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
天火原來的人越來越多,大部分都是有門有派的正規隊伍,也有少部分的成名散修。負責在外圍接待的各門派弟子就比較辛苦了,有時候一天要接幾回人,大多都是十幾個人一起前來。
現在負責接待的已經不是巽風殿和兌澤殿的弟子了,隨着來的人越來越多,兩殿的人也忙不過來,於是選擇僱傭了一些身家青白的江湖武人,交代一番後讓這些人到天火原外圍,隨時接待來客。
三宮五殿都是大財主,報酬頗爲豐厚,來湊熱鬧的江湖武者們也有不少樂趣去賺這個外快。
由於來的人越來越多,離火宮甚至聯繫了很多商販,讓他們在附近販賣帳篷木柴甚至各種生活用具。天火原外圍不僅有離火、艮山、巽風僱傭的武者,還有離火宮遣來的軍隊,安全絕對有保障,附近的商販們都非常樂於來此經營,所以數天以後,天火原外圍倒是變成了一個非常熱鬧的交易集市。
周鬆是巽風殿僱傭的江湖武人之一。
周鬆今年三十八,真我巔峰修爲,在老家荊楚也算小有名氣。
“周大哥!”一個黃衣年輕後生喊道:“巽風殿的黃前輩傳信,西邊有人來了,讓我們去接待一下!”
周鬆作爲一位小有名氣的高手,轄下有一隊接待小隊,都是荊楚的老鄉。
“是小李啊。”周鬆笑道:“又有人來了麼?最近還真是很熱鬧啊,算算,這已經是我們今天接待的第五批來客了!”叫小李的青年嘿嘿一笑,道:“人越多越好啊,這些來客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呢!”
“小李這小子調到錢眼裡去了!”旁邊有人呵呵打趣道:“不過也難怪小李,太虛門的人可真是大手筆,每接待一批人,我們這些人就有五十兩銀子,等幹完這一票回去,我老辛恐怕也可以當財主了!”
“可不是嘛!”旁邊頓時有人應和。
“我們這次來天火原,還真是來對了!”
“等我回去,立馬就可以娶小娟過門,想想真是很期待啊!”
“你那熊樣,就算有錢了,人家小娟還不知道肯不肯嫁給你呢!”
衆人笑呵呵地互相打趣起來,也難怪,大多數學武的人都不是爲了追尋所謂的武道、或者揚名立萬,威震江湖,大家最開始的初衷,也不過是賺點銀子,養家餬口而已。
“好了好了。”周鬆笑了笑,打斷道:“大家要聊天還是等下,我們還是先去接人,把正事幹了吧!”
衆人樂呵呵地笑起來,跟着周鬆朝西方走去:“周大哥說得對,耽誤了正事就不好了。”
清風派是荊楚大派,門派中有兩位元始境的長老坐鎮,聲名不弱。
天火原盛會,連明月派和青天神教都來了,清風派自然不會錯過這種羣英匯聚的機會。這一次,由清風派兩位元始境長老之一,江帆帶隊,一共帶了十五名精英弟子,前來見識天火原的江湖盛會。
“這天火原,還真是熱鬧啊!”此時,江帆正在感嘆。
天火原外圍已經改造成一片集市,小販地攤、江湖武人都不少,雖然還很簡陋,略顯荒涼,但卻有一種忙忙碌碌的熱鬧氣息,“離火宮竟然還在附近設置的接待的人馬,看樣子這個盛會應該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長老慧眼。”旁邊有人笑道:“這樣一來,我們的弟子就安全多了!”
江帆正想開口,卻忽而笑道:“接待我們的人似乎到了!”
話音未落,周鬆帶着一行人出現在江帆面前,周鬆打量了衆人一眼,朗聲喝道:“在下巽風殿特使江帆,特來接待清風派各位兄臺!”
聽見周鬆的喝聲,江帆神色一動,忽然越衆而出:“你是......春蠶刀周鬆?”
“咦?”周鬆輕咦一聲,他習練一門刀術,取“春蠶到死絲方盡”之意,名爲春蠶刀。這門刀法是罕見的防守刀法,五十四招刀術沒有一招進攻,但防守卻非常厲害,鮮有人能夠攻破。
拜這門刀法的原因,周鬆“春蠶刀”的名頭在荊楚也頗爲響亮,但這裡是巴蜀,很少有人叫得出周鬆的外號,所以來人一口叫出他的名號和名字,着實讓周鬆驚異起來。
“您是?”周鬆試探道。
“我是江帆。”江帆見對方承認,立即大笑起來:“怎麼,不認識我了?”
“原來是江前輩!”周鬆頓時眼睛一亮。
周鬆年輕的時候曾經得到過江帆的指點,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才能在二十八歲就突破到真我巔峰,“我聽說清風派的各位兄弟來了,卻沒有想到帶隊的人竟然是江前輩,真是......沒有想到啊!”
