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主,柳少主,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我們君子動口不動手,先把劍收起來。”龍無當一邊後退,一邊乾笑着說道。
“柳千源,你真當我們不存在嗎?”沐寒煙終於開口了。
生怕龍無當又來一出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的好戲,沐寒煙可不敢讓他繼續耍寶了。
腳下一動,沐寒煙已經擋在龍無當的身前。
“沐寒煙,今天的柳千源沒有得罪你們吧,剛纔的事你也是親眼所見,分明就是他挑釁在先,而且你們生命神殿的祈語祭司大人也說了,這事由我們自行了斷,你還要插手,怕是不合規矩吧?”柳千源說道。
今天的事完全就是他佔理,當着這麼多祭司的面,又有孔仁和在場,他倒也不怕沐寒煙蠻不講理。
“今天的事的確龍無當不對,不過我想跟你說的是一筆舊帳,還是先把舊帳算清楚了,再來算今天這筆帳吧。”沐寒煙淡淡的說道。
“什麼舊帳?”孔仁和皺了皺眉頭說道。
他的主要任務就是查找那隻儲物手鐲的下落,而沐寒煙,也正是他的重點懷疑對象。原本都快輪到她了,哪知道就因爲龍無當那一巴掌,扯出一大推的麻煩,現在又把沐寒煙牽扯進來,他是真有些不耐煩了。
“孔大人,柳千源曾在試煉之中與生命神殿爲難,你也知道我們和生命神殿的蘇寶兒有些交情,便出手相救,沒想到柳千源痛下狠手重傷高威虎,如果不是他福大命大,差點死在柳千源劍下。”沐寒煙說道。
“還有這種事?”孔仁和這才知道,原來沐寒煙等人和柳千源一行還有這樣的恩怨。如果她說的不假,高威虎可是生命神殿首座戒罰祭司之子,柳千源出手未免也太重了一點。
“沐寒煙,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已經做了賠償嗎?”柳千源不滿的說道。
就因爲他那一劍,他們賠得幾乎傾家蕩產。最重要的是,他的傷勢其實沒比龍無當輕到哪兒去,要不是實力比不過他們,誰賠誰還說不一定呢。
“你是賠了,可問題是我的傷又犯了啊。”高威虎說到這裡,突然捂着胸口筆直的倒了下去,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豆大的汗珠顆接一顆的往下掉,嘴裡更是嘩啦啦的吐着鮮血。
“威虎!”沐寒煙幾人連忙俯下身,攙住高威虎。
“主祭大人,我傷得太重,看來是不行了,以後不能再追隨你左右了,麻煩你轉告家父,威虎不孝,不能爲他養老送終,呃……”高威虎氣若游絲的說着,說到最後,又嘔出一大口鮮血。
柳千源呆住了,孔仁和呆住了,所有人都呆住了。
如果沒見到高威虎先前生龍活虎的樣子,恐怕所有人都會誤以爲他是重傷發作命不久矣,不過既然見到了,傻子都知道他在演戲。
不過這演技也太好了一點吧,看看那蒼白的臉色,看看那漸漸變得空洞的目光,還有目光中對親人深深的不捨和愧疚,就算明知道這個胖子在演戲,還是讓人忍不住心底發顫兩眼發紅。
特麼的,這傢伙真的是祭司,不是哪個戲班子跑來了來的名角?柳千源的嘴角又開始抽搐了。
“威虎……”沐寒煙發出一聲呼呼,然後握着高威虎的手,“威虎,你先別死,我這就幫你報仇。”江綺綾等人嘴角一抽,這話說的,什麼叫你先別死?
沐寒煙說完身形一動,朝着柳千源衝去。
柳千源下意識的後退,同時揮劍橫擋,可是實力的差距是如此的巨大,只覺心口一涼,沐寒煙手中的長劍已經抵在了他的心脈要害,刺破皮膚,傳來微微的刺痛。
“你,你要幹什麼?”看到沐寒煙那又是悲痛又是仇恨的目光,感受到劍尖那一抹冰寒和刺痛,還有蓄勢待發的靈力,柳千源心裡一顫。
雖然沒有正式和沐寒煙交過手,但是她那七階神心祭司的氣勢他卻是見過的。雖然很清楚高威虎是在演戲,但如果沐寒煙真要拿這個做藉口殺他的話,在這種情況下,不要說別人了,就連孔仁和都救不了他。
難道她瘋了嗎,她知不知道殺了自己會是什麼後果?
柳千源望向沐寒煙的雙眼,並沒有在她的眼中看到半點猶豫。
莫非高威虎真的傷得那麼重,快要活不成了?在這一刻,甚至連柳千源都有點懷疑了。
如果高威虎真的傷重而亡,那麼沐寒煙就算殺了自己,也是爲他報仇,看上次的情形,高威虎顯然與蘇寶兒交情不淺,到時候有蘇家和高家力保,沐寒煙就算受罰估計也不會太重,自己豈不就白死了?
柳千源越想越是心虛,越想越是不安,背上也沁出了一層冷汗。
“賠償。”沐寒煙簡短的說道。
“好吧,我賠。”柳千源咬咬牙,小心翼翼的彎下腰,拿出一堆五彩魂珠放在沐寒煙的面前。
高威虎是不是真的重傷復發他不知道,沐寒煙是不是發瘋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絕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去賭啊。
柳千源,使了個眼色,手下祭司也拿出身上的五彩魂珠放了過來。
這些五彩魂珠是他們這段時間好不容易纔獵取到的,就這麼拿出來實在心有不甘,可是柳千源都發話了,他們也不敢不從。再說了,萬一沐寒煙真的一劍戳下去,他們回去也沒法交待啊。
看到柳千源居然這樣就服軟了,圍觀衆人都露出驚訝之色。
雖然在場的絕大多數人此前沒有見過柳千源,有的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但總還是會有人知道的。鬧了這麼久,關於柳千源的傳聞也早就傳開了。
據說此人天資不凡,即便在五大上位神殿第一祭司家族的柳家,都是難得一見的奇才,被家族寄予厚望。其人性情孤傲心狠手辣,雖然年齡不大,卻已有梟雄之姿。
可是看看柳千源那一臉冷汗的模樣,哪有半點梟雄的味道,居然這麼快就向沐寒煙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