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莫測活了近百年,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先前居然口出狂言,對沐大師不敬,真是羞愧難當啊。”沈莫測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想到先前不把沐寒煙那兩道手決放在眼裡,一張老臉就跟火燒着似的發燙,朝着沐寒煙躬身致謝。
“沈大師不必如此,我只是運氣好罷了,沈大師博學多才技藝精湛,其實遠在寒煙之上。”沐寒煙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見沈莫測主動向自己道歉,當然不會再讓他難堪。
而且她說的也是心裡話,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剛纔是怎麼回事。她只能確定一點,眼前的星盤根本就不是什麼星機盤,而是她心口那神秘星盤的一部份,所以剛纔能摧動這星盤,其實跟旁人所謂的星卜術沒有太大的關係。
而對沈莫測的星卜術,她也是發自內心的佩服,將幾十種不同流派的手決揉和到一起,融匯貫通沒有半點遲滯,反正她沐寒煙是沒這本事。
見到沐寒煙如此大度,主動給自己留了面子,沈莫測更是慚愧不已。
“嘿嘿,沈大師,蒲大師,翁大師,我先前請幾位幫忙的事……”季高賢一臉笑意,不失時機的問道。
看到沈莫測那張羞得發紫的老臉,季高賢心裡說不出的痛快:先前好話說盡,你都不肯幫忙,還敢不把沐公子的手決放在眼裡,這下丟臉了吧。
“季大師,你能如此爲南煙商會着想,也不枉公子傳你手決了。”看到季高賢因爲沐寒煙的獲勝樂成這樣,花月心頭有些感動,忍不住說道。
“其實也不全是爲南煙商會着想,前些天輸給沐公子,我自覺丟臉,都不好意思出門了,不過過了今天嘛,這點小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季高賢樂呵呵的說道。
花月幾人同時一愣,不過馬上又反應過來:身爲京城有名有姓的星卜大師,被沐寒煙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砸了招牌,不丟臉纔怪,不過現在嘛,沈莫測的名氣比季高賢還大得多了,連他都輸了,季高賢那件事自然也就算不得丟臉了。
以前別人都把他當成沈莫測的晚輩,而過了今天,別人一提起他們兩人便是相提並論,說不定還給他長臉了。
鬧了半天,這老傢伙是在高興終於找到墊背的了。花月幾人都是一腦門的黑線:公子身邊,好像真沒什麼好人啊。
“既然輸給了沐公子,我自會信守承諾,以後南煙商會的事,便是我沈莫測的事。”沈莫測毫不遲疑的說道。
“南煙商會有沐公子坐鎮,大展鴻圖只是遲早的事,老夫能夠爲南煙商會效力榮幸之極。”翁一笑扇着大蒲扇,笑呵呵的說道。
“既然沈大師和翁大師都這麼說了,我蒲天地自無二話。”蒲天地也緊跟着說道。
“那就多謝幾位援手了,我沐寒煙感激不盡。”沐寒煙心情大好,有了這三位大師的加盟,相信不用幾天,南煙商會便會名滿京城。
到了那時候,就算再借幾個膽子,像莫彥鴻那樣的肖小之徒都絕不敢再打南煙商會的主意。
畢竟幾人名頭太響,便是京城八大世家之一,都不敢同時觸怒四位星卜大師。
“對了,那套星幻千機訣我現在就教給幾位,這套手決是一位絕世高人所創,被我偶然得之,可惜我天資平庸,難以悟通其中奧妙,如今教給幾位大師,也算是完成那位前輩的遺願,希望幾位能將其發揚光大,造福萬民。”沐寒煙客氣的說道,主要是給星幻千機戴高帽子。
“說得好,說得好。”果然,話音一落,腦海中就傳來那位絕世高人洋洋自得的聲音。
“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見沈莫測慘敗於沐寒煙之手,蒲天地和翁一笑本來不好意思再提這事的,哪知道沐寒煙卻沒有忘記,還是信守先前的承諾,都有些意外的驚喜。
“沐公子如此胸懷,實在讓我們自愧不如啊。”沈莫測敬佩的望着沐寒煙,感慨的說道。
星卜師敝帚自珍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可是待續了幾萬幾十萬年的傳統,沐寒煙卻能拋開門戶之見,將如此奇術開誠佈公,實在讓他們汗顏不已。
沐寒煙說做就做,當即便將幾道手決教給了幾人,不過和上次相比,這一次她打出手決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也沒有刻意去演示其中的種種變化,遠不如上次教季高賢時來得細緻。
畢竟季高賢是最早加入南煙商會的,雖然沒能說服沈莫測幾人,卻也出力不少,到最後甚至還鬧得不歡而散,沐寒煙怎麼也要給他點好處,不可能一視同仁。
季高賢也看出了沐寒煙的用意,樂得嘴都合不攏來了。
他說起來也是大師,但是實力名氣比起沈莫測幾人來還是差了不少,但是有了這套手決,再加上沐寒煙的格外指點,將來超過幾人,成爲京師第一神算絕非難事。
哦不對,應該是第二神算,第一神算的名頭,應該落在沐寒煙的身上,也只有他,才當得起這個名頭。
沈莫測等人能有今日的名氣地位,資質悟性自然不差,很快便將沐寒煙那幾道手決記在心裡,至於參悟,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
“幾位大師,這塊星機盤我便留下了。”等幾人記下了手決,沐寒煙拿起那塊星機盤,說道。
“按照師尊遺願,這星機盤本來就該贈給沐公子,沐公子儘管拿去好了。”雖然還有些不捨,沈莫測還是乾脆的說道。
蒲天地也點了點頭,不過目光中也多少有些不捨。
“沈大師,你也別覺得捨不得,你不覺得我們在這星機盤上花的時間太多了嗎,這些年來,我們修爲停滯不前,星卜之術也難有寸進,跟我們一心沉迷於這星機盤不無關係。
這星機盤,都快成了我們心魔,心魔不除,恐怕這一生便要如此蹉跎過去,若是臨死之時幡然醒悟,還不知道會留下多少遺憾。”翁一笑卻是毫不在意,對沈莫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