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浩瀚看着蒼白着臉色已經沒有一絲生氣的陳德,仍然是對他有着說不完的怨恨,“我是不會原諒你的!”傾浩瀚開口說道。
他手裡的人偶被他攥的越來越緊,越來越緊,如果仔細的看會發現那人偶的嘴裡竟然滲着血絲跟陳德的模樣是一致的。突然,傾浩瀚看到陳德朝自己看了過來,那雙悲憫的雙眸讓他說不出的厭惡,他加大了力氣然後就看到陳德眼睛一翻,手上再沒有了力氣。
“聖上駕崩了!”傾浩瀚平靜地說道,看了陳少卿一眼,轉身離開。
那諂媚的侍衛跟着傾浩瀚離開,留下的是忠心於陳少卿的,“皇子,不要太傷心了,太醫們早就已經說過聖上如今的命都是求來的,多活一天便是賺了一天啊!如今的時機還是好好的想想一會兒如何的跟傾浩瀚鬥吧,他是不願意再忍耐了,可是我們也還沒有完全的準備好啊!”
陳少卿將陳德摟進懷裡,“明日的早朝纔是我們的戰場,今日,你就讓我軟弱傷心這一回吧!”
已經出宮的傾浩瀚身體連站都無法站穩,他手扶着宮門口的石獅子,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幾乎站立不穩,手裡被他攥的很緊的人偶被他扔掉了地上,那人偶如今的眼睛已經自動的閉合,看上去軟趴趴的。
“國師,您沒有事情吧?”那侍衛趕緊的扶住傾浩瀚,卻被傾浩瀚推開,他一步一步艱難的走着,捂緊了自己的胸口,竟然又走進了皇宮,走到了屬於自己的占星樓。
儘管每走一步都覺得胸口似乎都要爆裂一般的難受,傾浩瀚還是隱忍着上了最高的一層,他看着本該是晶瑩剔透的水晶球裡面那無法消除的一絲血紅,哈哈的大笑起來,笑聲裡卻是讓人感覺到的蒼涼跟不甘。
“他都已經這樣對你了你竟然還是不忍心害他,甚至連你自己的兒子也下咒,你這樣護着他讓你自己永世都不得超生是爲什麼?值得嗎?”傾浩瀚怒道,緊緊地將水晶球摟在懷裡,“不過現在好了,我讓他去陪你去了,既然你爲了他不願意投胎,我就讓他陪着你一起呆在黑暗的地方,永遠都不能投胎!”
將水晶球抱在懷裡,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地方值得他留戀,就等到他將這裡夷爲平地的時候從這裡的最底層將自己母后的屍體拿出來好好的安葬就可以了。當初那個爲了他爲了倉丘國而亡的善良的女子絕對沒有想到她爲了自己的兒子所做的最後一些事情竟然會衍生出這麼多的事情來,更加的不知道那個愛慕着他的男人爲了他的兒子更是付出了生命。
傾浩瀚一步一步的走下臺階,走出宮裡,等到回到國師府的時候又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國師,“吩咐下去,明日一早讓我們的軍隊全部都駐紮在城外三裡的地方,明日的早朝就是我們的戰場!”傾浩瀚道,將自己反鎖進了書房。
而混跡在城內的洛蘇櫻跟梅項聽到了陳德死亡的消息也久久無語,梅項看着她失神,忍不住問道,“姑娘是宮裡面的人?”這是他第一次問洛蘇櫻的身份,並不是因爲懷疑,恰恰是因爲信任,擔心她因爲這件事情而亂了方寸。
洛蘇櫻搖了搖頭,“算不上吧,我充其量不過是邊緣的人。只是我跟宮裡面的人都有交情,不願意他們受苦受難罷了!”
“如今聖上已死,想不受苦受難也是難的啊,國師大人不是個簡單的人,他並不會放過少卿皇子,而如今少卿皇子羽翼未豐,剛剛回來倉丘國還沒有站穩腳跟,雖然有聖上的遺詔,卻也是沒有人馬,難以勝算啊!”梅項分析道。
洛蘇櫻看着他,眼眸裡帶着一份滿意的笑容,梅項臉頰通紅,有些不好意思。
只聽洛蘇櫻道,“你分析的很好,可是你不瞭解少卿,他不是個任人宰割的人,在比鄰國的時候他就已經很有自己的謀略了,只是回到倉丘國這裡發生的太多的事情讓他一時間難以適應,不過如今他已經長大了,我相信他可以把控全局的!”
