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大少笑不出來了,他一向微微得意的笑意,凝固在了嘴角。
他發覺這個賭打得太大意了!自己面前的不是個人,而是個怪物,人能同時御五隻鼎麼,無憂界有哪個大鍊師同時動用五隻鼎的,聽說過嗎,沒有,沒有可能的事!誰的神識之力會連控五鼎,而是不自傷了的,分心五用,每隻鼎的精微操控更是需在神識的哪怕一點變化的感應,半點馬虎不得的,換句話說,那些鍊師們,哪個也不敢輕易嘗試這等方式,太危險了,稍有不慎,五鼎齊暴,除非你是天人境,天修無神境的大修士,不然只能一死!
江月蟬的臉上全是冷汗,比劉行的緊張還要厲害。她轉頭看去,自己一向以鎮定自若著稱的師父,也在額上現出細細的汗珠來。
“他憑什麼這樣大膽,太不小心了!”她喃喃說道,“不行,不能傷了他……”她前走了一步,猛然停住。
江月蟬拉住了她,“老師,萬萬不可啊,現在出言制止,他心思一亂,不是反而害了他麼!”江月蟬叫道。
雪煉仙子怒道:“這個弟子,絕不能出事,他怎麼如此大量,這是在搏命啊!”
她眼中更多的是擔心,一個天才如果就在眼前被鼎暴傷了,死了,她會遺憾終生。
五隻小鼎就懸在劉行身前的半空中,微微調整着,火光將這片空間弄得極其熾熱。
劉行探查着火行之力內,那隻來自地心的地火龍甲,在五隻小鼎加持下,它已經改變了顏色,外殼的赤紅已經微黑,只要這樣黑下去,熔點一到,就能將它融化,只是這個熔點之高,卻是難以把握的,劉行感覺得到,地火龍甲的變化並不大,與之前相比,也只是化開了五分之一罷了。還差着最後的一點火候,也就是那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此時此刻,劉行的神識之力卻已經用了八成,再讓他分出一股來,就等於分出七股神識之力。五股地小鼎之上,一股防禦着有人突襲,再分一股就是第七股,他對這第七股有些擔心。
就因爲身邊還有蘇大少在,還有他更了得的老師在,雖然已經知道了雪煉仙子與老師江月蟬,就藏身在身後百米之後,這是神識能探查到的,但是不能保證百分百出手,這就讓他有一絲猶豫,如果自己將剩餘的兩成神識之力收回,加上另兩隻小鼎上去,這隻地火龍甲肯定是要熔化的,只是不能最快從煉藥狀態跳出,自己的處在危險之地。
這是他絕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一直到現在,劉行都只出了八成力罷了,爲的就是自保。
十位女同修的緊張已經到臨界點上,一個個小臉上汗水涔涔,兩手相握,捧在胸前。六豆喃喃說道:“快快融化吧,快快快,求你了,地火龍甲,你快快融化吧,乖,聽話……”
暴發女連聲說道:“就讓他煉化吧,就讓他煉化吧,我不能沒嫁就成了寡婦吧!”
語出驚人,這位女同修已經走火入魔,非劉行不嫁了。
就在這時,一人冷笑了一聲,衆人看過去,卻正是那位被蘇大少踢過一腳的修士。那人正想將先前那一個面子找回來,此時見劉行眉頭微皺,顯然是盡將盡了,不禁冷哼一聲說道:“算了吧,這位腦殘兄,你不會真認爲你能熔了我們少爺的寶貝吧,御五鼎也算你挺牛的了,但是除非你再拿出一隻鼎來,否則沒有希望的,誰都能看得出來,若不是最後一力,你怎麼也無法熔化它的……”
他這話說得倒正是,人人心中所想也正是這樣,如果說劉行只能維持在這一水平,那麼也就只能這樣了,這隻地級之物,還是太了得了,不是一般的符鼎加符火就能熔鍊的,要知道如劉行這樣,將它燒成如此程度,而也只用了符鼎與符火,這很低的兩件東西,放在誰手裡,也無法做得超過他的。
劉行神色微動,這時卻已經收回了那股分出的神識,這時忽然開口說道:“多謝兄臺提醒。”
說完一手前伸,五隻小鼎就全放在他一隻左手上,而他空下的一隻手,卻探向腰間的虛空鏡。
衆人頓時屏氣凝息,心跳也停止了,到了如此時刻,若是他還能再拿出一隻鼎來,結果也只有一個,不是鼎在一部分神識的操控下,突然暴鼎傷人,就是另一種,劉行拿出第六鼎,一人御六鼎,熔化了那隻地級的地火龍甲。
衆人等着那個決定最後結果的時刻……
驀地,空間微動,劉行的腰間一閃,跳出另一隻高級符鼎來。
那位說話的仁兄大叫了一聲,如同才死了某閏親人一樣,同時的,後臀上受到大力相送,痛徹骨髓,身軀隨着巨力飛上了半空。
“啊……”叫聲恐怖。
他被氣極了的蘇大少蘇天寶一腳踢飛。
“你他媽的就不能閉上你的狗嘴!”他氣極破口大罵,也顧不得自己的少爺身份了。
太可恨,他一再的提醒劉行!吃裡爬外!
