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重重地眩暈之後,龐謝感覺到體內生出一股暖流,在四肢百脈、五臟六腑之中游走,暖流所過之處,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只是有些提不起力氣,最終這股暖流匯入丹田,與丹田裡的青色氣旋融合,水乳交融,毫無間隙,與他自己修煉出來的靈氣並沒有一點差別,頓時感覺修爲精進不少。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舒適,幾乎不想挪動手指,只想沉沉睡去,就在他幾乎要睡着的時候,忽然發現眼前金光閃爍,一下子驚醒過來,連忙睜開眼睛,只見身前坐在一個年輕人,背對着自己,盤膝坐在地上,一道金光在他體內遊走。
片刻之間,這個年輕人身上的金光消失不見,他抖了抖肩膀,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總算是回來了!”
說完,這個年輕人就要起身,龐謝猛然反應過來,不等這人動彈,迅疾提起右掌,身子向前極快的一俯,無聲無息的在這人後腦印了一掌。
手掌到處,潛力暗生,這人吭也沒吭一聲,就被掌力震暈,“撲通”一聲,向前趴去,就這麼倒在地上。
若是在穿越到那方世界之前,龐謝還沒有這種本事,頂多是悍然出手,一拳把這人打暈,不過,在那方世界繼承了白城的記憶之後,他憑空得來一身絕學,也能打出這種無聲掌法。
一掌將這人打暈之後,龐謝纔有餘暇,觀察四周的情況。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嚇了他一大跳,就在他身前身後,橫七豎八地躺了十來個人,這些人年紀有大有小,大的約有四五十歲,小的才十七八歲,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龐謝恐怕這些人也會醒來,連忙提起內氣,準備應付這些人,良久之後,卻發現這些人全都一動不動,於是彎腰扶起其中一位,不料,觸手之處,身軀僵硬,竟是一具屍體,已經不知死了多久了。
龐謝心中一動,將這十來個人全都看了一遍,才發現這十多人早已死去多時,其中大多數人表情安詳,就好像在睡夢中死去,只有一兩個人,臉上露出憤恨之色,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似乎死前十分痛苦。
龐謝眉頭微皺,仔細看了一陣,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原來這十多具屍體也好,剛纔被他打暈的年輕人也好,都與他之前見過的司馬進、司馬高長得十分相像。
“這羣傢伙不會就是司馬家的人吧?”龐謝喃喃自語,感覺自己的猜測極有可能是真的,暗自說道:“怎麼全都死了?對了,記得莫鷂說過,在那方世界死了之後,會連累這方世界的肉身一起死去,那麼,莫不是這些人在那方世界都已經死了?”
“等等,要是這樣說的話,別人不敢說,但是絕對活着的至少有兩個人,一個當然是我,另一個人是——莫鷂!”
龐謝想到這裡,心中不由一動,低頭看着被他打暈的年輕人,微微嘆了口氣,在那方世界,雙方承襲了不同人的記憶,成了交情不錯的師兄弟,到了這方世界,又有生死大仇。
“算了,這次放過你吧……”龐謝沉默許久,最終彎腰將他扶起,又在他頭上彈了幾下,確保他一兩天內醒不過來之後,方纔將他再次放到。
按說,他與司馬家已經結了死仇,日後相遇必是敵手,可是他畢竟承襲了白城的記憶,對莫鷂還有幾分香火情,不願就這樣下殺手。
安頓好莫鷂之後,龐謝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眼前是一座極爲寬闊的石屋,從上到下,足有三四丈高,前後左右則有七八丈長,四周空蕩蕩的,沒有其他裝飾,只有兩道石門分別嵌在不同的牆上,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倒是頂上鑲嵌着數十顆夜明珠,將石屋照的透亮。
就在龐謝腳下,不知是誰,篆刻了一座極爲繁複的法陣,這座法陣約麼三丈方圓,以一整塊青金石板爲底板,上面鐫刻了數以萬計的道門雲篆,以及密密麻麻的各式陣紋,在這法陣的中心,嵌着一個圓形的陣盤,約莫巴掌大小,表面有許多金點,摸起來光光滑滑的。
……
“奇怪,我爲什麼會在這裡?”龐謝眉頭皺起,他記得自己在穿越之前,剛剛推開一扇石門,爲什麼回來之後,卻坐在這個詭異的陣法上面?
難道我進入石門之後,就來到了這裡?可是爲什麼又會坐下?算了,手頭上線索太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還是先在四處看看,到底還有什麼,司馬家的人費盡千辛萬苦來到這裡,總不會就一座陣法吧?
龐謝想了想,幾步來到一扇石門前面,輕輕一推,石門打開,一道乳白色的光線從門縫裡射了出來。
咦?
龐謝心生好奇,推門走了進去,這才發現裡面是一間小小的石屋,發光的則是石屋頂上的一顆夜明珠,這顆夜明珠與外面的不同,足有碗口大小,是真正的稀世珍品。
就在夜明珠下方,放着一張石牀,一位青衣老者盤膝而坐,發如雪,面如金,臉龐在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在白髮的襯托下,就好像金鑄玉雕一般。
要是換一個人,或許會以爲眼前這就是一尊雕塑,不過,龐謝在那方世界,見過慧明禪師,知道這是金剛不壞琉璃體練到極高境界的表現。
龐謝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這位老者身前,發現這位老者早已斷絕呼吸,肉身雖然沒壞,但已失去水分,沒有絲毫水潤光澤,用手輕輕一敲,只聽“叮叮”幾聲,鏗鏘作響。
金身不朽,也不知死了多少年了!
龐謝環顧四周,發現除了這具金身之外,再沒有半點東西,四面石壁光禿禿的,用手敲了敲,發出“嘭嘭”的悶響,聽得出全都是實牆,並沒有什麼暗門,不由有些失望。
莫非白忙一場,這裡真的什麼都沒有?
龐謝搖了搖頭,司馬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用手在青衣老者身上摸索一遍,卻發現他渾身上下一乾二淨,除了衣裳之外,再沒有半點東西。
不至於吧,什麼都沒有,別的沒有還能理解,難道連護身法器都沒有?也不知他生前用的什麼法器。
龐謝想到這裡,下意識的往青衣老者的手上看去,一眼看到,就在他左手的無名指上,戴了一個小小的白玉扳指,許是戴的時間長了,又沒人打理,落了不少灰塵,霧濛濛的毫不顯眼。
龐謝眼睛一亮,伸手將扳指取了下來,輕輕摩挲一下,不由笑道:“原來是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