洛蘇櫻兩個人站在城牆上,看着遠方明明滅滅的火光,猛地一震,“不好,傾浩瀚準備動手!”這些人一看就是傾浩瀚的人,上面打着的也是傾浩瀚的旗幟,她看着梅項,“梅公子,謝謝你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照顧,不過蘇櫻還有些事情要先行離開!”不管他們的結果是如何,洛蘇櫻都不可以讓傾浩瀚今天晚上就動手,能拖一時是一時,她已經吩咐了人讓他們去通知蘇煞,她們比鄰國願意無常的貢獻所有的人馬去幫助他們的陳公子,倉丘國的少卿皇子。
可是需要時間,如果傾浩瀚現在發難,陳少卿雖不至於慘敗,但是這一仗要難打許多。
“你要去阻止大軍,怎麼可能?他們會聽你一個弱女子的命令?”梅項不敢相信,“蘇櫻,我知道你厲害,不同於尋常的女子,可你畢竟是一人,怎麼去對抗他們的千軍萬馬?”
梅項擔憂的看着洛蘇櫻,她雖然帶給他太多的震驚可是梅項不認爲這件事情是她可以辦到的。
洛蘇櫻並沒有立刻反駁梅項,反而問道,“梅公子你知道比鄰國的吳將軍嗎?”
吳子袂的英勇人人皆知,傳聞中他所到之處皆是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讓人聞風而逃,雖然不知道洛蘇櫻此刻爲何要提起吳子袂,梅項還是點頭,“吳將軍雖然是比鄰國的人,可是英雄不問出處,吳將軍是梅項最佩服的人!”
“我那個時候還小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要那樣的說子袂哥哥,說他非常兇狠,可是有一天子袂哥哥告訴我他其實心裡也是十分的害怕,可是行軍打仗本來就是虛虛實實的,他必須要硬着頭皮去衝鋒陷陣,因爲沒有退路,一個人又如何,只要讓人感覺到他的身後是千軍萬馬的氣魄照樣可以讓敵人不能夠輕舉妄動!”
洛蘇櫻話音剛路梅項就立刻跪了下去,當今世上恐怕只有一個人稱吳子袂爲子袂哥哥,而吳子袂也恐怕只承認這麼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比鄰國的女皇,洛蘇櫻!
“你起來吧,如果到時候國師的事情結束你還活着的話儘管到宮裡面找我,不管是倉丘國還是比鄰國永遠都會給你留有位置的!”洛蘇櫻說道,轉身毅然的出了城。
翻身上馬,她瀟灑的騎着馬出城,卻發現身後跟着另一人,竟然是梅項,“女皇,既然您看得起梅項,梅項又怎麼會讓您失望呢,雙簧兩個人唱會更好的!”
“駕!”兩個人縱馬馳騁到了傾浩瀚的軍隊前。
“你們是誰?”爲首的將士道。
洛蘇櫻看着他,眼神裡並未有絲毫退縮,“我們是比鄰國的軍隊,我們的將軍讓我們過來將一封信交給閣下,並且告訴閣下,他已經在城內恭候多時了!”
“不可能,你們比鄰國的軍隊怎麼可能在我們倉丘國的城內呢?”那將軍將信將疑的。
“爲什麼不可能?我們吳將軍來倉丘國的時候可是帶過來一隊精壯的隊伍呢!”有時候話說到一半最有威懾力了,餘下的想象空間可以是無限大的,那將軍分明就是有些畏縮,不敢妄自決定。
洛蘇櫻跟梅項兩個人交換了眼神縱馬離開,相信事情會有效果,最起碼會拖延一些時間。
朝堂之上,陳少卿看着這一屋子的朝臣心裡卻並非輕鬆,傾浩瀚可以操縱得了吳子袂,可以操縱得了陳德爲什麼不可以操縱的了羣臣呢?
“少卿皇子,聖上死的時候沒有說任何有關於遺詔的事情,雖然您是儲君可是論規矩即使是儲君即位也需要遺詔的啊!”傾浩瀚看着陳少卿站在高高在上的寶座上,不屑的笑着,道。
“難道父皇還有別的皇子嗎?國師大人。”陳少卿反問道,“少卿雖然不才,可也是繼任王位的唯一人選!”
陳少卿就要看看傾浩瀚可以說出什麼,願意讓別人知曉他自己知曉到何種程度。
“這件事情難道皇子您並不知道嗎?市集上的謠言也是有部分真實的,那就是浩瀚其實也是聖上的兒子,雖然浩瀚不願意承認,可是如今聖上駕崩,浩瀚實在不願意看到這個倉丘國的叛徒繼任皇位,受到比鄰國妖女的矇蔽將倉丘國白白的斷送了啊!”傾浩瀚開口說道,看着陳少卿得逞的眼神,有意的打擊一下他。
“你以爲他們都會聽你的話嗎?我告訴你我即使在這裡說了也就我們兩個人知道,他們早就被我控制,我說一他們不會說二的,所以,少卿皇子您想繼任王位恐怕目前的情況您也不敢吧!”傾浩瀚提醒道。
他已經說了這麼多的話竟然還不見那些人打進來,真是太讓他失望,浪費他的口水了。
“退朝吧!”陳少卿看了那些彷彿是塑雕的人,嘆息了一聲,好在下朝的時辰已經到了,他也不需要去畏懼傾浩瀚了。
傾浩瀚看着機會白白的喪事,吩咐的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不滿的“哦”,一時間滿朝皆是這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