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不是不許你來前院嗎?”單擎嘯的臉沉得像一塊厚重的冰層,嗖嗖的冒着寒氣,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下子躍到了假山的後面。
“將軍!”香草的眸子閃爍着向分憐意與膽怯,輕聲道,“聽說來了南詔使者,妾身好奇特來觀看一二。”眼神不安的掃向了遠處。別開了單擎嘯冰冷的眸子。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單擎嘯的眼睛,“以後不安分的時候,告訴末將軍一聲,什麼樣的死讓你舒服?”陰冷的眸子散着一股陰鬱的寒氣,一點點的襲進了香草的四肢百駭,不由的香草的心尖直顫抖,臉色尷尬了一下扯動發白的嘴脣,“將軍!”聲音有幾分顫音,“妾身告退。”
其它的話就像一根魚刺一樣的卡在喉嚨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望着香草的身影,單擎嘯的眸子更加幽暗起來,一道藍光迸溢而出。
三天後的黃昏。
幾道匆匆的黑衣骷髏花閃進了皇上的正殿。
“如何?”皇上合起龍案上的奏摺,擡起那雙陰寒的眸子,眸子閃着一道道冷光,冷得跪在地上的血衣衛緊垂下眸子,不敢正視皇上,
爲首的血衣衛還是進前一步,一抱拳,“皇上,此事李公公已查明,應該爲尚宜殿宮女所撞見滅口之事,只是證據未定,不敢貿然行事,加上此案涉及尚宜殿皇上的妃子,故屬下請皇上明示?”
“呵呵!”冷笑聲傳來,“不必請示朕,原來怎麼辦的,現在就怎麼辦?”皇上的眸子咪了下,陰寒更加重了。
幾名血衣衛,你看看,我看看你,似有所思的相覷,正當不解的時候,那道冷厲的聲音夾着寒氣而來,“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朕前進的步伐!任何人,明白嗎?”一字一頓,脣片如刀,皇上的身子再一前傾,鷹隼般眸子刷的掃到幾個人的瞳孔中,冷冷生寒。
連周圍的空氣瞬間都被皇冰冷的眸子,給震攝住了。
脣片如刀,刀刀見血般的殺機,瞳子深處彷彿閃過一個人的身影,皇上濮陽連華心中默默的嘶吼着,她也不會例會,如果她阻擋了自己……
“屬下明白!”得到皇上的默許,血衣衛心中一下子釋然了,嘴角滑過一絲冷光,看來得動手了。
“越早越好,省得夜長夢多!”皇上的平視着黑衣的幾人,揮了揮袖子。眸中的陰寒退下不少。聲音很快低了下來,一擡手,“爾等過來!”
“你如此這辦?”皇上那抹幽暗的綠光在宮燈下顯得異常的恐怖與狡黠,面目都有幾分猙獰,那種噬骨的狠毒一點點的散發出來,讓人窒息。
宮燈次第亮了起來,在夜風的吹拂下,搖曳着。
藍衣微笑着一挑珠簾,瞟了一眼江小牧慢條斯理吃晚膳的樣子,看着主子並沒有受到自己事情的影響,胸口那顆心也就歸之原位,三天前的煩惱絲卻是跑得無影無蹤了—虛驚一場。
“主子,今天晚上可是奴婢的手藝,看看有沒有長進?”藍衣一捏着香帕攥緊,緩緩移動離江小牧只有一米遠的地方,身子一擰,順手把江小牧一直未關的窗子給推上了,揹着身子道,“起風了,主子!小心涼着!”
“嗯!”江小牧一直埋頭吃着,
並沒有理會藍衣說的話,眼皮卻突突的跳了起來。
拍的一聲!
江小牧停下在餐桌上來回遊移的雙筷,歪着腦袋看向藍衣,這時藍衣已經轉過身子,迎面對上主子那雙疑慮的目光。
“怎麼?”藍衣一斜眸。
“本宮的右眼一直突突的跳,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看來是有禍事臨門了!”她兀自嘟嚷着。雖然自己不信,只是開個玩笑。
“怎麼會?”藍衣撲哧一下笑了,眼角差一點笑出淚光,她張忍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娘娘,“怎麼會?主子天生的就吉人天相!”
“死丫頭!”江小牧白了一記藍衣,又拾起雙筷,一邊吃,一邊道,“要不要一起吃,今晚御膳房的蟹黃包可比前些日子火候稍好些。”
“奴婢一會兒再說!”藍衣看着燈光下的娘娘,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心中也自在了幾分,如果一直這樣多好,只有她們主僕二人,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殺戮,只有桃花源般的生活。
可她們不知道一場大的災難正在悄悄的迫臨尚宜殿。
窗外的呼呼的風聲吼了起來,枯淨的樹枝發出嘩嘩拉拉的響事。
吱呀的一聲,門被強勁的風給吹開了。
藍衣只得轉身穿過珠簾後迎着雙扇門而去,心中忖思着,明明門是別好的?
一道夜晚的涼風一下子吹起了藍衣額前的留海,呼呼的一陣強勁的風,向着藍衣的方向快速的移動,還有一團黑影。
一道冰涼的劍鋒快如閃電般的指在藍衣的脖頸……
黑暗中,一道冰冷、沙啞的男音傳來,“不許動!”
