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質再好又能怎樣?聖廷大陸以劍道爲尊,雖然學院爲了培養出真正的強者,強令弟子修習各種法門,可是說到底,他們更加專注於劍道,怎麼肯在奇門異術上多下功夫。
偏偏我們這煉丹之術要求太高,到了後來甚至還需要精通醫術方能更進一步,誰肯捨得在這上面多花時間。”另一名導師搖頭苦笑道。
“是啊,前幾年我倒也遇上幾個資質勉強說得過去的弟子,開始倒還有些興趣,可是學到後來,一看比鑄劍術陣法什麼的複雜得多,便不肯再繼續學下去了,只是過來混幾塊試煉令牌了事。”第三名導師也嘆息着說道。
“唉,再這樣下去,我們丹心堂自古相傳的煉丹之術,怕是就要失傳了啊。”最後,幾人同時黯然長嘆。
“常大人,楚大人,祝大人,你們也不用太過着急。幾位春秋鼎盛,來日方長,總能招到合適的弟子。”這時,旁邊一名年輕人安慰着說道,正是曾和沐寒煙有過過結的葉風雲。
他雖然是弟子的身份,但卻是聞人清秋的大弟子,身份極爲特別,倒也不比這些導師差多少。
安慰着幾名丹道導師,葉風雲自己也暗暗汗顏,這幾個老頭雖然身子骨還算不錯,也可說是老當益壯,但是和春秋鼎盛幾個字卻是怎麼都扯不上關係的。不過爲了讓他們安心,也只好這麼安慰了。
“希望借葉公子吉言,我們能找到合適的弟子,把丹心堂一脈的丹術傳承下去吧。”幾名導師也沒在意,希望渺茫的說道。
“咦,那是……”常導師望向窗外,驚訝的說道。
“好像是沐寒煙,她怎麼來我們丹心堂了?”楚導師看了好幾眼,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沐寒煙紈絝大少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雖然經過和江綺綾那一戰,所有人都知道她其實是女兒之身,可是突然換回女裝,卻還是讓人有些驚豔之感,一時之間差點沒反應過來。
“聽說這沐寒煙天資橫溢,她若是肯來學我們的丹術,倒是好事一件啊。”常導師欣喜的說道。
“是啊,以前都說她紈絝成性不學無術,不過如今看來,卻也不是什麼大凶大惡之徒,能把丹心堂一脈的古傳丹術教給她,我們也算無愧於例代祖師了。”楚導師也是一臉的激動。
“哼,明明於鑄劍術和陣法之術都有不錯的天資,若是好好修習下去,未必就不能成爲一代宗師,卻偏偏不肯安心,又跑來修習我們的丹法之術,這種三心二意心性不堅之人,你們居然還指望他繼承我們的丹術,未免太高看她了。”祝導師卻是一臉不屑,冷哼着說道。
“祝大人,你這是?”常導師和楚導師看着祝天平,都是一臉的疑惑不解。
記得就在剛纔,他也和自己一樣,感嘆着丹心堂後繼無人,怎麼一轉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要說起來,沐寒煙此前展露出的過人天資,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弟子傳人,怎麼祝天平非但不喜,反而很是反感的樣子?
“祝大人,我們龍巖學院的宗旨,不就是希望弟子多多修習一些奇門異術,多些法則感悟,將來晉升聖階之後也好更進一步嗎?沐寒煙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葉風雲強壓內心激動,勸道。
他以前對沐寒煙成見太深,所以屢次三番與其做對,被沐寒煙掃了面子以後,更是對她恨之入骨。不過後來對沐寒煙的瞭解越來越深,才知道自己看錯了沐寒煙,心態也發生了微妙的轉變,甚至生出些異樣的好感。
不過他可沒有幾千年前的貴族嗜好,所以很快就將那份異樣的好感壓了下去。
直到新生試煉上見到沐寒煙那驚豔的容顏,他的心,又掀起道道波瀾。不過沐寒煙一身琉璃聖衣時那聖潔而又不失威嚴的氣息,讓他生不出半分褻瀆之心,同時也有些自慚形穢之感。
所以見到沐寒煙來了幻龍分院,他又是激動又是喜悅,但還是將那份情愫壓在心底,不願意讓別人看出他的異樣。
“話雖是這麼說,可是別人專修鑄劍或是陣法需要多久,沒有一年也要半載吧。她纔來學院半個月,不但學了鑄劍術和陣法之術,如今還跑來我們丹心堂學煉丹之術,未免太過浮躁,也太過狂妄,她真以爲我們丹心堂的煉丹術是那麼好學的?”其實葉風雲的解釋合情合理,但祝天平卻還是冷笑着說道。
見祝天平堅持己見,楚導師和常導師都有些無奈。他們三人之中,以祝天平的煉丹術最爲精妙,不過他的性情也最爲固執,一但認準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兩人都有點奇怪,沐寒煙來丹心堂,怎麼說都不是壞事,相信祝天平也不會看不明白,可是爲什麼對沐寒煙這麼反感,甚至可說是深懷敵意呢?
葉風雲苦笑了一下,有的事情楚導師和常導師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
幻龍分院所需的藥材,原本是由安陽郡李氏商會提供的,而祝天平大伯的妻弟的二姑的小女婿,便是李家少主。雖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但是祝天平本是平民子弟出身,家中人丁單薄,加一起也沒幾個親戚,所以就算是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親戚也是格外看重。
而安陽李氏原本只是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家族,自從拿到了幻龍學院的訂單,馬上搖身一變,成爲當地最大的士族之一。
這,也算是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吧。
李家能有這樣的起色,雖不能說祝天平循私枉法,但也多虧了有他牽線搭橋,所以整個李氏家族族都對他尊敬無比,把他當恩人看待,甚至立上長生牌把他供進了祖祠。
對於出生平民的祝天平來說,這當然是莫大的榮耀。
哪曉得,那長生牌才立了沒幾年,幻龍分院的定單就被名不見經傳的南煙商會搶走了,祝天平私下一打聽,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沐寒煙的緣故。他自覺丟臉,愧對於李家,自然恨死了沐寒煙。
若是沒看着人也就罷了,心裡恨恨了事,誰知道沐寒煙竟跑來丹心堂修習煉丹之術,他又怎麼可能有好臉色看。
“不管怎麼說,沐寒煙來我們丹心堂修習丹術都是好事,我們身爲師長,還是對她寬容一點爲好。”楚導師勸道。
“哼,我們丹心堂的古傳煉丹之法,是想學就能學的嗎?”祝天平冷哼一聲。
“祝大人,你想做什麼,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啊。”聽了祝天平的話,楚導師和常導師同時臉色一變。
邱永成和田文良兩人現在還躺在牀上沒下呢,就算下來,也註定是廢人一個,而受了挫折的聶方生據說也是深受打擊,這段日子除了隔三岔五的講授一下鑄劍之術,其他大多數時候都在閉關。說是修煉靜養,在他們看來,無疑是顏面大損羞於見人,這才躲着不出門的。他們可不希望祝天平也落到同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