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終於安靜了一會兒,楊卿本突然跑過來,氣喘吁吁的說道:“真是不可思議,馬尚大人全憑自己的智慧,就把當年嬰兒失蹤案偵破。”
太司懿緩過神,微微的移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楊卿本。
站在院子裡面的朱臻問道:“捕快,你找到嬰兒失蹤案的資料了嗎?”
這個時候,韓復元也跑過來,到了朱臻和楊卿本的身後。
朱臻繼續問道:“看你們滿臉笑容的樣子,應該是找到了,那麼,可以說一下給我們聽嗎?”
楊卿本側身一站:“可以,你想要聽那段?”
朱臻一邊笑了笑,一邊看着太司懿:“神探,您想要了解什麼事情啊?”
大風吹來,捲起地面的一層灰,在天上飄來飄去。
楊卿本有些着急,邁出腳步時,已經是開口的狀態:“誰想要知道兇手的身份嗎?”
朱臻點點頭,又看着太司懿,然後催促道:“我。捕快,你倒是說啊!”
太司懿的雙手突然震動,放在牀邊之後,向左向右瞄了一眼,就把雙手舉起來,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刺撓:“我出去一趟。”
楊卿本看見太司懿急急忙忙的走出義莊,腳步很快,根本追不上去。
朱臻轉過身,衝着孔澩說道:“姑娘,你也去啊!”
開封的街道,朱小將和朱小君還在訪問,但是大部分的本地人不配合,見到這兩個人離得遠遠。
馬尚坐在椅子裡面,看了一眼審判桌的前方,大門關了,這才自言自語:“我都說了多少遍,存放檔案的房子沒有兇手的資料,他們怎麼不相信呀!”
孔澩靜靜的跟着太司懿,接近衙門大堂時,聽到很小的聲音,立刻插話:“大人,照您這麼說,那楊卿本和韓復元自信什麼呢?”
馬尚被孔澩嚇了一跳,身體靠在椅子,坐在上面很歪。
聽到兩個聲線以後,太司懿停下腳步,就在大堂外面站立。
孔澩連忙上前一步,緊緊的挨着太司懿:“神探,既然衙門沒有當年造成二十名嬰兒失蹤的兇手的資料,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比如黑市!我也是道聽途說。”
同一時間,韓復元走了幾步,來到義莊的花壇旁邊:“捕快,我們就在這裡等着嗎?”
楊卿本點點頭。
仵作從竹椅上面站起來,慢慢的進了義莊,隨手關門。
聽了孔澩說的話,太司懿覺得能夠實行,立馬回想如何去黑市的路線。
幾個時辰以後,太司懿和孔澩不辭辛苦,終於找到黑市的入口。
此時此刻,已經是亥時,天色已晚,街道兩邊掛着紅色的燈籠,各界各地的人士正在閒逛,雙手拿滿了東西。
孔澩努力的追上太司懿的腳步,不知道碰到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太司懿走在前面,時不時向後看,只見孔澩沒有事情,繼續朝着黑市中心走去。
孔澩忍不住問道:“神探,您確認這裡是黑市不是集市嗎?”
太司懿點頭回答:“相信我就行了。再者說了,你提議過來,我們不能半途而廢!”
孔澩接着問道:“神探,我們是不是又迷路了?”
太司懿搖頭回答:“請你放心,我這次絕對不會帶你走進死衚衕。”
因爲人來人往說話的聲音很吵,所以孔澩大聲喊道:“韓復元這個人深藏不露,您爲什麼不問他?剛纔他和楊卿本自信滿滿,肯定弄到了資料,只是等着我們提問。”
太司懿停下腳步:“因爲有第一次就有二次,我不想欠別人。等下,你怎麼看出他故意隱藏自己?”
孔澩也停下腳步:“我又不傻,只是不會辦案。還有,每當一樁命案發生,我們都不知道死者的身份信息,他卻一臉淡定,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立馬告訴我們不知道的資料,內容都是真的。”
太司懿一愣:“姑娘,原來你一直在觀察韓復元,可以呀!”
