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

眼前烏黑一片,在狹窄的通道里面不知穿行了多久。曲祀眼前豁然開朗,桃花流水,湘江翠竹,蓊蓊鬱鬱。這裡的各種氣息都十分地充沛,猶如人間仙境。

遠處雲蒸霞蔚,偶有白鶴貫日,一看就是仙山聖地。曲祀不明白她爲什麼在這裡,但直覺告訴她,遠處的山上有她想想要的答案。毫不猶豫地,曲祀踏上了通往遠山的路。

路極難走,時而陡峭如直壁,時而蜿蜒如盤蛇,時而峰巒如障,時而翰海闌干。曲祀走得很是艱難。但她從來都沒想過要放棄。

山重水複,曲祀來到了一片傘海。花花綠綠,各式各樣的傘全都撐開了放在地上。曲祀指頭看看天空,北風呼嘯,烏雲蔽日。好似將要下雨。曲祀隨手挑了地把摺疊纏枝蔓印花傘拿在手中。

信步走出傘海,眼前又是一片血海,濃郁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曲祀輕顰秀眉。她有潔癖,而且海是很嚴重的潔癖。曲祀四下張望,四周並沒有橋。若要過血海的活,就要淌過去。曲祀張上前一步,一個血人突然從血海中冒出來,對曲祀張口就咬,曲祀後退了一步,血人也退回了血海。

血海邊上有一個石碑,上曰: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曲祀回過頭,灰色霧氣翻騰滾滾,不辯來時路。

略一猶豫,曲祀雙手結伽摩印,她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結這個印,反正腦子裡就涌現出了這一段記憶。一道由白骨組成的橋地海海中架起,陰氣撲面,慘白陰森。曲祀沒有猶豫,直接踏上了白骨之橋,因爲她的意識告訴她,必須快點過,這白骨橋支撐不了多久。曲祀輕身飄過白骨橋,第十米才輕點一下橋面。剛跨過最後一段路程,白骨橋轟然倒塌。

曲徑通幽處,天下起了濛濛細雨,遠處都朦朧在了一片煙雨中,曲祀微眯起雙眼,她很享受這種水霧煙雨之美。隨手撐開花折傘,及膝的長髮在煙雨中舞出一朵朵精緻的水花。一步一搖曳,曲祀踏進了這片夢幻般的朦朧中。

遠處傳來叮咚叮咚的聲音,像是風鈴在唱歌。曲祀心情大好,向着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饒是曲祀心靜如水,她被眼前的景象深熔吸引了,那是一片白色的風鈴海。一個個潔白如玉的鈴鐺掛在枝頭,微風拂過,琉璃墜落。白色的花瓣紛飛在風鈴海中。誘人的馨香在溼潤的空氣中醞釀。曲祀白衣飄飄,素玉持纏枝蔓印花傘,人海一色。好不養眼。

“沙沙”的聲音自風鈴海中傳來,曲祀靜神一聽,在她後退的同時一條手腕大小的青白二色交纏的蛇猛撲向曲祀,蓮吻瞬間變大,擋在了曲祀的身前,紫色電芒一出,白青兩色的蛇就成了烤焦的黑蛇。“沙沙”聲越來越大,曲祀警惕地看着風鈴海的方向。一時間,整片風鈴海中的蛇傾巢而出,將曲祀緊緊包圍。

看着逐漸逼近的跎,曲祀後退了一步。可馬上曲祀就彈開了,因爲她的前後左右都圍滿了蛇,不管三七二十一,隨手就甩出各色的光球。要知道曲祀最討厭的就是冷血動物,特別是爬行的冷血動物。紅色的炎爆火球,黃色的大地的撞擊,藍色的柔纏水球,碧色的三寒木靈氣,紫色的紫罡雷球紛紛在空中炸響,無數的蛇被炸得外焦裡嫩的,使得空氣中散發出一股烤肉的味道。

曲祀黛眉一顰,她非常不喜歡這種環境,更不喜歡這四同密密麻麻的蛇。中尖輕點,欲施展輕功離開。

可擡眼望去四周都是蛇,不知何處是盡頭,難道要打出一條路嗎?曲祀的想法還沒有付諸行動,所有的蛇都齊齊後退了一步。

曲祀淺淺一笑,這還差不多,雖然這些蛇不難對付,但要全部殺光,也不知需要多少時間啊。不過下一刻,曲祀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因爲所有的蛇都對她吐了一口寒氣。一兩隻蛇的寒氣倒還沒有什麼,百來只曲祀也能一應付,但上萬只蛇一起吐寒氣。不好意思,我們可憐的曲祀小姐就直接被凍成冰塊了。

