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長寬足有十幾丈,兩尺見方的漢白玉鋪地的凌越臺上,此刻淡淡雲氣繚繞,清風從遠方輕輕吹響山嵐,又拂過凌越臺攪動起臺上的霧氣。
紹鴻等上臺階之後,看到眼前恢弘寬廣的凌越之後,心中也頗爲驚異。他是第一次來這丹溪宗中重要集會的時候才允許進入的凌越臺上。
旭日冉冉升起,本來就淡薄的山霧也逐漸絲絲縷縷的散盡。
此刻凌越臺之上已經站着四個人,這四個人站在凌越臺之上一層高臺之下,相談甚歡。這個高臺有兩人多高,和凌越臺的地板一樣都是純白之色,與地板頗爲和諧。
四人頗爲年輕的弟子當中,紹鴻倒認識一個,那便是任飛霖的哥哥任飛逸。紹鴻四下看了一下,只見巨大的廣場中也就這四人站在臺上,想來這次任務便要和這幾人一起前往了。
紹鴻剛剛踏上凌越臺,臺上的四人便都有所察覺,他們不約而同的向紹鴻看去。看到來人是時候之後,眼中都有着一絲異色。而任飛逸則是微笑着向紹鴻打了個招呼,示意他過去。
紹鴻朝着任飛逸點了點頭,便朝幾人走了過去。
“紹兄弟,沒想到這次你竟然也要和我們同去萬劍池,咱們還真是有緣。”任飛逸朝着已經離他們不遠的紹鴻笑着說道。
紹鴻在之前也並沒有聽說過參加任務的其他人選,本來看到任飛逸心中就頗爲吃驚,但是當他走近幾人感覺到幾人的實力之後,心中對待這次任務的態度便嚴肅起來。
凌越臺之上的空氣頗爲清冷,涼絲絲的風撫在紹鴻臉頰上,頗爲舒服。
紹鴻感覺到除了任飛逸之外,其他的兩男一女竟然都是玄階中級的實力。加上自己這個剛剛晉升玄階中級的弟子,這次丹溪宗爲了萬劍池這個任務竟然足足派出了五名玄階中級的弟子。
這次任務和聽說的不太一樣啊,紹鴻心中閃過無數心思。但是想歸想,紹鴻聽到任飛逸跟自己說話,便也朝任飛逸抱拳說道:“任兄,我是第一次參加萬劍池的任務,還請各位師兄多多關照。”
和任飛逸交談的三人也都是玄階中級的弟子,他們早就聽說過紹鴻的大名,兩個月前紹鴻又憑藉玄階低級的實力擊敗了和他們同爲玄階中級的謝傑。他們早就想見一見這個聲名鵲起的天才。
但是他們心中都對紹鴻有着一點牴觸,畢竟他們在丹溪宗中也有着天才之名。可是此刻見紹鴻並不倨傲,對他們也很是尊重,他們心中本就只有一點的觸也都消散了,都和紹鴻笑着示意。
任飛逸對紹鴻救了自己弟弟任飛霖一命的事情一直心懷感激,卻一直沒有機會報答。此刻臺上的都是丹溪宗中實力高強的弟子,他便伸出手一一向紹鴻介紹起幾人。畢竟能夠一次性認識這麼多的天才弟子的機會並不多見。
“紹兄弟,我給你介紹。這幾位都是我丹溪宗中的天才,現在都是玄階中級的高手了。”任飛逸伸出手對着離他最近一人說道,“這位是孫龍,孫師弟,他的實力是我們玄階中級弟子當中當之無愧的第一,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到玄階高級。”
紹鴻本就想認識這幾位成名已久的玄階中級的丹溪宗弟子,任飛逸給他引薦他求之不得。他朝孫龍施了一禮,道:“久仰孫師兄大名。”
這個孫龍臉上略顯滄桑,看起來比其他人都要老上幾歲。但今年只有十八的任飛逸卻叫他師弟,而他的實力卻在衆人之上。紹鴻注意到任飛逸說孫龍是玄階中級弟子當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其他人臉上也沒有什麼不自然。看來丹溪宗中還真是藏龍臥虎,紹鴻心中想道。
“任師兄太擡舉我了,想要突破到玄階高級,談何容易。倒是這位紹師弟剛剛入門便突破到玄階中級,就連我也不得不說聲佩服。”孫龍擺了擺手道。
紹鴻連忙道:“豈敢豈敢,不過是運氣罷了。”
紹鴻突破玄階中級的事情本來一直守口如瓶,除了告訴任飛霖和藍淑萱之外,便再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天前整個驪山之上的弟子卻都知道了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在山上傳的沸沸揚揚。紹鴻聽說後唯有苦笑不已。
任飛逸笑了笑便對着緊挨着孫龍的弟子,繼續介紹道:“這位是束戰,束師弟,他的可是丹溪宗中最喜歡與人切磋的弟子,紹鴻可不要輕易答應他切磋的要求。這個傢伙人雖然不錯,但動起手來可每個人樣。”
任飛逸剛剛說完,束戰便搶着說道:“任師兄,你每次都壞我好事!紹師弟,早就聽說你實力不錯,現在又晉升到玄階中級,要不要我們現在切磋一下,我指導指導你,就當送你一份見面禮。”
