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灝天也不答話,仗劍禦敵。伏魔一出,妖孽全無,一人一劍,笑傲江湖!他雖與這老者兩度交戰,但始終沒能逼出他的底線,當下只能仗着身形迅捷,劍法凌厲小心應付。八荒劍法,赤炎真氣,兩者交相輝映,更有朱雀一族的神器伏魔劍的助陣,自然威力不凡,但那老者始終以一把普通的長劍,將他的劍招拳腳招招輕鬆化解。
在老者身後的周玉綾螓首一轉,杏眼含情脈脈的望着唐凌天,嬌聲道:“凌天哥哥,我們是不是也要去對付那母子兩人了?要不你去對付秦玉凝那個狐狸精吧,我去對付……”她話未說完,唐凌天忽然臉色一變,冷漠的雙眸爆發出滔天怒意,但見他整個右臂忽然爆發出一團黑炎,然後一道火光閃過,他人已然站在周玉綾面前,右手死死抓住她的脖子,將她的嬌軀擡離地面,口中冷冷道:“有種的就再說一句她的壞話!狐狸精?你纔是不要臉的狐狸精!”
但見周玉綾的身形忽然一顫,幻化做無數色彩斑斕的蝴蝶飛散開去,只見那些蝴蝶飛至唐凌天身後,再度匯聚成他那嬌柔的身軀。只聽周玉綾“咯咯”嬌笑幾聲道:“哎呦,唐大官人還真是愛煞了這玄武聖女啊,可惜這昔日聖女早已不在了吧。”說罷也不管他是否理會,身形一閃,已然朝着秦玉凝飛去。她口中說的輕巧,但脖子上的那一道勒痕卻讓她眉頭一緊。這男子,以後還是少惹爲妙。
唐凌天見狀,也不再管她,當下將雙手負在身後,腳踏逐日太虛步,堪堪朝着唐龍炎逼近。
卻說唐灝天見那老者一劍襲來,內力深厚,劍刃上隱隱有絲絲雷電閃爍,劍法老辣刁鑽,當下心中一沉,再也不去顧及什麼,口中沉吟:“傳承之力,戰!”一股滔天戰意灌注全身,那股與周天聯繫在一起的真氣瞬間充盈全身,卻見他左手平擺,右手揮劍將手掌割破,但見一道鮮血噴涌而出,附着在伏魔劍上。那鮮血沾染上了伏魔劍之後,竟然立即被伏魔劍所吞噬,接着,一道赤色的光芒從劍身迸發而出,進而迅速延續到唐灝天的右手直至全身,竟然是與唐灝天體內的真氣融會貫通一般。唐灝天也不管老者那凌厲的一劍的方位如何,仗劍就是平平一揮。
“火鳳九轉第七式,翻身平四海。”只一瞬,便毫不猶豫的揮出了八荒劍法中他最厲害的劍招。
這句話一開口,也不見唐灝天手中的伏魔劍上赤炎真氣有如何變化,一隻神獸朱雀忽然間便構建完成,帶着一股傲視天下的霸氣,朝那老者猛然衝了過去。
嘛只朱雀渾身赤紅,猶如最純正的火焰彙集而成的純火之精,在那雨夜中顯得尤爲耀眼奪目!雖然此刻唐灝天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但他的眼神,卻隨着這一絲夜空中的火光而越發的堅定下來。
這一刻,那頭沉睡在唐灝天體內的雄獅,再度醒來!
是什麼,讓這夜空如此的醉人,讓這道弧線如此的耀眼奪目!那一次又一次的奮不顧身,卻是爲誰!
卻見那一道赤色的痕跡瞬間與那老者相遇,那老者眉頭一皺,忽然全是真氣急轉,運至他手中的三尺長劍上,劍身回檔,竟不敢硬接下那一招。但那道劍氣渾厚無比,他終究還是不能將其完全抵禦住,只聽叮的一聲,他手中長劍被震碎,而他也不由得倒退了幾步,口中一甜,一口鮮血涌了上來。
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停下了身子,那老者擡起手來,緩緩拭去嘴角的鮮血,嘿嘿一笑,自嘲到:“伏魔劍果然名不虛傳,縱然我已經初臨八段,且還開啓了傳承之力,破,依舊抵擋不住這霸氣的一劍。”白虎善戰,故傳承之力專窺探他人進攻中的弱點,一一擊破,是以老者能用一把普通長劍與唐灝天交手而不敗。
他隨即轉過身來,對着唐灝天道:“但伏魔劍乃天下至煞的兇器,你未臨八段便強行將其解封,這反噬之力,想必此刻也不大好受吧。”
距離衆人數十丈之處,潘美領着五千禁軍待命不前。一個禁軍教頭上前請命:“將軍,眼下已然是甕中捉鱉之勢,爲何不前往緝拿那叛臣賊子?”
