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我就是你？”
通過貝魯格特的介紹，龐謝最終確認，出現在李玉玲夢中的女人就是伊麗莎白之後，腦中再次想起這句對話。
即使對修行人來說，這句話也並不容易理解，兩個時隔百年，完全沒有交集的人物，怎麼會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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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簡答粗暴的解釋，當然是伊麗莎白的靈魂轉世，變成了李玉玲，可是這種解釋實在太簡單了，許多問題都無法解釋。
首先，伊麗莎白曾是光輝教廷的信徒，後來又成了上位吸血鬼，無論是光輝教廷，還是吸血鬼，都沒有靈魂轉世一說，所有信徒死亡之後，都會進入神國，不同之處在於，善德者上天堂，惡德者墜地獄，在此之間的庸人，則前往煉獄，洗練自身的罪惡。
其次，就算按照神州大陸的說法，真的是轉世投胎，可是六道輪迴的規律，轉世投胎之後，便會忘記前塵往事，就算是修行有成之人，能保留的記憶也不多，而且每轉世一次，就會遺忘一部分，從伊麗莎白生活的年代到今天已經八百餘年，中間不知轉世過多少次，保留記憶的可能性極小。
最後，也是最直接的證據，就在幾十年前，上清派的弟子還在古堡秘境中與伊麗莎白女伯爵交手，這些年也一直關注着古堡的動靜，又怎麼可能對伊麗莎白女伯爵轉世一事一無所知？
“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龐謝隱隱覺得，這句對話是整件事的關鍵部分，如果能破解這句對話，古堡秘境其他的秘密都能迎刃而解。
就在他腦中轉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其他人也從震驚中逐漸恢復過來。
“嘿，老先生，我剛纔似乎聽到，光輝教廷並沒有殺死血腥瑪麗？只是把她終身囚禁了？宗教裁判所什麼時候如此仁慈？”
迪恩問道，作爲一名職業獵魔人，他的專業性毋容置疑，一句話便問道關鍵問題。
貝魯格特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問的很好，是我剛纔的表達有問題，我們並不是囚禁她，而是圍困她，將她圍困在這座古堡之中，當時，我們並沒有能力殺死她。”
“喔哦，中世紀的光輝教廷居然還有做不到的事情？”迪恩驚呼一聲。
“我們並非全能的主，只是主在人間的牧羊人，太多的事情我們無法做到。伊麗莎白成爲黑暗的信徒之後，獲得了黑暗的恩賜，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並不是那麼容易殺死的。我們當時力量不足，大部分力量都投入了美索不達米亞戰爭，再加上巴托裡家族的掣肘，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剿滅她。”
“至於後來的事情，這個世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光輝教廷全面收縮，更沒有力量來這裡圍殺她。”貝魯格特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等等，伊麗莎白擁有黑暗的力量，你們一直在圍困她，並沒能殺了她，要是這樣的話，她直到今天還可能活着，就在這座古堡裡面！”迪恩忽然反應過來，一句話點透了貝魯格特的未盡之意。。
一句話出口，皮耶先生臉色頓時大變，連手上的咖啡都潑了出去。
李玉玲頓時覺得周身陰寒，變得臉色慘白，一旁服務的管家和其他侍者也個個臉色急變。
就連山姆也吃了一驚，忍不住擡起頭來。
在場衆人，只有龐謝和貝魯格特早已知曉此事，臉色沒有變化。
……
“迪恩先生，你說的很對，伊麗莎白確實還活着，就在這座古堡之中。”沉默了幾秒鐘之後，貝魯格特嚴肅地說道。
龐謝不由一怔，沒想到貝魯格特沒有否認，就這麼直接把真相說了出來。
他隨即反應過來，在神州大陸，修行人信奉地是遁世無爲，與世間長期割裂，彼此之間並不瞭解，故此，在世間行走時極爲低調。
可是在歐羅巴大陸並非如此，光輝教廷****，執掌這塊大陸數千年，無論是開疆闢土的國王、權勢滔天的貴族、無所畏懼的勇士、財雄勢大的商人，還是隱藏於黑暗中的巫師、女巫等等各種超自然力量，都只能在光輝教廷的無上權力下瑟瑟發抖。
