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澩看見韓復元消失了,瞥了一眼太司懿:“神探,我們就這樣回城裡嗎?”
太司懿一邊搖搖頭,一邊坐到馬車的前室。
孔澩進了車廂裡面,接着問道:“我總能知道目的地吧?”
太司懿拿着鞭子,用力的一拍,正好打在馬背上面,這纔回答:“我帶你去會一會兇手。”
一個時辰過去,太司懿和孔澩沒有進城,來到一座房子前面,是一層一室,周圍的柵欄是木板。向着右邊望去,柵欄的角落裡面插了一根圓木,頂端掛着紅色的布,黑色的圈裡有個鐵字。再向着左邊望去,立着又高又大的火爐,煤炭通紅,濺出的火星如同金子一般。
太司懿目不轉睛的看着房子和火爐,中間有個簡陋的棚子,四根柱子的頂端綁着一塊布,起到了擋雨的作用。
孔澩這個時候問道:“帶我來鐵匠鋪做什麼?”
太司懿一邊看向棚子裡面的大鐵墩,一邊回答:“因爲兇手使用的刀是訂製,所以我認定在這裡打造。”
正在忙碌的男子,聽到很小的討論聲,打開房子的門扇一看:“買武器還是訂製武器?”
太司懿說道:“是這樣子,這幾天發生的五樁命案,兇器是一把刀,跟官服派發的刀差別很小,可以讓我們檢查一下嗎?”
男子到了院子,這纔想起自己赤裸上身,不管不顧的點點頭:“可以,但是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找不到的話,怎麼賠償我的損失?”
此時此刻,屋檐上面閃過人影,太司懿抓住孔澩的左手,沿着房子的左邊柵欄跑去。
終於到了房子後面,是一條小路,戴着面具的男子站在路邊竹子上面。
太司懿沒有停下腳步,已經忘記不能暴露會武功的秘密,一邊掏出扇子,一邊衝向前方。
“不要魯莽!”孔澩喊道。
因爲太司懿想要把兇手緝拿歸案,所以聽不到聲音。衝向前方的距離越來越短,鐵匠鋪的後門突然打開,赤裸上身的男子走出來。
戴着面具的男子站在竹子上面,打量着赤裸上身的男子,又看了一眼太司懿。
響起開門的聲音,太司懿停下腳步,往右邊看。
赤裸上身的男子飛快的跑向前面,手持一把鐵錘,和戴着面具的男子打了起來。
太司懿反應過來,大聲喊道:“你那點三腳貓功夫,根本打不過他,快點退下來!”
赤裸上身的男子不聽勸,鐵錘一頓亂揮,達到威懾。
這個時候,太司懿身後的孔澩,因爲看到這一幕,所以鬆了一口氣。
太司懿挺胸擡頭,看了看周圍,不見其他人:“朱小將和朱小君應該到了戲院,爲什麼還不回來呢?”
戴着面具的男子聽到這句話,突然恍然大悟,一邊收起和赤裸上身的男子的懶散打鬥,一邊露出殺氣:“神探,我終於逮到你了,落單的滋味如何?”
傳來響徹小路跑過來的聲音,太司懿退後一步,擡起頭望去,只見戴着面具的男子撲面而來,在半空中停留。
赤裸上身的男子原本以爲自己能幫上忙,結果不被理會,眼睜睜看着戴着面具的男子的刀,劈在太司懿的右肩,只是隔着衣袍。
刃口慢慢的滲透皮層,就在這個時候,朱臻跑過來了,拔出永樂劍,朝着戴着面具的男子刺去。
“鐺”的聲音起,太司懿愣在原地,擡頭看去的時候,朱臻的劍和戴着面具的男子的刀碰在一起,火花四濺。
太司懿喊道:“小心點!”
鐵匠鋪的後面,朱臻和戴着面具的男子正在比拼力量,誰也不服誰,甚至上升到了比拼內力。
正當較勁的時候,一羣衙役從遠處走過來,腳步的聲音非常密集。
戴着面具的男子看到這一幕,先是思考,後是逃走。
孔澩躲在太司懿的身後,一直在戰戰兢兢,但是一羣衙役來了,徹徹底底的把心放寬。
太司懿轉過身,連忙觀察孔澩的身上,然後問道:“沒有受傷吧?”
孔澩搖搖頭。
朱臻把永樂劍塞進鞘中,整理袖口,衝着太司懿說道:“神探,是我來晚了,要不先去處理肩膀上面的刀傷吧!”
太司懿舉起左手,摸了摸右肩,指尖沾有鮮血。
戌時,客棧裡面。
太司懿坐在椅子上面,已經處理傷口,忍着肩膀傳來的疼痛,還不忘記說道:“朱臻,你認爲我隱瞞會武功的事情,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
“通過白天的經歷,肯定是壞的。”
太司懿望着窗外的風景,已經是夜幕降臨,家家戶戶掛上了紅色的燈籠:“這件事情先不討論。目前我們已經跟兇手正面衝突,雖然沒有對他造成傷害,但是威懾到了。”
一刻鐘以後,太司懿帶着朱臻和孔澩來到衙門。
楊卿本坐在存放證物的房子前面,也就是院子裡面,擡起頭,對着太司懿問道:“神探,聽說您在白天遇到了兇手,而且受了傷,有沒有大礙啊?”
太司懿聳了聳肩膀,仍有疼痛的感覺,立馬露出笑容:“不用擔心,朱臻的金瘡藥一抹,現在已經好了。”
站在臺階的韓復元,扭頭看了看,正在打量太司懿:“您又不會武功,往上衝什麼勁!”