潘美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淡然道:“不急,國師有命,令我等在此靜候佳音。”
“容屬下多言一句,陛下似乎讓將軍你……”
“無妨,陛下的本意是,一切聽從國師安排。”
秦玉凝與唐龍炎見唐灝天與那老者相鬥,漸落下風,二人雖知自己實力不濟,卻也按捺不住,秦玉凝體內真氣週轉,以聖靈冰心訣漸漸在手中凝聚出兩枚冰錐,正欲朝那老者揮去,卻聽見一聲嬌嗔:“姐姐真是好身手,不如讓妹妹領教一番吧。”說話間,一條長鞭便朝她頭上飛來。
秦玉凝娥眉微蹙,只得以冰晶寒霜掌見招拆招,心中暗道:此人一身妖術怪異,不可不防,但眼下唐灝天危急,只能速戰速決了。當下也不顧不得那麼多,揉身上前。眼下她未攜帶兵刃,攻守間更不能消耗真氣凝水成兵,是以準備打近身戰。
周玉綾見她欺身上前,自然只得她要避其長鞭,攻其之短,當下眼中春意盎然,“咯咯”嬌笑數聲,道:“姐姐這是怎麼了,這麼想與我貼身親密呀,不知道的,還以爲……還以爲姐姐是個臭男人呢。”說話間,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一般,雙手扶着纖細的腰肢,笑聲不止。
秦玉凝哪能聽得她的風言風語,當下腳踩踏雪凌霜步,身形一閃,一招寒冰蝕骨朝着她胸前擊去。她不喜周玉綾方纔的言語,且唐灝天那邊也拖不得,更有一個唐龍炎現在來不及照顧,是以一瞥之後便不再理會她,上來就是狠招。
但見那一掌迅捷無比,瞬間就打在了那個嬌柔的身軀上,秦玉凝神色一變,正感到奇怪,忽然間那個身軀如同方纔一般幻化做無數色彩斑斕的蝴蝶四下散開,她見狀心中一沉,身子立即向右閃開。只見方纔周玉綾手掌的那根長鞭已然擊中了她方纔站着的地方。而長鞭的另一頭,則是方纔那妖嬈的身軀,那張精緻的臉上,始終掛着的一絲嫵媚。
秦玉凝回過頭來,眉間一點已經開始發出耀眼的白光。周玉綾先是一怔,然後輕巧拍了拍小手,道:“姐姐果然好手段,在這瞬息之間竟然能開啓聖痕躲過這一擊。可惜啊可惜。”她見秦玉凝依舊冷冷的盯着她,沒有一絲回答的意思,便剩下的話說了出來:“可惜那一擊沒有擊中你,不能將哪噬心術施展到你身上,讓你成爲我的玩偶,唉,可惜啊。”
秦玉凝聽到這驚世駭俗的言語,冰冷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當下也不理會她的話語,右手真氣凝聚,開啓聖痕後她真氣週轉何等之快,一瞬間,已然將雨水彙集出了一把長劍,再度欺身上前。
卻說唐龍炎見父母皆迎戰,自己卻無能爲力,當下也是焦急萬分。忽然間,一道黑炎真氣破空而來,直指他的腳下,他略微一滯,立即縱身向後倒退幾步。只是這一招黑炎真氣渾厚,準頭卻差了一些,雖然劍氣在地上劃出一道痕跡,卻未能將唐龍炎傷及分毫。
唐龍炎拔出天絕劍,準備禦敵,卻見唐凌天依舊雙手負在背後,一副倨傲的樣子,只是身形微動,腳尖虛劃,靠着腿法剛猛,真氣充沛,竟將唐龍炎步步逼退。
唐龍炎心中一沉,見唐凌天對他熟視無睹,出招間竟然絲毫不在意他的出手,當下知其在玩弄自己,心中有氣,卻也有一絲莫名。爲何不直接取我性命,難道就是爲了羞辱完之後才了結我?雖然心中有諸多疑點,但他雖亂不慌,待得再退後幾步,便拔出長劍天絕,凝神不動,靜待唐凌天發招。
唐凌天見他長劍斜握,劍尖微微向下,便冷笑一聲,道:“若我長驅直入,你是否便使出一招飛火流星直取我雙目?笑話,唐灝天怎麼教你這八荒劍法的。我若用逐日太虛步虛凝殘影,再從側身用一招行雲流水攻你後頸,你待若何?”
唐龍炎見他只看到自己的起手式,便知他接下來的動作,但說歸說,卻不發一招,更能詳細指出他招數中的不足。當下心中細細一想,忽然記起唐灝天確實說過飛火流星一招固然巧妙,但一招使後長劍揮出,身子重心朝前,後頸這老大一個破綻便露了出來。但隨即又想到,此番指教,難道又是爲了笑話我而來?當下也不應聲,卻問道:“你說的倒是輕巧,爲何不知我後面佈下了暗着?我用此劍鋒利異常,你爲何不用你的兵刃墨雲相對?”
唐凌天奇怪的望了他一眼,似乎很驚訝眼下他還有閒心尋這些問題的答案,當下輕蔑的望了他一眼,道:“哼,就憑你,也想逼我用墨雲?真氣被禁錮,實力的一半都出不來,最多隻能讓我玩玩。”
果然是把我當成了他早已到手的獵物,等玩膩了自然就可以殺了我。唐龍炎眉頭一蹙,心思急轉,正欲尋思對策,忽然間見西北方向一道深藍的光芒與一道赤紅的光芒沖天而起,而那個方向,正是唐灝天與那老者對決之處!
只見唐凌天忽然間眼中怒氣大盛,周身隱隱間有一股不可抵禦的寒意。但見他低吼一聲,如一頭野獸一般朝着那個方向衝了過去,轉眼間,身形已然消失不見。
唐龍炎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但也隱隱間感到了一絲不安,以及從剛纔開始身體的一絲躁動。他強忍着一股從身體裡傳來的不適感覺,緊隨唐凌天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