藍衣的雙手瞬間從扶着門框上滑下,眸子瞠得老大,身體有幾分不聽使喚,一道驚恐的目光倏的反彈到身前的一團黑影上,一名黑衣人正手把利刃對準着自己的咽喉!剛想張口!
撲的一聲!握着劍柄的手一個利索的翻轉,更寒的更冰涼的劍鋒藍衣的喉嚨處上下滑動一下,以示對藍衣不老實的警告,壓低的聲音再次傳來,透着一種黑夜的詭異,“再出聲,宰了你!”
心跳劇烈的加速。
昏黃的宮燈下與漆黑的夜明暗相間的交界處,藍衣的小頭使動的晃動着,一句話也不敢吭聲,貝齒緊緊的咬着嘴脣,她擔心一喊把主子招出來,牽連了主子的命……
身上的冷汗都把藍衣的褻衣浸透了,褻衣緊緊的包裹着她的玲瓏有致的身體,她絕望的閉上眼睛,看來真的有人盯上了自己,是宮玉出賣了自己?那件事一直就沒有停止查找自己。
身體的晃動更加厲害起來,她的臉上霎白如雪,櫻脣都被牙齒咬出了血。
倔強的藍衣一動不動,任憑着黑衣冰涼的利刃抵着自己的命脈,她知道只要對方的手稍稍一動,自己的小命立刻煙消雲散。
正在這時,
一盞幽黃的宮燈漸遠漸近的朝這邊走來,
一道宮女的聲音傳來,什麼聲音啊,“藍衣姐姐在嗎?”
藍衣剛想回答,一團抹布快速的塞到自己嘴中,拼命的嗚嗚聲襲進了肺中。
嗖的一聲,那股嗜血的冰涼瞬間褪去,一道寒風掠過了她的脖頸,她不禁渾身一抖,
等藍衣定睛一看,那團黑影早就不知去向,她的心一下子沉進了不見底的深淵之中,雙腿一軟,立刻臥倒在地上……
難道是做夢,不可能,她喃喃着的同時,剛纔喚自己的小宮女也趕了過來,“怎麼了藍衣姐姐,坐在這裡幹什麼,地面的溼氣會傷筋動骨的?”說着就要扶藍衣起來。
藍衣非常警惕的看了看彎下身子朝着自己伸來玉手的小宮女,再一瞥向她的身後,空空如也,揉搓了幾下眼睛,依舊沒有任何人?
難道撞鬼了,不可能?那一種徹骨的劍鋒抵在自己脖頸的那一股寒意,到現在也難以忘記,她相信剛纔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不過是虛驚一場。
“這麼久也不回來?”江小牧抱着肩,款款來到藍衣的近前,皺着眉頭,腑身瞅着坐在地上的藍衣,臉上閃着一個大大的問號。
“哦!主子,沒事!你看奴婢歲數不大,記性倒是退步了!剛纔拌一跤,耽擱時辰!”藍衣趕緊從地一個骨碌的爬起,拍拍身上的塵土,臉色在夜幕的掩映下,並不曾顯得十分蒼白。
“那好!”一聽藍衣沒事,江小牧轉身一挑珠簾,“閉門!”這些日子江小物習慣了早早的關上房門,以待自己的那一份清幽,不管後宮其它地方風雲是如何的變幻,我自巋然不動。
關緊尚宜殿的大門。
沉了許久的心神,藍衣才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來到了內室,眼神不敢正視江小牧那一雙犀利的眸子,好像有穿透力的直接抵達到自己的心底,還帶着片片的寒意,簡直就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出事了?”
藍衣臉色頓變,嘴巴微張起,想說什麼,喉嚨處卻卡着一團棉花,怎麼也說不出,小腿肚子又開始打轉,一想起這件事就害怕。心中腹誹着,主子怎麼知道?
“他們果然出手了?嚇壞了?”江小牧並沒有理會藍衣錯愕的表情,身子從貴妃榻上直起,拽了拽自己的絲袍,輕眉淡目,就像剛纔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嗯!點了點頭!藍衣只是晃動着腦袋。
“你擔心什麼?不是有驚無險,再說還有皇上的血衣衛呢?”江小牧直接告訴藍衣,不要害怕那些個亂臣賊子,皇上在一切就好說。
神情漸漸平緩了幾分下來,結巴的語言湊到了一起,“……主子,他……他們差…一點殺…殺了奴婢!用劍抵着奴婢的脖子!”藍衣一邊說一邊拂去額頭、鬢角滲出的冷汗,還用手比劃了下割脖子的動作。
窗外的寒風還在怒號着,嘩啦啦的樹枝撞擊的聲音更猛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看來有人是想對你動手,也想對西嶽國動手,而且如果沒有猜錯,那個人就在皇宮附近,或者說就隱藏在皇宮之中!”江小牧非常肯定的樣子,皺着雙眉把那一雙深遂的眸子,襯得更加幽濃起來。
她哪裡料到,她正朝着正確的判斷越來越遠……只是最小的一部分是正確的,直到尚宜殿真的出了事情。
身子緩緩彎了下去,聲音柔和起來,她看不貫藍衣現在的樣子,太讓自己擔心了,不要怕,“一切自有本宮。大不了……”
此時,江小牧的心中打定主意,一個大膽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