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幻千機沒再多說,而是兩掌在胸前劃過一道半圓,同時飛快的打出手訣。
隨着他的手臂的動作,一道道符文光影閃耀而出,朝着四面八方飄然而去,整個落神淵,都籠罩於一片奇幻的光芒之下,其中的氣息更是巍然浩蕩,浩瀚無邊。
儘管星幻千機沒有解釋這封神印的由來,但沐寒煙只聽名字也能猜到與他曾經說過的封神大陣有關。
在封神印的光芒籠罩之下,那一道道獸影竟然變得虛幻了起來。
沐寒煙也三人拼命的運轉功法,準備破開頭頂的封印。
“沒想到,時隔百萬年,竟然還能見封神印,不過你以爲,單憑你一人,憑你一道封神印,便能與我抗衡嗎?”就在這時,陰森而沙啞的聲音響起。
一名身材高瘦的男子憑空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仔細一看,其實他的個頭也並不算高,與焚千寂相差無幾,只是因爲太瘦,所以看起來纔給人瘦高之感。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爛爛的戰甲,裸露在外的身體皮包着骨頭,如同剛從墳墓中爬出來的乾屍。
星幻千機的判斷果然沒錯,當年的強敵果然不止一人活了下來,還有一人便隱身於這落神淵之中。
“仇蕩崖,竟然是你,你還沒死!”星幻千機細看了此人幾眼,震驚的說道。
當初的從神武界追殺而來的敵人實力同樣也有強有弱,而眼前的仇蕩崖,便是其中最強的兩人之一,所以他還有些印象。
“我記得你,你叫星幻千機,當年佈下那弒神陣,便是以你爲主,沒想到你也活到了現在!”仇蕩崖也看了看星幻千綱,用乾澀的聲音說道。
“你,便是我們尋找的人吧,等候千年,我終於還是等到了你。”說完,他便不再理會星幻千機,而是面朝沐寒煙,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那劍式樣古樸,上面佈滿了鋸齒般的傷痕,但卻沒有一點鏽蝕的痕跡,想必曾經也是一件神器。
一道凌厲的殺氣,便從那劍中透長射而出,幾乎凝若實質,沐寒煙只覺腦海中一陣刺痛,引以爲豪的強大神念,差點被他一道殺氣擊得粉碎。
好可怕的殺氣,好可怕的實力!沐寒煙這才切身體會到這些來自神武界的修煉者是多麼的強大,要知道他當年身受重傷,在這落神淵隱藏了百萬年之久,都還有如此實力,換成重傷之前的他,又該是多麼的恐怖!
“快走!”星幻千機大吼一聲,兩手同時一合,一道巨大的封印朝着仇蕩崖籠罩而去。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我隱藏了這麼多年,就是等待她的出現。本想等到實力再恢復一點便衝出落神淵,沒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今天,我便會讓她神魂寂滅,永世不得超生!”仇蕩崖冷冷的說道,猛的一劍斬出。
沒有劍芒參天,也沒有天崩地裂,星幻千機那道有禁神之威的封印卻猛的從中破開,化爲一片光點,而後消逝於風中。
星幻千機身影猛的晃了幾晃,竟然連退數步,本就若虛若實的身影,也變得更加的虛幻了。
而仇蕩崖也微微一晃,後退一步。
“快走!”星幻千機沒有片刻停頓,一邊再次打出手印,一邊對沐寒煙大聲吼道。
雖然剛纔的交手仇蕩崖佔盡上風,但封神印還是對他有些威脅,分心應對封神印的同時,他自然不可能再全力操控落神淵的封印,這,也是沐寒煙唯一的逃生機會。
“星機前輩,保重!”沐寒煙絕不是拖泥帶水的人,知道現在儘快逃離纔是最明智的選擇,再拖延下去,不但會害了她們自己,更會害了星幻千機。
星幻千機與她心口的天命星盤神意相通,只要自己早點逃出落神淵,他還有很大的機會重歸星盤,若是耗盡了神念之力,那就真的沒救了。
“走!”沐寒煙一聲清喝,率先朝着那落神淵的封印禁制騰空而去。
焚千寂和江綺綾也同時動身,就算仇蕩崖無法分心,單靠沐寒煙一人也無法強行破開落神淵的封印。
“哼,這樣就讓你逃了,我仇蕩崖又有何面目再活在這世上!”見到三人飛身而逃,仇蕩崖卻是神情不變,冷哼着說道。
剎那之間風雲突變,半空之上,驚天巨浪,火紅巖漿,漫天落石竟然同時出現,彷彿要將整個世界徹底毀滅,而在那水浪火滔和巨石之間,還夾雜着一道道威武神駿卻又戾氣沖天的獸影,他們張着猙獰的大嘴,揮舞着利爪,彷彿要將眼前的一切生靈撕成粉碎。
沐寒煙三人都是駭然變色,這樣的景象,就連身陷落神淵數月之久的焚千寂都沒有見過。
先前,只是應付這其中一道劍威,就能讓他們傾盡全力甚至是身受重傷,而現在,數道劍威同時出現,他們又該如何應對。
“江綺綾,快退!”沐寒煙對江綺綾喊道。
在這樣的威勢之下,焚千寂或許可以勉強抵擋,她自己卻沒有多少把握,不過就算沒有把握,她也絕不能看着焚千寂一個人冒險。
但是江綺綾不一樣,以她的實力,絕不可能承受住這樣的威勢,只有死路一條。
“多一個人,便多一分力量,也多一分希望。”江綺綾卻搖了搖頭,堅決的說道。
“綺綾!”沐寒煙怔了怔。
她知道江綺綾說得沒錯,生死關頭,也許毫釐之差便會左右生死,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的確也就能多一分希望。但那希望只是針對她和焚千寂而言,以江綺綾的實力,必死無疑!
“如果你能活着離開落神淵,替我找到父親大人,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江綺綾說着便飛快將那捲軸交到沐寒煙的手上,而後,便扭過頭去。
從側面看去,江綺綾的神情竟是如此的絕然無悔。
沐寒煙立即明白過來,照眼下的情形來看,他們活着逃出落神淵的希望微乎其微,所以,江綺綾纔想傾盡全力,甚至不惜性命,助自己破開封印。或許,她這麼做只是爲了找到父親,或許她猜到江雲鶴等人身陷險地,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救他們出來。
但是,這何嘗又不是對她的信任——朋友之間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