任飛逸平時待人總是一副和氣,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但是說道這個束戰,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又看到束戰似乎並不生氣,還厚着臉皮說要送自己一份見面禮,便知道束戰和任飛逸的關係不淺。他雖然不怕和束戰交手,但他並不是好戰之人。
紹鴻像剛纔一樣,朝束戰施了一禮,然後說道:“束師兄,我們馬上就要去執行任務,現在在這凌越臺上切磋也不合禮儀,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向束師兄請教。”
束龍聽到紹鴻的話,就知道這次切磋肯定泡湯了。他狠狠瞪了任飛逸一眼,似乎是將失去機會這次的原因全都歸結於任飛逸身上了。
任飛逸卻並不在意,他繼續向紹鴻介紹最後最後一位女弟子:“這位是付香卓,付師妹。她可是我們玄階中級弟子當中唯一的女弟子,有很多追求者,不過卻沒有一個成功的。”
紹鴻聽到任飛逸的介紹,便知道這個付香卓也一定不是簡單的人物。也不敢怠慢,朝着付香卓施了一禮,道:“見過付師姐。”
紹鴻這一禮還沒施完,卻被一隻纖纖玉手拖住了,接着便是一陣的聲音:“紹小哥不必多禮,你如今也是玄階中級的弟子了,不如直接叫我姐姐吧。前面加個付字多見外啊。”
紹鴻面頰微紅的看着面前這個長相妖媚,聲音勾魂的付師姐,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旁邊的任飛逸看到紹鴻尷尬的樣子,連忙笑道:“付師妹,你就別逗紹師弟了。我們宗主現在也到了。”
聽到宗主到來,場中幾人都向面前高臺之上的入口臺階看去。
一個白髮白袍的老者正從臺階一步步走來,正是丹溪宗掌門雲中鶴。他的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卻是丹溪宗少宗主雲羽翔和韓靈。
看到雲羽翔和韓靈,紹鴻心中微微一驚,他心中頓時生出一股不解。難道這次他們兩個玄階高級的弟子也要和我們同去萬劍池?
似乎是爲了證明紹鴻的想法,雲中鶴在高臺上站定之後,跟在他身後的兩名丹溪宗僅有的玄階高級弟子,便從高臺上飄落下來,和衆人站在一起。
雲羽翔帶着慣有的微笑朝幾人打了聲招呼,便和韓靈並排站立,不在說話。
紹鴻幾人也在臺下站定,靜靜等待宗主雲中鶴說話。
旭日早已升起,無盡的天光從極遠處而來,一路照亮山川河流,在凌越臺上映射出無盡光亮,又向極遠處照射而去。
雲中鶴擡頭看了看遠處,又回頭看了看站在臺下的七名弟子,緩緩捋了一下鬍鬚,才緩緩說道:“這次萬劍池之行,你們最大的任務便是儘可能多的搶奪那萬劍池中產生的寶物。”
臺下的弟子都應了一聲是,顯然是都明白雲中鶴話中的意思。而可憐的紹鴻只聽說過萬劍池的名字,對其中情況確實一無所知,他也不善於向別人打聽消息。所以到現在出發之前,他都不知道那個能夠產生寶物的萬劍池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但是他也不傻,也跟着衆弟子應是。
一陣山風吹過,雲中鶴的長鬚和衣袍卻紋絲未動,他繼續說道:“你們都是我丹溪宗中最爲傑出的弟子,心中難免有些傲氣。但此次萬劍池之行,危險重重。其他兩派也一定會派出最爲傑出的弟子。搶奪寶物雖然重要,但是你們的性命卻比寶物更加珍貴。此去,一切行事都要低調,不要去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以免節外生枝。”
聽到雲中鶴說此去危險重重,衆人心中都有了計較,雲中鶴身爲一派之長,絕對不會無中生有,看來這次萬劍池之行和他們所瞭解的有些偏差,大家卻都想不到會又怎樣的遭遇。
“雖說你們要行事低調,但也不能墮了我丹溪宗的名頭。遇事不要衝動,如果真要動手,那便要先佔個理字。你們可明白我的意思?”雲中鶴聲音中有提醒又有告誡。
臺下的弟子都是耳聰目明之輩,雲中鶴的意思他們都明白不過,都朗聲應是。
雲中鶴的目光落在紹鴻身上,又移了開去,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道:“紹鴻剛剛晉階,修煉上難免有不懂之處,你們同爲丹溪宗的弟子,路上要對他多加指點。”
聽到雲中鶴竟然對紹鴻如此照顧,臺下的弟子難免都有些驚異,但想到紹鴻的修煉速度,便又釋然了。他們都看了紹鴻一眼,然後紛紛答應。
“此去萬劍池,一切都要以雲羽翔、韓靈的安排行事。其他便沒有什麼了。你們出發吧。”說罷,雲中鶴便轉身離去。
等雲中鶴的身影消失不見,雲羽翔與韓靈才轉過身來對着安靜的五人道:“諸位師弟師妹,我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