
靠,這個損友,周健剛進門,正好聽到王小飲吐槽,真想一腳把這貨從五樓踢下去。
看到周健進來,楚可可眼圈一下子紅了,周健有點發懵,不會吧,這小妮子跟自己好像沒什麼關係吧,怎麼見了自己跟見了情哥哥似的。
要是不知道的,真以爲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了。
很顯然,王小飲已經這麼以爲了,他用極度鄙視的眼神看着着周健,好小子,上次就猜你出去傍富姐了,還死不承認,看看吧,人家姑娘都找上門了。
真是禽獸啊,這麼小的妹妹也忍心下手。
周健趕緊把門關上,“可可,你怎麼來了。”雖然楚可可在電話裡說了要來投奔他,但是也沒想到這麼快,二十多分鐘前纔打的電話,這麼快就從鵬城趕來了……呃,不可能,她打電話的時候肯定已經到花都了,甚至可能已經在花都等了好久了。
也就說,她早就打定主意來找自己了。
這……這怎麼安頓啊。
大晚上的,也不方便啊,難道讓她跟離住一起?
這似乎不太好,讓楚輕雲跟楚可可知道自己有錢就在外面買了個房子,然後金屋藏嬌……不行不行,要是事實是這樣,周健倒也不介意別人知道,但是現在自己清清白白的,要是被誤解了,那也太冤了。
還是住旅館吧。
楚可可默默的不說話。可是小飲看不下去了,“什麼意思啊,什麼叫你怎麼來了?靠,最鄙視你這種不負責任的人,小妹妹,受了什麼委屈跟哥哥說。”小飲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當然他沒打楚可可的主意,而是琢磨着她會不會有個姐姐啊,表妹啊什麼的,然後就嗯嗯……。
“吃飯了麼?”周健瞪了王小飲一眼,他看出來了,楚家一定是出事了。
楚可可搖了搖頭,雲姨昨天晚上就走了,今天她只是在早晨出門的時候吃了一點麪包,上午在看守所,下午就趕到花都,然後在外面晃盪了一整天,也沒吃上飯,到現在她已經又累又餓。
“走,帶你吃飯去。”周健已經決定,連夜趕往鵬城,看看雲臺公司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兩人就這麼在衆多牲口的目送下出了宿舍,一路走到校門口。
楚可可今天出奇的安靜,跟以前判若兩人,她一邊走路,一邊緊緊的攥着自己的衣角,周健注意到這一點,這代表了她此時很緊張,很不安。
“想吃什麼。”周健問道。
“都好。”楚可可小聲說道,朦朧的夜色裡,她瘦小的身影在路燈下顯得格外單薄。
夜風習習吹來,一月份的花都很冷,楚可可下意識的縮了縮領子,手指依然緊緊的攥着衣角。她的不安不僅來自於身陷囹圄的姐姐,也來自於身邊的周健——這個雖然跟他開過很多玩笑,但事實上接觸不是太多的男生。
無依無靠的楚可可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城市,投奔一個只見過幾面的男孩子,她此時的心慌的很厲害。
倒不是說她信不過周健,只是想到以後很可能真的要跟着周健了,然後去面對這個陌生的環境,未來的路不知道會是如何的,她覺得十分迷茫。
周健看到楚可可瑟瑟的樣子嘆了一口氣,把衣服脫下來給她披上。
感覺到尚帶着周健體溫的衣服落在了身上,楚可可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我……不冷。”
周健沒有說話,伸手攔下了一輛的士。“帶你去吃火鍋吧,暖暖身子,師傅,去孫記連鎖火鍋。”
花都的小吃很出名,上世紀華夏有句話叫“生在杭州,長在蘇州,吃在花都,死在柳州。”
杭州人生的玲瓏漂亮,所以生在杭州;蘇州環境優美,所以長在蘇州;柳州以柳木聞名,做棺材最好,所以死在柳州。
所謂吃在花都,是因爲花都匯聚了華夏各地的飲食文化,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吃不到的,花都人很好吃,而且什麼都敢吃,天上飛的除了飛機,四條腿的除了桌子。
花都人也捨得爲吃花錢,各地的名廚也自然而然的匯聚到這裡,各方菜系爭奇鬥豔。
周健跟楚可可找了一個小包坐了下來,周健一邊翻着菜單一邊問道:“喜歡吃什麼?我也是第一次來,平時都在宿舍打遊戲了。”
“海蝦怎麼樣?來一份?涮羊肉……喜歡吃麼?要不來一盤蘑菇……”
楚可可只是輕輕的“嗯”了幾聲,她雙手抱住面前的熱茶杯,呆呆的看着騰騰而上的水氣,也不知是凍的還是因爲緊張的原因,她的小臉和小手都有些發紅。
周健合上菜譜,遞給招待,“鴛鴦鍋,外加一瓶椰奶。”
招待走後,周健用筷子撥弄着茶杯中的茶葉,“還不想告訴我家裡究竟出了什麼事麼?”
紙包不住火,楚輕雲的謊言本來就瞞不住周健多久,再加上楚可可這一副非洲難民兒童的樣子,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出事了。
“你不說我明天去鵬城查一下也知道了,我猜公司的股票已經開始降價了吧?”
“你姐姐到底出了什麼事?難道又被孫德光給算計了?”
周健只是胡亂推測,可是他說出這句話後,楚可可哇的一聲,竟是趴在桌子上嚶嚶哭了起來,這時候剛好服務員端着一盤凍豆腐走進了包房,看到這一幕後目瞪口呆。一時間她進來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
周健無語,他擺擺手,示意服務員先把豆腐放下,那服務員小姑娘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出頭,紅着臉進來放下了盤子,匆匆的走了出去,還不忘帶上了門。
周健嘆了口氣,抽出一張紙巾,“到底怎麼了?”
楚可可哭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哭哭啼啼的把事情的經過跟周健說了。
周健聽後心中一沉,他之前雖然猜到出事了,但是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早知道……周健懊悔的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也許當時在港島,自己在孫德光背後就應該直接捅一刀了。
當時周健想殺孫德光易如反掌,但是他怕事情鬧大了,沒敢把孫德光怎麼樣。
其實說到底這些都是藉口,他那時還是不敢殺人,如果是現在,他就不會手軟了。
想想孫德光年輕時混跡港島黑社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種人死一百次都不冤。
以後真的不能再婦人之仁。斬草不除根,受傷的只會是自己以及自己身邊的人。
想想現在楚輕雲的困境,他開始頭疼起來,走私血罌秸稈的時候夾雜了海洛因,那真是掉進褲襠裡的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自己想解決這件事有種老虎吃天,無從下口的感覺,現在是法制社會,光靠武力解決不了問題,偏偏周健對偵探、打官司、尋找證據之類的刑偵法律工作一竅不通,他一身本領能幹的事情只有兩樣,要麼劫獄,要麼刺殺孫德光。
劫獄的話,不但會坐實楚輕雲的罪名,而且關鍵是成功率委實太低,看守所的警員可都是荷槍實彈的,自己這一身裝備能不能抗下子彈可不好說,而且還帶一個楚輕雲,自己能隱身,楚輕雲怎麼辦?
刺殺孫德光也不靠譜,且不說就算殺了孫德光也解決不了楚輕雲的困境,關鍵是,吃過一次虧的孫德光會不會藏起來?自己還能不能找到他?
到底該怎麼做?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周健本來就不餓,現在又有心事,只是吃了幾片青菜就沒吃了,法制社會中法律也許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關係!
關係……對了!周健這纔想起了聞人慧音,她的伯父不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