孔澩笑了笑:“謝謝誇讚,不過就算韓復元隱藏的很好,表情出賣了他。”
“對……”太司懿停頓了一下,開始邁出腳步,還不忘記說出自己的話,“既然你這麼聰明,關於二十一歲少年被殺的命案,你有什麼看法嗎?”
“這個……”
太司懿一邊拉着孔澩向前走去,一邊笑容滿面的說道:“不用顧及那麼多,希望你的回答詳細一些!”
孔澩點點頭:“好的。你真的認同我們說的看法嗎?”
太司懿一臉疑問:“和朱臻?”
孔澩說道:“對,現在我就要聽你的真正想法。”
太司懿琢磨着這句話,看了一眼孔澩,並沒有迴應,步步驚心一般走向前方。
用了半個時辰,來到黑市中心,太司懿和孔澩站在一家店鋪的門口。
就在這個時候,穿着暴露的女子走出來,身後跟着兩名丫鬟,左邊丫鬟拿着一把刀,右邊丫鬟拿着三尺劍。
太司懿舉起雙手,慢慢的彎下腰,對着穿着暴露的女子行禮。
“別客氣!”穿着暴露的女子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不攻不受錄,神探,您有什麼事情儘管提問吧。”
太司懿放下雙手,看了一眼店鋪裡面:“感謝你的理會,但是,外面說話方便嗎?”
孔澩插話進去:“老闆娘,我……我們第一次來到黑市,能不能寬容一下?倒杯茶水喝也可以。”
穿着暴露的女子一驚:“喝茶?你就不怕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賣到青樓啊!”
孔澩身子一縮,躲到太司懿的後面,注意到了周圍投來無數的目光,趕緊說道:“有他呢!對了,開封一共發生了七樁命案,這次第七樁命案的死者,是名二十一歲的少年。我們現在有了一個懷疑,請您聽好,死者就是二十年前失蹤案的嬰兒,兇手也就是二十年前失蹤案的嬰兒。另外,您生活在黑市裡面,應該知道一些消息,能告訴我們嗎?”
穿着暴露的女子愣了愣又怔了怔:“神探,這些話是您跟她說的嗎?”
太司懿沒有回答,也沒有看向周圍,突然邁出腳步,走進店鋪的門檻,坐到一把椅子上面。
拿着一刀一劍的丫鬟瞪大眼睛,身上散發着殺氣,衝着太司懿提起鞘具。
穿着暴露的女子立馬開口:“你們不是……”
太司懿衝着穿着暴露的女子揮了揮雙手,笑着問道:“老闆娘,你這裡是不是有一份名單?”
孔澩聽到太司懿說的話,看了一眼前方,只見穿着暴露的女子大驚失色,猶豫不決的向着屋裡走去。
太司懿稍微大聲:“不要着急,你慢慢找!”
穿着暴露的女子沒有回覆,站在屋裡一會兒,掀開簾子出去了,直勾勾的盯着太司懿,露出一臉笑容,那雙眼睛很勾人。
太司懿看了看店鋪的外面,低聲問道:“老闆娘,你這裡到處都是寶貝,究竟看上我身上什麼東西呢?”
孔澩上前一步,就把太司懿和穿着暴露的女子隔開,連視角也擋了。
“我的確有一份名單,而且五年前就得到了。”穿着暴露的女子一邊坐到太司懿旁邊的椅子,一邊繼續說完,“那天我的店裡來了一名男子,穿着打扮從頭到尾都是白色,在門口站了很久,才決定把這份名單賣給我,等到他離開以後,我發現一直有人在監視。奇怪的是,監視我的人沒有動手,也沒有把這份名單偷走。直到今天,我終於等到了有緣人,您手裡的那把扇子不錯,如果要換,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不着急,後來呢?”
