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我當然知道,可是不行啊,一旦煉製失敗,你知道後果有多可怕嗎?”饕餮似乎早猜到沐寒煙會這麼問,一邊說,一邊將那口護身法鍋遞給沐寒煙。
不愧是見什麼吃什麼的吃貨神獸,連護身法器都是這麼一口大鍋。
沐寒煙順手接過大鍋,聚集目力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鍋底那一面,即便被她的寒霄劍全力斬了不知道多少劍,都沒留下半點傷痕,但是裡面卻是佈滿了坑洞,還有一些肉眼難以察覺的裂紋。
“你用這口大鍋煉丹?”沐寒煙猜到饕餮的話中之意,驚訝的問道。
用這麼大一口燉肉鍋作護身法器就已經夠奇葩了,他居然還更奇葩的用來煉丹,不愧是吃貨神獸啊,做什麼都忘不了這口鍋。
“廢話,除了這護身法鍋,哪去找那麼大的丹爐。”饕餮理所當然的說道。
說得也是,爲了煉製一枚丹藥耗用上百味藥材,還真沒哪個丹爐裝得下。
“你別看那些藥湯喝下去沒事,可是如果結丹之時一旦失敗炸爐,威力驚天動地,所以試過幾次之後,我就不敢再試了。”饕餮接着說道。
沐寒煙再也沒什麼話好說了,只看看那鍋裡千瘡百孔的慘狀,她也可以想象炸爐的威力有多大,換了她也不敢再試了。否則炸壞了這護身法鍋,就算知道丹方,都找不到合適的丹爐煉製了,反正她身上的丹爐肯定是沒辦法的。
“綺綾,要不,你還是再試幾次吧,你也不想江院主和幾位叔伯死於斬淵之手吧。”沐寒煙語重心長的對江綺綾說道。
“嗯。”江綺綾這時也冷靜下來,知道爲了父親和幾位叔伯,就算再大的痛苦,自己也只能去承受了,於是眼含熱淚的點了點頭,看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好像即將奔赴刑場一樣。
看到江綺綾終於同意了,饕餮如釋重負,趕緊又拿出羊皮卷,一邊準備藥草,一邊作着記錄。
很快,火焰搖曳,藥草紛紛融解,變爲碧綠之色,而後又凝縮爲一杯瓊漿玉液般的藥湯。
“喝吧。”饕餮將盛着藥湯的玉杯交到江綺綾的手上,殷切的目光就像看着小紅帽的狼外婆。
“寒煙,萬一我死了,將來記得告訴我父親和幾位叔伯,我是爲了救他們才死的。”江綺綾帶着即將奔赴行場的悲壯,對沐寒煙說道。
原本以爲沐寒煙來了,自己就再不用受這份活罪了,誰知道還是宿命難逃,這時的江綺綾又是無助又是無奈,真恨不得早點死了算了。可是想到父親和幾位伯伯命在旦夕,她又怎麼能死?
一口喝下藥湯,江綺綾馬上神色大變。
緊接着,就見她那張本是俊俏嬌豔的小臉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來揉去一樣,一會兒變成貓臉,一會兒變成狗臉,一會兒變成牛頭馬面。
只是片刻間的功夫,她的面容就百般變化,沐寒煙所熟知的家畜野獸都被她變了個遍。
看到她一會兒變成可愛的小貓咪,一會變成兇惡猙獰的大灰狼,沐寒煙竟然有點忍俊不禁之感。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爲江綺綾的眼中露出極度的痛苦之色,突然發出一聲瘋狂的尖嘯,抽出長劍便朝着四周一陣亂劈亂砍。
“江綺綾!”沐寒煙心中一驚,趕緊上前。
可是江綺綾卻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對着沐寒煙就是一劍劈來。儘管她現在修爲全無,但是陷入瘋狂之中,劍勢卻是異常的凌厲,其中的力量也變得強橫起來,幾與獸類無異。顯然,是那藥湯之中的藥力起了作用,江綺綾此時不但面容在獸類之間變來變去,連力量都是如此。
好在沐寒煙實戰經驗豐富,於間不容髮之際避了過去,不過看到江綺綾那毫無章法,卻又異常凌厲的亂劈亂砍,卻不也不敢輕易上前了。
什麼人最可怕,精神病最可怕。在趙思寧的身上,沐寒煙已經充分體會到這一點,江綺綾顯然已經因爲痛苦陷入瘋狂之中,不比發病時的趙思寧好到哪兒去。
“先別管他,一會兒就好了。”饕餮拉了沐寒煙一把,小聲說道。
江綺綾第一次服下湯藥發狂的時候,他也差點傷在她的劍下,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雖說在生死幻境很難死掉,但受傷還是會痛的啊。
聽他這麼說,沐寒煙只好暫時停了下來。畢竟是第一次見到江綺綾服下藥湯之後的反應,她也不敢輕易出手相助,生怕弄巧成拙。
還好,就像饕餮說的那樣,隨着藥力的散發,江綺綾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咣噹”半個時辰以後,她手裡的長劍掉落在地,整個人也癱軟在地。
她全身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雖然面容已經恢復如常,但卻還因爲痛苦而扭曲着,四肢也在不斷的抽搐。
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對她來說,卻已經在鬼門關上走了無數個來回。那其中的痛苦,就算不用親自體會,沐寒煙也是感同身受。
“唉,又失敗了?”饕餮拿出羊皮卷,在剛纔的丹方上重重的劃了一筆,長嘆口氣說道。
“這不是已經見效了嗎?”沐寒煙不解的問道。
她其實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剛纔自己服下藥湯沒有任何反應,饕餮和江綺綾卻以爲成功了,而此時的江綺綾千變萬化,反而卻是失敗了。
“這丹藥乃是神獸化形所用,對人類起作用,反而對神獸無效,反過來說,對人類無效,恰好就對神獸有用。”饕餮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沐寒煙恍然大悟,她倒是忘了,人類和神獸的體質是不同的,並非任何丹藥都可以通用。某些專門用於人類或是獸族的天才地寶,用在對方的身上很可能就變成了劇毒之物,效力完全相反,丹藥也是如此。而且越是丹力強大神奇的丹藥,越是如此。
“那到底還要試多少次才能成功?”沐寒煙又接着問道。
看到江綺綾的慘狀,她是心有慼慼,實在不想讓她受這活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