江帆笑道:“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成了巽風殿的特使。”
周鬆不好意思地一笑:“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兩方人既然認識,而且關係還不淺,多餘的話自然就不用說了。周鬆給江帆等人大略介紹過天火原的情況,又向江帆詢問了清風派的具體人數,後面還有沒有人,便將兩人帶入天火原深處。
“江前輩這回應該是帶弟子來歷練的吧?”路上,周鬆閒聊道。
“是啊。”江帆笑道:“聽說這回江湖盛會,很多門派,很多高手都來了,掌門人聽到消息,便讓我將這些弟子都帶過來瞧瞧,讓他們見識一下天下十三地的各路高手,免得總是自命不凡,讓人笑話。”
頓了頓,江帆試探地問道:“小周啊,最近天火原來了哪些高手麼?”
“高手嘛,倒真來得不少。”周鬆笑了笑:“您也知道我們是拿人錢財,專門負責接待來客的,就我們這幾天接待的人之中,就有不少聲名赫赫的成名高手。”
周鬆將一串名字說了一遍,江帆頓時嘆道:“果然是江湖盛會,沒想到這些人都來了!”
越遠離外圍,天火原就要荒涼一些,商販小攤都已經消失不見。周鬆一邊給衆人帶路,一邊笑道:“我們這裡只是北邊,熱鬧倒是熱鬧,不過因爲某些原因,還不如西邊或者南邊激烈......”
江帆神色一動,感興趣地問道:“怎麼?”
周鬆神秘地笑了笑:“等下您就知道了。”
一行人又走了一陣,周鬆忽然挺了下來,右手一指:“江前輩,您看!”
江帆聞言看去,發現周鬆所指的那邊,一個方圓十丈的大坑映入眼簾。大坑縱橫極廣,深有五尺,埋下十幾個人也沒什麼問題,而且這大坑不像是人工挖掘出來,反而像是什麼重物墜落所成......只是,什麼重物能一舉砸出怎麼一個駭人的深坑?
江帆細細看去,頓時發覺一切端倪,這個峽谷一樣的深刻周圍都是一些焦黑的痕跡,泥土凝聚成快,草木不生,只能看見一些漆黑的草屑,整個大坑附近,彷彿經歷過一場大爆炸一般!
“這是?”江帆心頭疑惑,轉頭朝周鬆問道。
周鬆眼中閃過複雜的神采:“這是有人用一記神通造成的!”
“什麼?”除了江帆,一衆清風派弟子也驚詫起來,“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周鬆苦笑道:“你們隨便找一個人問一問就知道了,那一天的場景大多數人都看見了,神通,轟天雷啊,轟天裂地九霄雷,真是......他孃的太壯觀了啊!”
說道最後,周鬆竟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到底是怎麼回事?”江帆神色嚴肅地問道。
“前輩知道玉笛生曾志遠吧?”周鬆不答反問。
“自然知道。”江帆說道:“巽風殿的玉笛生,他當年出道之時我們就都知道了,荊楚年輕一代最風流人物非他莫屬,這些年來曾志遠越來越厲害,一杆綠竹笛屠盡鐵刀派,想來都令人驚歎啊!”
頓了頓,他問道:“怎麼,這件事和曾志遠有關係麼?不對啊,即使以巽風殿的神通,也沒可能製造出這種程度的景象,更何況這附近都是雷罡的痕跡,恐怕說是震雷殿的人還要令人相信些。”
“不是曾志遠。”周鬆嘆道:“是他的對手......當日,曾志遠和艮山殿的龍膽神槍孔修一起挑戰落羽劍葉羽,兩人一直落入下風,後來曾少俠用‘衆音之門’的神通迷惑住落羽劍,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曾志遠沒有得逞,落羽劍葉羽醒過來的時候,就用出了這一記令人驚駭欲絕的神通,轟天雷!”
“落羽劍?”江帆神色一閃:“那個能夠力抗神行君的落羽劍?”
周鬆道:“正是!”
旁邊有弟子忍不住道:“長老,真的假的,人力真的可以製造出這種景象麼?”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樣子。
江帆苦笑道:“恐怕是真的,這周圍都是紊亂的天地靈氣,相信是個神初境的武者都能感受出來......那個落羽劍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果然能夠力抗神行君的人物,看樣子傳言果然不假啊!”
“長老,你能做到麼?”剛纔那弟子忽然問道。
江帆搖搖頭:“做不到。”
“自從落羽劍轟天雷一役,我們天火原以北就要平靜很多了。”周鬆嘆道:“有這種高手在此坐鎮,各路高手都沒有了爭名奪利的興趣,就算偶有爭鬥,彼此間也很剋制,生怕惹怒了這種變態級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