穿着暴露的女子接下來說道:“我發現有人監視之後,一直把這份名單藏在我的身上。神探,您真心想要這份名單嗎?”
“不着急,你有沒有看見那名男子的長相?”
穿着暴露的女子努力回想中:“沒有。男子戴着面具,就連耳朵也包住了,只是看見兩邊臉頰垂直下來的頭髮。”
孔澩走到太司懿的身邊:“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太司懿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好說,畢竟我們沒有親眼見到,萬一有人冒充呢!”
穿着暴露的女子伸出雙手,想要撫摸扇子,只見太司懿站起來。
太司懿繼續說道:“老闆娘,我真的正在尋找這份名單。發生第二樁命案的時候,我就認爲兇手是根據什麼東西,把人一一抹除,思來想去,除了動機之外,荷花教會肯定給了一份名單。兇手心裡很清楚,如果隨便殺人,名單上面的人就不會受到控制。”
站在身邊的孔澩,一邊點點頭,一邊開口:“神探,你說得對。可是五年前,這份名單被老闆娘買到了。不過並沒有阻止命案的發生,因爲這份名單出自荷花教會,所以派出刺客,繼續按照上面的順序一個個殺掉。”
穿着暴露的女子面色凝重,看了看身後的兩名丫鬟:“這麼說來,我豈不是買了一張白紙,對嗎?”
“老闆娘,您不能這麼說,這份名單可以賣給我們,無論價格是多少,我們都願意買。”
再一次聽到孔澩的聲音,穿着暴露的女子端正坐姿:“我像缺錢的人嗎?”
孔澩搖了搖頭。
太司懿突然問道:“在互換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想知道,你能老實回答嗎?”
穿着暴露的女子一笑:“什麼?”
太司懿瞥了一眼穿着暴露的女子身邊的兩名丫鬟。
穿着暴露的女子立刻說道:“你們先出去。”
拿着一刀一劍的兩名丫鬟一邊舉手抱拳,一邊退倒到了店鋪外面。
孔澩趕緊走過去,把大門關上,又回到原來站的地方。
太司懿看向穿着暴露的女子手中的名單,還不忘記展開扇子:“老闆娘,你是不是已經打開過信封?”
穿着暴露的女子說道:“這是我的習慣,要不然我怎麼知道里面的內容值錢不值錢?而且在我刮掉蠟燭印的時候,聞到一股怪味,香濃又刺鼻。”
太司懿把拿着扇子的手放下來,緊緊貼着右邊大腿,露出滿臉的擔心:“這件事情有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只有您和她。”
太司懿吐了一口氣,一言不發的站在椅子旁邊,又坐到椅子上面。
穿着暴露的女子看到扇子就在自己的不遠處:“我考慮好了,神探,您換嗎?”
太司懿還沒坐熱乎,再一次站起來,掃一掃店鋪裡面。
孔澩好奇的問道:“您在看什麼?”
太司懿聽到孔澩的提問,一笑而過,並沒有回答。
孔澩看見太司懿不搭理自己,立刻低下頭,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太司懿把扇子放在桌面,對着穿着暴露的女子說道:“可以,不過在互換之前,我提醒一下,你可要看清楚啊。”
孔澩不在意這句話,收回看到扇子的餘光,直勾勾的盯着腳下的繡花鞋。
太司懿看了一眼穿着暴露的女子,又看了一眼扇子,胸有成竹的把雙手舉起來,跟扇子的距離很遠:“我知道你不缺錢不缺寶物。但是我敢來黑市,一定奔着這份名單,對於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你懂嗎?”
穿着暴露的女子正在觀察扇子,突然張開了嘴巴,一臉驚悚的起身。
太司懿笑道:“不用害怕,想要知道扇子的來歷嗎?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肯定仔仔細細的說完。”
穿着暴露的女子一邊搖搖頭,一邊把名單放到桌面:“給您,下次不要再來了。還有,黑市永遠不歡迎您,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