心意一動,曲祀開始召集空氣中的火玄力,但她剛動一直,所有的蛇又開始向她噴吐寒氣了。然後接着第二口,第三口,直到所有的蛇都吐不動了爲止。

曲祀就保持着微笑的姿勢就凍到了寒冰裡,或許是過了一天,或許是過了兩天,總之,曲祀覺得越來越冷了,她感覺這寒冰快要將她的思維也凍住了。

曲祀心中一急,意念一動,一支瑩白如玉的小箭憑空出現在空中,曲祀自己也不知道唸了什麼咒語,小箭就被驅動了,三支光箭以極快的速度向曲祀射去,“嘭嘭嘭“三聲巨響過後,曲祀也由於反作用力連人帶冰被推出去了好遠。

冰上已經出現了裂紋,一鼓作氣,曲祀將全身的精神力與玄力都注入了蓮吻中,一陣噼哩叭啦的紫光後,冰塊徹底碎掉了,而曲祀雪白的臉上也烏黑一片,柔順的長髮也飛了起來,搞笑至極。

曲祀隨手招來一個藍球大小的水球,將就着梳洗了一番。曲祀又恢復了平日裡乾淨整潔的模樣,待一切都整理妥當之後,曲祀才注意到地上扒着的傢伙—蛇。

曲祀厭惡地皺皺眉,她非常不喜歡這些東西,但現在這些東西軟軟地趴在那裡,沒有了一絲戰鬥力,曲祀又不知道怎麼辦了,她之前之所以殺蛇,是因爲那些蛇會對她的生命構成威脅。這並不就是說曲祀心軟什麼的,要知道曲祀有的時候會比這些冷血動物更冷血,但她也是有做人的原則的,只要不危及到他人生命或自己生命的人或別的東西,她是不會痛下狠手的,即使對方是人類的敵人。

看着這些蛇短時間內也恢復不了精力,曲祀當下便決定在這裡恢復了再走。

掃出一塊乾淨的地方,曲祀開始靜坐恢復。突然地面開始震動,由遠及近,震動得越來越厲害,曲祀擡頭,一隻腳遮天蔽日,曲祀愕然,心中感嘆:好巨大的一隻腳啊!

起身,將踏水無痕運用到了極致,大腳追隨而至。曲祀怎麼也逃不出大腳的範圍,心裡又恨又急。

大腳持續下壓着,帶起陣陣罡風,凜冽的風將曲祀的臉都刮破了,鮮血流下曲祀白玉般的臉,墨發血臉,顯得格外恐怖。曲祀知道逃不掉,索性就不逃了,定定地站在原地,等待大腳的光臨。

大腳沒有絲毫停頓,轉眼間就到了曲祀頭頂,曲祀微微擡起頭,看着臨近的大腳。腳底很粗糙,上面刻畫着冗雜的符文,曲祀凝神一看,這些符文筆劃不一,或橫或折,時直時彎,是沒有見過的一種新的符文。曲祀覺得有些可惜,若是在平時,她還可以研究一番,但現在,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哪還有工夫去研究這個。快速地將這些符文印入腦子中,也不管自己是否能承受,

曲祀手腕一拌,一柄修長的劍就出現在了曲祀的手中,劍身如碧玉,雕刻着一朵朵幽藍色鳶尾,光華流轉間,栩栩如生。劍柄的地方銘刻着兩個古香古色的文字:天湮,這正是曲祀除眠嫿外最爲犀利的攻擊武器—聖器天湮劍。

曲祀將全身所剩不多的玄力與精神力盡數注入天湮劍中,曲祀的玄力與精神力雖不多,但勝在精純。注入了全部的玄力與精神力後,天湮劍熠熠生輝,由於實力原因,曲祀只能催動七色的符文流轉。但這一擊絕對可以媲美一個紫蓮深階祭祀的全力一擊了。

曲祀的身體變得虛幻,好似快要消失了一般,大滴大滴的汗水自她精緻的額上淌下,怎麼看怎麼一幅我見猶憐的感覺。曲祀吃力地將天湮舉起來不用對準就直接刺了上去,與此同時,大腳也正好向曲祀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