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寒每天都是凌晨一過就出去,直到天快亮的時候纔回來,而每次回來的時候結果都是一樣一無所獲,寒甚至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
雖然每晚夏天都有在休息,可是他的身體卻一直處於運動中,所以每天早晨他醒來後都覺得疲憊不堪,每次他問寒的時候,寒卻隻字不答。
在這件事之前,不管遇到什麼事,只要是夏天不明白的地方,寒都會很耐心的解釋給他聽。可是這次卻不一樣,寒什麼也不肯說,把事情都埋在心裡。
夏天本想着通過他與寒的心靈相通,從她的心裡看出點什麼,可是結果他只看出了寒的憂心忡忡,關於這件事的信息一點也沒看出來。
今天是第六天了,晚上十點剛過,距離凌晨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寒又準備出去了。夏天再也無法忍受像傻子一樣被矇在鼓裡,在他的再三追問下甚至是撕破了臉皮後,寒才說出了實情。
這件事非同小可,就連寒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要知道那無間地獄是何種地方,數千年來還沒有聽說過有鬼魂從裡面逃脫過,如今陳奕能從裡面逃出來,想必也是有驚人之處。
一開始寒並不想讓夏天介入此事,所以她也就一直沒說。在剛剛與夏天的爭吵中,她也想明白了,就算自己再怎樣不願意夏天介入此事,可終歸自己現在是和他共用一個身體,如果自己遇到什麼危險或者有何不測的時候,夏天同樣也會受到同等的傷害!所以他覺得還不如趁早以實相告,讓他也有個心裡準備。
說來也奇怪,今年的天氣實在有些反常,這都已經入冬了,可偏偏這時還有雷雨天氣,加上之前陳奕與姚仁杰的那晚,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二次了,就連氣象臺也無法對此做出解釋。
距離凌晨還有半個多小時,寒冒着大雨出發了。寒穿行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四下搜尋着。在以前無論是冤魂還是厲鬼,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怨氣歷氣,或者是極重的陰氣,那樣她很快就能找到他們了。而這次,她卻感覺不到任何有關的東西,只能在城市中漫無目的的尋找着。
這件事已經驚動了冥王,所以寒的上級對於事情的進展很是關注,每天都會詢問寒事情進展的情況,而每次聽到寒的回答後都會將她痛罵一頓。
寒驅使着夏天的身體停在了一座橋上,在寒風暴雨中,她眼神縹緲的張望着,過了一會沒發現什麼也就離開了。
雨水順着大橋上的下水管道排到了河中,也有一些雨水順着橋樑,和上面的欄杆滴到了橋下的地面上!
陳奕雙眼微閉喃喃唸經,手持禪杖坐在橋洞內躲雨。遠處午夜的鐘聲響起,他忽然雙眼一瞪,凌厲的眼神掃視着前方。他站了起來,戴上了斗笠,也不顧瓢泊的大雨走出了橋洞.他每向前走一步,就會舉起禪杖敲打地面一次。
“噔……噔……蹬……”聲音震耳欲聾!
陳奕走到了市區,沿着一條主幹道向前行進着。這條路他之前走過,在路的中間是姚宗開的飯店,他的目的地也正是哪裡。
陳奕停在了飯店門口,他擡起頭看着廣告牌上的名字,確定沒錯後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陳奕停在了門口動不動,凌厲的眼神掃視着整個飯店。他的袈裟已經被雨水淋溼,衣服上,禪杖上,還有燈光下他那明亮的光頭,都在往下滴着水。
姚仁杰的事已經過去六天了,他的喪事早就辦完。姚宗呆呆的坐在吧檯內,顯然還沒有從悲傷中緩過來。他見陳奕走進來後,硬是從自己苦瓜般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熱情的迎了上去。
姚宗走到陳奕跟前,恭敬的行了個佛禮,感激道,“上次大師不辭而別,父親的事還沒來的急感謝,我實在是過意不去。今天不管怎樣,我都得好好感謝大師,還請大師不要推辭。”
姚宗說完後便轉身對着服務員吩咐道,“小張,你快去給這位大師準備點齋飯。”
“老闆你今天是怎麼了?上次你還把他……”服務員不解的問道。
姚宗瞪了服務員一眼後說,“哪來這麼多廢話啊,讓你去你就去唄。”
服務員不再追問,轉身向着後廚走去。姚宗見陳奕渾身溼透,本想給他拿一套服務員的衣服讓他暫時換下,可是陳奕卻搖頭拒絕了。最後他把陳奕安排在了一個角落坐下,那裡空調正好對着陳奕的座位比較暖和。
陳奕坐下後取下斗笠放在了餐桌上,他端坐着身子依舊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沒過多久,服務員端上了三個菜和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陳奕看着飯菜遲遲沒有動筷子,而是行佛禮張口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姚宗坐在對面,看着桌上的老蘿蔔燉鯽魚和宮保雞丁,以及陳奕那蹭亮的光頭明白過來,他叫來了小張,怒聲呵斥道,“你什麼腦子啊?你不知道出家人慈悲爲壞,從不殺生的嘛?”
“這有什麼不對啊?現在的和尚都可以娶老婆了,吃葷怎麼了嘛?”小張委屈的答道。
“快……快去給大師換了。”姚宗揮着手吩咐道。
“不必了。”陳奕伸出手擋在了姚宗的眼前,他接着說道,“貧僧此次前來並非化緣。”
“莫非大師想要這個……”姚宗伸出三個手指搓揉着(就是我們平時表示前的姿勢)說道。
“這個是什麼?”
姚宗小說的答道,“我明白,要錢對吧?”
“砰……”
陳奕一掌拍在了餐桌上,隨後又有懺悔道,“罪過……罪過……”
“既不爲錢,也不爲化緣,那大師這次來因爲何事啊?”姚宗迷惑的問道。
“完成上次未完成之事。”
“什麼事?”
“度姚施主爲佛。”
說完,陳奕手持禪杖,背對着姚宗站了起來。他舉起禪杖,輕輕的敲打了一下地面,只見禪杖底部向西週一圈接着一圈的散發金色的波紋。站在金色的光中,陳奕彷彿一尊菩薩一樣矗立在原地。他慢慢的轉過身體看向姚宗說道,“姚施主罪孽深重,貧僧願度化姚施主立地成佛。”
“大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還請您詳細解釋。”姚宗沒有察覺到陳奕眼中的殺氣,只是覺得現在的陳奕有點反常。
陳奕不慌不忙的解釋道,“其一,姚施主爲盡孝道有違天理;其二,姚施主開了這間酒家,殺生過重。”
“還請大師指點。”姚宗恭敬的說道,他沒有產生任何懷疑,因爲陳奕說的有都是事實。
陳奕說完“阿彌陀佛”之後就將禪杖舉過了頭頂,與此同時,寒驅使着夏天的身體也走進了飯店說道,“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