Wωω● ttкan● ℃ O
聽着韓復元說的話,太司懿微微一笑。
朱臻解釋道:“當時要是沒有神探攔住兇手,可能早就跑了。”
太司懿搖了搖拿着扇子的右手:“不對,我們應該感謝鐵匠鋪老闆的令郎,如果沒有他出手相助,兇手不可能注意到我。”
楊卿本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當時我說了一句話,讓兇手反應過來。這纔想把我殺了,以絕後患,幸好朱臻來了。”
楊卿本站起來,衝太司懿伸出手:“您真的沒事嗎?”
太司懿把扇子放在身前,擋住楊卿本的雙手,然後點點頭:“嗯,不過我看出了一個問題,兇手在跟蹤我。你們知道爲什麼嗎?”
楊卿本沉思了一下:“因爲您是神探。”
正在對話,門庭上面站着一個人,戴着面具,手持一把刀,殺氣和刀氣融合在一起。
楊卿本、韓復元、孔澩這三個人大驚。
太司懿和朱臻看到這種情況,分別拔出永樂劍和合上扇子,同時大聲問道:“白天失手,晚上又來毀掉花瓶,你不累嗎?”
門庭上面傳來戴着面具的男子的回答:“既然知道了,能不能讓開一下?”
楊卿本緩過神,退到房子的門口,快速拔出佩刀:“癡心妄想,只要我守在這裡,不會讓你進去。”
話音未落,戴着面具的男子縱身一跳,到了院子裡面。
此時此刻,大風隨之而來,吹起地面的落葉,也吹的在場人員睜不開眼睛。
楊卿本又退一步,到了房子裡面,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韓復元一甩手,袖子正好擋住眼睛,突然說道:“朱臻,這次我們一定要抓住人,不能再讓他猖狂下去。”
朱臻低下頭,看着左手的永樂劍,隱隱約約聽見**的聲音。
院子裡面,無論綠葉還是黃葉,都在半空中滿天飛。
聽到一個腳步,正在緩緩地靠近,太司懿放下擋住風沙的扇子,擡起頭一看,戴着面具的男子已經擦肩而過。
楊卿本感覺殺氣越來越近,就把門一關,轉過身的時候,看到仵作坐在椅子上面:“老頭,您幹嘛呢?”
仵作不回答,一直在閉目養神。
楊卿本無奈的搖搖頭,用盡全力頂住房門,五官改變了樣子。
外面傳來的腳步聲突然沒有了,楊卿本通過縫隙看去,只見朱臻和韓復元拿着劍,擋在戴着面具的男子前面。
臺階下面,太司懿看見韓復元也出手幫忙,提醒的說道:“兇手的動作很快,小心突襲。”
韓復元點點頭。
太司懿看到迴應,故意向後一退,腳步的聲音很小,就把孔澩擋住。
孔澩站在太司懿的身後,輕聲道:“神探,這次你不能上去了。”
太司懿一愣,然後側頭看去,對着孔澩笑了笑。
房子的臺階上面,戴着面具的男子被朱臻和韓復元攔住,露出很難受的表情,突然看向左邊:“爲何如此拼命保護這個花瓶?”
朱臻直勾勾的盯着戴着面具的男子:“正邪不兩立。”
戴着面具的男子大笑幾聲,看了一眼右邊:“韓復元,你的理由呢?”
提問的聲音響起,韓復元露出一臉冷笑,並沒有回答。
楊卿本一邊頂着房門,一邊看着外面。
戴着面具的男子尷尬至極,想把手中的刀收回鞘中,卻陷入沉思。
兇手就在眼前,在場人員都想抓住,之所以時刻關注兇手的動向。
正當殺氣逐漸消散,馬尚帶着一羣衙役來了,把院子團團圍住:“這回看你怎麼跑?”
楊卿本見到馬尚過來支援,興奮的打開門,還不忘記說道:“抓住他!我們辛辛苦苦……”
“咣”的一聲,響徹整個衙門,立馬打斷楊卿本的話語,緩慢的回頭,突然大驚失色。
太司懿定睛一看,又高又大的花瓶碎了,一把刀插在柱子表面,趕緊移動視線,對着朱臻和韓復元說道:“你們快點抓住他,不能再讓他跑了。”
楊卿本望着地面零零散散的碎片,被怒氣衝昏了頭腦,拔刀跑出房子:“這次誰也不能攔着我,跟他拼了。”
朱臻看見楊卿本擦肩而過,伸出手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只是大聲喊道:“我跟韓復元聯手就行了,你千萬不要搗亂。聽到沒有?”
太司懿快要忍不住扔出扇子,但是想了想,只能附和的說道:“楊卿本,他說的對,你快點退下。”
孔澩也勸阻:“真的不可以逞能。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楊卿本停下腳步,已經來到戴着面具的男子跟前,手中的刀卻砍不中。
太司懿一邊擔心,一邊說道:“你跑啊!”
提醒的聲音雖然響亮,但是戴着面具的男子的動作更快,側身一站,刀架在楊卿本的喉嚨。
楊卿本害怕的扔掉武器:“刀沒了,我配合,你千萬不要用力,要不然我就沒了。”
戴着面具的男子胸有成竹的退後。
太司懿和孔澩只能讓路,站到左邊的臺階下面。
戴着面具的男子到了馬尚的身前,給了楊卿本一掌,又把刀架在馬尚的喉嚨,立刻見血,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