劉行頭上現出汗來,現在他劃出符火的速度卻之前快了一倍,他現在已經用了九成神識之力,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煉藥,自己才能脫出危險之中。現在他在後悔自己一時的衝動,只想着有得到一個地級寶物,將危險估計得太低了,如果知道如此艱難,他甚至不會應此賭,只會退卻。至於女修們失望於否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或者是心上沒地方放她們。
那個同心咒果然消失了,但是就在他的心上某處,那道由於劇痛帶來的傷痕,卻是永生不滅的存在着。那裡有個影子,會不時閃現出來,讓他有一刻的呆滯。
愛,這種東西,還是太傷人了。修士大都心堅如鐵,才能走到至高的巔峰,這一點劉行卻很難做到。
這應該就是一種情劫。
劉行手指微動,符紋在手尖處凝成,忽的點起一蓬符火,一隻火球就向着那隻小鼎釋放了出去。
噗,火光就在鼎上燃燒起來,極其熾烈。小鼎在他神識控制下,飛入了小鼎布成的火陣之內。六鼎之火一同攻向小鼎。
人們看着劉行,這位青年面相堅毅,坐在那裡,如一座山般的不動搖。
誰的心裡也都是波濤洶涌,駭然之色現在臉上,這時人們不再懷疑會有更大的驚奇出現在眼前,劉行一次次的將這種驚奇已經一個接着一個的推到他們眼前,即使更離譜的事,在他來講也是應該出現的一般。誰能看出他的真正底限!
哈!真正看到時,絕對會讓人瘋狂!
六鼎在劉行神識之力的操控之下,火勢已經漲到十米之外,火心處,更是成了白熾之色,就在中心處,那隻地級定物,地火龍甲慢慢起了變化,顏色越來越黑,黑得如濃墨一般,突然間,有一處竟然捲曲起來,終於在慢慢液化之中……
十位女同修幾乎要歡聲大叫出來,好在她沒有失去最後的理智,知道此時絕不能驚動劉行,此時此刻,全差不多全神慣注,而煉藥也到了最後時刻。
蘇天寶面色變得灰白,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師,老師卻對他微一搖頭,極低的聲音說道:“讓他煉完,不然還得請別的大鍊師,就算大鍊師在,也不一定能強過此人,就讓他煉完這他一生中最後一隻丹藥吧。”
蘇天寶這才狠毒的點點頭,看向衆鼎之中,漸漸變化的那一米大小的地火龍甲。
……地火龍甲耐火性太過驚人,若不是劉行的神識之力強大得離譜,這一次就真的要傷在它之下。
強大的符火加持着,半空中也只有爐火呼呼的抽動空氣之聲。
驀地,地火龍甲收縮了起來,極快的凝成了一團黑色的水體……
人們目光都落在那團水體上。
終於煉化了啊!
許多修士鬆了口氣,心中的感慨與驚歎更是無法形容,劉行一百修院就成了衆人的話題,現在看來他真是最了得的煉藥師,將來的成就無法估量,若是他們中有一人能成就傳說中的煉神的話,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江月蟬鬆了一口氣,搖着頭嘆息說道:“真是個天造之材啊,我一生,再也不會遇到第二個臺=如他之人了!”
雪煉仙子點頭說道:“我又何嘗不是,我一生所收的弟子,他們的成就相加,也不知道能不能強過面前之人!”
“他竟然能煉化地級之物,師父,您說這一屆的鍊師大比,咱們學院不是要撥頭籌了!”江月蟬欣慰說道。
“不會有再強過他的小修士了,說實話,他足以傲視咱這個無憂界,在無憂界,我相信,就算我們三位煉藥師,在他面前,也是暗然失色的。”
對於這一點江月蟬倒沒有同感,三位鍊師的能力她有幸見過,高級火種加上高級寶鼎,大鍊師所駕馭的火行之力絕不在劉行之下,而且看上去,劉行與這些人還是有些差距的,他只是仗着他怪異突出的神識之力,硬生生的將自己的爐鼎數增加到六隻之多。但六隻相加,也只與鍊師的一隻所布出的火力相等罷了。
她們等着火滅藥丹出爐之時,因爲地火龍甲已經在縮小之中……
這時,劉行神識翅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微皺眉頭,碰到了難題。
他發現,那地火龍甲最後所化的並不是水體,而是液態的火!
最陰最純的在極之火!
他心裡的驚天巨浪無法形容。這樣難得的東西啊,怎麼會存在一隻地火龍甲之內,而現在他想的卻是,怎麼能將煉爲已用呢。
他要吞了這地陰的黑火!他的第一個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