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實力,提升了不少,運氣也不錯,找到了最好的出手機會。”斬淵彷彿看穿了沐寒煙的心思,伸手輕輕撫摩着霸風的腦袋,說道。
霸風精神委靡,兩隻龍翼無力的垂在身邊,眼中滿是痛苦之色。
雖然它爲是了引沐寒煙上當,才故意裝出重傷的模樣,不過上百隻異獸的聯手圍攻也不是鬧着玩的,在它們不惜性命的拼死搏殺下,就算霸風不裝,傷勢也着實不輕。爲了抵擋沐寒煙和高威虎的最強一擊,它也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這下是真的身受重傷,難有再戰之力了。
注意到霸風的頹靡,沐寒煙心頭又安定了幾分。她對霸風本就極爲忌憚,在見識過它那龍形虛影的強大防禦之後,忌憚又深了幾分。
有霸風在,她面對斬淵根本沒有半點機會。而現在霸風重傷之下已無再戰之力,她的機會就大得多了。
“不過可惜,你選錯了地方。”斬淵話鋒一轉,又接着說道。
沐寒煙剛剛輕鬆了一點的心又是一緊,斬淵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飛快的掃了掃四周,山谷間異獸的屍體遍地,雖有山風拂過,卻吹不走那濃濃的血腥,帶給人慘烈肅殺之感,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你知道我爲什麼選擇在這裡和那些卑微的爬蟲動手嗎?”斬淵接着問道。
看得出來,他的臉色有些發白,情形大概和霸風類似,雖是爲了引沐寒煙上當裝出實力大損的樣子,但是爲了屠殺那些異獸,他也並非毫無損耗,正在趁着說話的功夫恢復元氣。
不過,沐寒煙就算知道這一點也無可奈何,她和高威虎的傷勢着實不輕,更需要時間煉化丹力治療傷勢,所以也沒辦法趁此機會對斬淵出手。
“爲什麼?”沐寒煙問道。
“因爲這裡,就是我昔日戰亡之處。”斬淵悠悠的說道。
“什麼?”沐寒煙大吃一驚。
她其實一直都在疑惑,當初漸淵暗算自己之後又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他也輪迴重生,也來到神聖大陸。猜來猜去,她都絕對沒有猜到,斬淵竟然是死在神之大陸,就死在這山谷之中。
“我的魔淵劍,也是毀在此處。”斬淵接着說道,眼中竟然有幾分懷念和落寞之意。
不過很快,那懷念和落寞的目光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到了極至的無情殺意。
“沐寒煙,既然是你主動出手,那就不能怪我不守承諾了!”話聲一落,那由魔淵劍魂凝聚而成的巨型神兵再次出現在他的掌中。
說是劍,但其中那斬破蒼天滅盡萬物的凌厲和霸道,在沐寒煙看來卻更象刀多一點。
當然,是刀是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沐寒煙清晰的感覺到,隨着魔淵劍的再次凝聚,整個山谷,都浮上了一層淡淡的黑霧,卻又反射出金屬特有的寒光,就好像無數細小的金屬粉末飄浮在空中一樣。
很快,那片黑霧就朝着斬淵手中的巨型神兵匯聚而去,本是是無形的刀影,也變得更加的凝實了,就好像那無數的金屬粉末重新凝聚本體一樣。
“不好!”沐寒煙腦子裡靈光一閃,剎那間明白過來。
雖然斬淵那似刀似劍的巨型神兵是由魔淵劍魂凝結而成,但空有劍魂卻無實體,威力始終大打折扣。
而魔淵劍的本體就是毀在這山谷之中,早已化爲塵埃,卻又在那劍魂的召喚下重新凝聚,雖然不可能真的完全修復,但威力自然也跟着大幅提升。
“嗡”重新凝結的魔淵劍,發出一聲神器特有的嗡鳴,其中充滿了殺伐之意。
感應到同類的威脅,沐寒煙手中的寒霄劍也同時發出一聲嗡鳴。
“威虎,走!”沐寒煙突然伸手,抓住高威虎的胳膊將他拋了出去,緊接着,自己也跟着縱身而起,朝山谷外衝去。
如果沒有魔淵劍的重新凝結,她還多少有點信心與斬淵一戰,但是聽到那一聲神器特有的嗡鳴,她就知道,自己絕對再無半分勝算,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保住性命,總還有機會搶奪鳳凰涅槃之火,可如果連命都沒有了,什麼機會都沒了。
該堅持的時候,沐大小姐拼了命也會堅持,但如果毫無意義的送死,沐大小姐是絕不會去做的。
“現在纔想起該走,來不及了。”斬淵的神情依舊沒有半點變化,語氣卻變得更加的冰冷。
身形一動,斬淵已如離弦之劍朝着沐寒煙追來,身在半空,已是一道巨型刀芒斬出。
隨着那刀芒掠過,半空之中竟然傳來轟隆的雷聲。
在這一刻,整個世間都變得一片死寂,連流動的風都靜止下來,彷彿世間萬物,彷彿天地,都臣服於這刀芒之下。
“好快的速度!好強的威勢。”不用回頭,沐寒煙也能感知到斬淵身上那無情的殺意。
“八荒,神隕!”她猛的迴轉身來,迎面一劍斬出。
顯然,魔淵劍的再次凝結,給斬淵帶來的戰力提升還超過了沐寒煙的想象,以至於他都沒有施展噬天魔道的領域,而是完全依靠劍威大下殺手。
沐寒煙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躲過這一劍,唯有奮力一搏,或許還有機會。
“喀喇!”刀光劍影在半空交匯,竟然激盪出一道電光,空間,似乎都被猛的撕開。
巨大的力量順着劍身,傳到劍柄,又傳到手腕,手臂,隨後涌入全身。
沐寒煙猛的一震,便如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虎口爆裂,整條右臂都象是斷成了數截,傳來鑽心的疼痛,五腑六腑移位,就連心脈都差點破裂開來。
再次跌落在地,沐寒煙一口接一口的吐着鮮血,想止都止不住了。
“沐寒煙,你真不該撕毀協定,主動向我出手的。不過也是,反正你遲早還是會死在我的手中,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麼差別呢?”斬淵來到沐寒煙的前面,一臉傲然的說道。
他的嘴角也有一絲血跡,顯然也受了傷,不過卻比沐寒煙的傷勢輕得多了。
說話一落,他便再次舉起魔淵劍,朝着沐寒煙的心脈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