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姐姐,你多保重,流光,你也是。”蘇寶兒依依不捨的說道,順便將流光還給了沐寒煙。
這傢伙倒是很會審時度勢,一遇上危險就跑得影子都不見,危險一過,馬上又回來了。
沐寒煙倒也沒覺得這傢伙貪生怕死,反倒爲它的小機靈欣慰不已,畢竟現在的流光血脈再受重創,幾乎實力全無,如果還像以前那樣衝出來發飈,那才真的是給她添堵。人,貴有自知之明,異獸也不例外。
不過,等看到流光下面的舉動,她就再也欣慰不起來了。
小傢伙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死死抓着蘇寶兒的衣領,小腦袋在她懷裡蹭啊拱啊的,吃豆腐吃得不亦悅乎。
“流光!”沐寒煙一聲怒吼,抓着它的耳朵就提了起來。
怎麼說也是一殿主祭啊,祭寵竟然如此好色無恥,沐寒煙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它丟盡了,有時候沐大小姐真恨不得把它烤來吃了算了。
“吭……哧……”小豬仔伸長着脖子抗議了一聲,很是不滿的樣子。
不過在接觸到沐寒煙那彷彿看着烤乳豬一樣的兇狠目光,馬上又偃旗息鼓,沮喪的低着腦袋,發出幾聲毫無意義的咕咕嘰嘰。
“威虎大哥,你也保重,記得有空來看我。”蘇寶兒看着高威虎,滿是深情,滿是不捨的說道。
每一個經歷過生死劫後餘生的人,心態都會發生微妙的變化,蘇寶兒也不例外。這時的她,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羞澀扭捏,目光變得大膽了許多。
“嗯。”高威虎彷彿沒有看到她目光中的深意,嗡聲嗡氣的應了一聲。
“那我走了。”蘇寶兒露出失望之色,低聲說道。
“嗯。”高威虎又木訥的應了一聲。
於是,蘇寶兒的神情更加失望了。
“走吧,小姐。”鄭安澤有些餘心不忍的對蘇寶兒說道。
先前他還覺得有些奇怪,這個高威虎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蘇家大小姐的青睞,而後見到高威虎出手之時的威武霸氣,再見到危急關頭高威虎擋在蘇寶兒身前那如山峰般偉岸的身影,才恍然大悟。
不得不承認,高威虎雖然外形肥實了一點……哦不對是粗獷了一點,實力也不算太過出衆,但要說到勇氣,卻比一般祭司強得多了。如果跟元相志那種溫室裡養大的小花小草比起來,更是天壤之別,蘇寶兒鍾情於他,也不是太過奇怪的事。
只是很可惜,他的性子實在太過木訥了一點,大小姐註定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鄭安澤帶着光明神殿一衆祭司,還有滿心失落的蘇寶兒,沿着道路原路返回。黑木獄的試煉修行纔剛開始,他們自然不會這麼早就退出黑木獄,不過也不敢繼續深入,只有回到傳送陣附近歷煉修行才能安全一點。
高威虎久久注視着他們遠去的身影,目光變得異常的深邃,又有幾分惘然若失。
“你真的什麼都感覺不到嗎?”沐寒煙歪了歪頭,問高威虎道。
或許在別人眼中,高威虎是太過木訥,看不出蘇寶兒的一番情意,可是沐寒煙卻知道,這位天陽城黑市大掌櫃,跟木訥二字哪扯得上半點關係,他如果木訥的話,那黑市不知道倒閉多少年了。
“我配上不她。”高威虎簡短的說道。果然,就像沐寒煙說的那樣,他不是看不懂蘇寶兒的心意,只是有太多顧忌罷了。
“你也別這麼說,你除了長得壯實了一點,憨厚了點,其實也沒什麼缺點。再說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只要她喜歡就行了。”沐寒煙安慰着說道。
其實她本來想說的是,你雖然長得肥頭大耳滿臉橫肉,但是別人蘇家大小姐恰好就喜歡吃肉,所以你也不用難過了。不過想了想,這麼說實在太傷人了,沐大小姐還是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看着沐大小姐一本正經的樣子,高威虎一腦門的黑線。
什麼叫長得壯實了一點憨厚了點,什麼叫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你就明說我長得一長橫肉面目兇殘,但是別人偏偏就喜歡吃大肥肉得了。
儘管沐大姐覺得自己說得已經夠委婉了,但配合她那一臉的同情,高大掌櫃就怎麼會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只覺得自尊心大受傷害。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的身份。”好一會兒,高大掌櫃被狠扎一刀的心才止住血,苦笑着解釋道。
“你的身份怎麼了,好歹你也是生命神殿戒罰大祭司的公子吧,比起光明神殿主祭之女,差得也不是太多。”沐寒煙說道。
要說起來,高威虎的身份地位也真不算差了。生命神殿十二位戒罰祭司,他的父親高鵬程位居首席,僅次於主祭之下,和左右祭司都是平起平坐。高威虎身爲高家次子,對下位神殿的祭司們來說,已經是隻可仰望的存在了。
“我的身份的確不比她差太多,但不要忘了,我還有一個大哥。這一次若不是有你相助,我根本不可能活着離開黑木獄,就算我躲過了這一次,下一次呢,她對我越是用心,將來的痛苦就越深,我是不想害了她啊。”高威虎長嘆一聲說道。
沐寒煙倒是沒有想到,高威虎那粗獷的外表之下,竟有如此細膩的心思。
“你大哥和你真的就這麼水火不容,一定要除掉你才肯甘心?”沐寒煙忍不住問道。
“其實小時候我們倒也是親近的,我記得有一次,我被其他家族的後人欺負,他爲了替我出氣一人挑戰十幾人,回到家時遍體遍體,一身衣衫都被鮮血浸透。
不過後來漸漸大了,我們卻是越走越遠。他的手段也越來越狠,從最初的排擠刁難,到後來暗下毒手,根本就不給我留半點生路。我想若是不殺了我,他始終不能安心啊。”高威虎嘆了口氣說道。
想到兄弟兩人兒時的親密,高威虎那滿是橫肉的臉上露出幾絲懷念之色,不過很快,又變成了落寞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