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爲可怕的是,一名名流寇在遠處打着手決,將道道冰箭火球風刃轟向光罩。
祭司,這幫流寇之中竟然還有十幾名祭司,雖然早就知道不少作奸犯科的祭司在東窗事發後會叛出神殿淪爲流寇,但總的說來人數並不是太多,而且分散於神之大陸各地。眼前這支流寇隊伍,竟然同時擁有十幾名祭司,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以前可從來沒有人聽說過花雨城周邊有如此強大的流寇勢力。
上千名身體稍弱,不以近戰見長的流寇散佈於數十丈之外,飛快的彎弓搭劍,將一隻接只強勁有力的箭矢朝着光罩拋射而來。
在祭司,箭手,和赤炭雲煙獸的不斷打擊之下,那道光罩不斷的顫動,神秘而奇幻的光暈也越來越黯淡。
神殿二層的護欄旁,暫代主祭之職的安夏欣不斷的打着手決,催動神殿防禦大陣。不斷的耗用神念,她的臉色一片慘白,腦海中也傳來陣陣刺痛。
眼皮是如此的沉重,只要稍有失神,她就會沉沉的睡去,安夏欣重重的咬下舌尖,鑽心的疼痛和腥鹹的血腥味,讓她恢復了一點清醒,繼續機械的打着手決,低聲的吟唱。
她知道,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但只要還有最後一絲清醒,她就必須堅持下去。除了守在土牆上的數千名祭司護衛和百姓,還有數萬名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躲在神殿近處,如果她放棄的話,或許那些實力不弱的祭司護衛還有一點機會殺出重圍保住性命,這些老弱婦孺卻死定了。
爲了這些百姓,也爲了沐寒煙的囑託,她絕不能放棄!
不過,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麼堅持,那道光罩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剩下的隕金已經剩得不多了。
安夏欣心中涌起一陣悲涼,望向下方正在浴血廝殺的人羣,多少又有點欣慰。
幸好,幸好有沐寒煙帶來的木氏族人。雖然花雨神殿的祭司和護衛實力也算不錯,而後遷入花雨城的流民部族也自有武勇過人的族人,但總的說來還是人數太少,而木氏一族雖然總人數不過數百人,卻個個力量驚人武鬥技不凡,連半大的孩子都是如此,如果不是他們的話,流寇早就攻破了那道臨時修築的內牆殺入神殿,他們也根本支撐不到現在。
如果主祭大人在的話,應該能渡過難關吧,看着沐氏族人那一道道彪悍的身影,安夏欣忍不住想到。
先前曾經通過幾次書信,主祭大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也不知道好能不能及時趕到?安夏欣又望向城外無盡的荒原,目光中充滿了最後的希望。
照理說來,就算沐寒煙實力再強,以她一人之力,也不可能與這數千名強大的流寇抗衡,但安夏欣還是固執的認爲,只要她能及時趕回,一定能擊退流寇,保住花雨神殿,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樣的信任,是多麼的盲目,多麼的狂熱。
“沒有想到,花雨神殿沒落如此,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防禦陣法。”遠處,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色長袍中的男子看着久攻不下的花雨城,感慨的說道。
“大人,再這樣下去我們損失慘重,不如先撤吧。”一名流寇不安的說道。
身爲流寇,他們對神殿始終心存敬畏,見到久攻不下,一名名流寇都開始萌生退意,士氣也低落下來。
“馬上就要攻下來了,這時候撤的話豈不是前功盡棄。”黑袍男子淡淡的說道,反手摘下了背後的長弓。
這把弓遍體黝黑,散發出金屬特有的森冷光芒,卻不知道是由什麼材質打造而成,帶給人異樣的威壓之感。
搭箭,擰腰,弓如滿月。
同樣漆黑的長箭之上,猛的綻放出一點寒星。
尖利的破空之聲響起,刺得人耳膜一陣發痛,那黑色的長箭劃破長空,所過之處,浮出現出一片半透明的黑色焰影,彷彿空間都被撕裂。
神殿上方,安夏欣也聽到了了那刺耳的破空之聲,只見一點黑色的光點在眼前不斷的放大,她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霧,安夏欣飛快的打出手決,傾盡全力啓動陣法,籠罩於神殿之外的光罩,也猛然的閃爍出耀眼的光華。
可惜,防禦陣法的隕金已經消耗殆盡,而且支撐了這麼長時間多有破損,就算安夏欣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也無法將防禦提升到極至。
“轟”,黑色的長箭射中光罩,照理說以其威力本該穿透而過纔對,可是那箭卻是猛的一顫,停了下來,然後,在安夏欣驚訝而疑惑的注視中,轟然破裂。
巨響如雷,天搖地動。整個光罩,都隨之猛烈爆開,一陣混亂的氣流如颶風襲來,連那屹立了近百萬年不倒的花雨神殿,都如暴風雨中小舟一樣,無助的搖擺、顫慄。
陣法防禦結界被破,安夏欣首當其衝,只覺心神彷彿被一柄利箭刺穿,腦海中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下方,隨着那大地的震動,所有人都被摔倒在地。無論花雨城的祭司護衛百姓,還是來襲的流寇,都是一臉的驚駭。
守護花雨城整整一個白天的防護大陣,就這樣破了,那一劍之中,到底蘊含着多麼可怕的威力!
一座座飽受殘焰焚燒的廢墟,也在大地的震動中倒塌成了廢墟,一片塵土黑煙騰騰而起。
足足過了半刻鐘的功夫,塵煙才緩緩散去,茫然而驚駭的衆人也回過神來。
“殺!”黑袍男子長弓一指,冰冷的聲音響徹天地。
“殺!”神殿下方,流寇們士氣如虹,潮水般的朝着神殿攻去。
失去了最後一道屏障,就算有那幾百名木氏族人,花雨城也絕不可能抵擋住對方的攻擊,只是片刻之間,就有十幾名祭司和護衛倒在血泊之中。
見勢不妙,木家老族長趕緊帶領族人,連同其他祭司和護衛,護着一衆百姓朝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