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微怔,繼而好笑地擡起手來懲罰性地捏了捏敏行的臉頰。
敏行仰着頭,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哀怨不已,“唔,好痛。”
容玄捏着敏行臉頰的手順勢繞到她腦後,按着她的後腦勺把人給按進了自己懷中,下巴在頭頂蹭了蹭,低沉的嗓音緩緩道:“知道痛就好,這是作爲你冤枉我的懲罰。”
“懲罰?”敏行俏臉埋在容玄胸前,鼻端是馥郁的薔薇花香,她禁不住有些神似恍然,“爲什麼?”
容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着敏行頭頂的髮絲,幽幽嘆息道:“我並不覺得你做得不地道,我剛剛只是在想,你還是不夠狠,但,總歸比以前大有進步。”
敏行悄悄地磨了磨牙,大大的眼睛眯起來,兩隻爪子不動聲色地爬上容玄的腰,“是麼?”
容玄鳳眸微垂,只當沒有感覺到腰間那兩隻鬼鬼祟祟的手,嗓音越發低沉,“你以前做事,大多會留有三分餘地,雖是爲了因果,可總歸難免會留下隱患。但這一次,你卻毫不猶豫斬斷了那李唐的退路,所以我纔會一時感慨。”
敏行正要在容玄腰間作亂的手頓了頓,小聲咕噥道:“那是因爲,這裡畢竟不是你的主場啊,我這不是怕那羣瘋子以後還來找麻煩,而你那些教衆們又都不在這邊。”
容玄眸光微暖,心底柔軟得一塌糊塗,“我知道。我都知道。”
低沉而溫柔的語氣,滿是鄭重。
敏行情不自禁紅了臉,兩隻手早已經忘了初衷,堅定不移地抱住了容玄的腰,她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早去早回,我在這裡等你。”
容玄推開敏行,微微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好,我很快就會回來,等我。”
話落,容玄徑直出了門。
一下子只剩下一個人,敏行不由得有些無聊,她躺在牀上,腦子裡全是容玄方纔的話。
比以前大有進步嗎?
敏行覺得有些好笑,她身爲方外之人,向來缺少那些多到氾濫的同情心,除非是被他列爲自己人的人,否則都很難引起她的情緒波動,即便遇到惡人,通常也會留有一線餘地,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趕盡殺絕。
說到底就是太理智了。
但是,這一次,怎麼就有點失控了呢?
想起幾個月前自己的慘死,敏行眸光一點點變暗,她知道自己在對上李唐的時候,爲何會這樣想方設法地斬斷他的退路了,因爲,李桑是他的人,那種刀劍入體之痛和粉身碎骨之痛,她永遠也忘不了,更因爲,如今容玄在這裡。
容玄畢竟是這個世界的異數,絕對不能有任何威脅到他的人或者東西存在。
無論是誰,只要有可能威脅到容玄,她不介意讓自己變得更狠一點。
不過就是因果麼,背一個是背,背兩個也是背。
正胡亂想着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用力踹開,敏行條件反射地坐起身來,剛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就覺得眼前一黑,下一瞬,便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