數百年來，儘管由於天地元氣衰退，超自然界漸漸衰落，光輝教廷對於世俗界的影響在逐漸減退，但在數千年的積威之下，在這片大陸上，仍然沒有人敢於正面和光輝教廷腳步。
故此，貝魯格特心中有什麼意見，或者有什麼懷疑，無論面對任何人，都可以直接說出來，不必做任何掩飾。
“尊敬的貝魯格特先生，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對不對？這世界上怎麼會……”皮耶先生臉色連續變了數次，最終也沒有把這句話說完。
他並沒有直接否認超自然能力的存在，作爲世界上最頂尖的富豪，傳承數百年的世家，與普通人不同，他親身感受過超自然界的力量，知道這種傳說中的東西是真正存在的。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這些日子居然和血腥瑪麗共處一座古堡！
“我當然沒有開玩笑，正因爲伊麗莎白還活着，光輝教廷才一直安排人對這座古堡進行監視，直到一月之前，發現情況有些變化，我纔會過來探查。”
“順帶一提，在教會的記錄裡，這座古堡自從伊麗莎白接管之後，就一直通過某種黑暗儀式，隱遁在秘境之中，普通人是無法找到的，並且在教會的記錄裡面，也沒有皮耶家族購買古堡這件事，再說一句，在過去的一年間，監控這座古堡的神職人員，也並未見到任何人出現在這裡，包括你所說的專家團和建築工人，甚至連你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座古堡，也沒有任何人知道。”貝魯格特說道。
“這……這……怎麼可能？”皮耶先生方寸大亂，急忙轉頭對管家說道：“你立即聯繫專家團，還有負責修葺這裡的負責人，問問他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家早已面色如土，連忙說道：“我這就聯繫！”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皮耶先生站了起來，明顯有些神不守舍，在餐廳裡走來走去，不斷地重複着這兩句話。
貝魯格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待管家的調查結果。
“等等，這事不對，貝魯格特先生，你也許記錯了，或者，來錯地方了！”
皮耶先生似乎想起了什麼，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就好像將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說道：“貝魯格特先生，我修葺完這座古堡之後，立即給我父親的生前好友發出信箋，邀請他們來這裡聚會，他們全都答應了下來，並且告訴我，在他們年輕的時候，曾經跟我的父親在這裡聚會，對這裡記憶猶新！”
“是嗎？他們是什麼人？”貝魯格特不動聲色地問道。
“他們分別是劍橋大學生物學教授，諾貝爾生理學獎獲獎者道格拉斯先生，英聯邦皇家警察訓練中心，蘇格蘭場前任負責人戴維斯先生，曾經出任就業與養老金大臣的工黨資深議員奧夫先生，著名慈善家埃特爾小姐，以及米蘭足球俱樂部的主席拉伯雷先生。他們與我的祖父、父親都是老相識，以前每隔幾年就要聚會一次，他們都還記得這裡，我想他們不會都在說謊吧？”皮耶先生解釋激動地說道。
“是他們啊，我從未發現，皮耶家族居然與他們都有來往。”貝魯格特臉上露出沉重的表情。
“有什麼問題嗎？”皮耶先生問道。
“當然沒問題！”
一個粗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接着，幾個年事已高，白髮蒼蒼的老者先後走了進來，其中包括一位老婦人和四位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皮耶小子，你不要想太多，教會這些人就是喜歡裝神弄鬼，最終的目的只不過從你口袋裡敲出足夠多的錢來！”
說話這位老者身材不高，甚至可以說很矮，可是嗓門卻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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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幾人的瞬間，龐謝臉色不由一變，雖然因爲年齡變化的緣故，這幾人的外貌有所改變，但他卻看得出來，這五人的相貌與出現在李玉玲夢境中的五名怪物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