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圖一行還是團團圍坐着,儘量讓自己進入低消耗狀態。甚至朵洛的六尾雪狐也再次變成了圍巾,圍在朵洛的脖子上,一動不動。
但即使如此,實力較低的武士們依舊無法支撐,吳桐離開自後,又有兩名武士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下了,他們沒有吐血,也沒有打擾其他人。或許他們知道,或許只是小小的一分神,就能決定他們是死是活。
但烏蘭圖等人都沒有想到,就在離他們不太遠的地方,有一個人不得不面對冰與火的交替侵蝕。
吳桐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也曾經遇到過數次關乎生死的考驗,但從來不認爲自己會被燒死。而且他自己也經常會把自己全身點燃,並以此爲攻擊手段來對付對手的近身攻擊
但是現在,豪不開玩笑的說,吳桐卻真的感覺自己要死於火焰灼燒了。
當金色尾羽化作點點金光,強行進入了自己的體內之後,吳桐就感覺像是活活吞下了一塊燃燒的木炭一樣,灼燒着自己的五腹六髒。而且還不止如此,這塊“木炭”進入自己的體內後,又分散開來,融進自己的血液之中,沿着血管開始摧毀自己的一切。
如果此時吳桐能看見自己的話,就會發此案,他全身各處都已經灼燒起來,而且不是朱雀的本命紅蓮之焰,而是一種介於金色和紅色之間的火焰。
這種變化來的太快了,吳桐絲毫沒有心裡準備,他甚至連大聲呼喊的機會也沒有,當然也不能理解自己爲什麼會被金焰所灼燒。但似乎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要保持神智,不能就此昏迷。
金焰蔓延而上,很快就衝到了自己的頭頂,吳桐全身都被那種強烈的灼燒感所侵蝕,痛不欲生,但又不得不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阻擋,以保持神智的清晰。
而就在他終於感到再也無法忍受的時候,又是一股寒澈刺骨的氣息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幾乎一瞬間就將吳桐從火海帶到了冰窟,而自己的紅色火焰依舊沒有辦法抵擋。
或許在寒氣剛剛下墜的時候,吳桐曾經感受到了一絲絲清涼之意,畢竟前一刻他還不得不忍受火焰灼燒的劇烈疼痛。但僅僅只是經過了短短的一瞬間而已,這種清涼之意就被完全凍結的麻木感所替代。
毫無疑問,這股寒意就是冰蠶放出的那股毒素,它的威力絲毫不亞於金色的火焰,極具侵略性。而且還金焰相同的是,兩股能量都在拼命的消耗着吳桐的能量,並且依靠消耗吳桐的能量來壯大自己的力量,在和另外一股能量去對抗。
這就像是兩個強大的帝國分別佔據了一個小國的半壁江山,然後展開了激烈的鬥爭,同時還在不斷搶奪着這個帝國的資源,直到這個小國被徹底耗幹爲止。
吳桐是一個喜歡思考的人,信奉的是謀定而後動,但現在顯然是沒有時間讓吳桐去思考了。他所要做的,而且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奮力運起全部的力量,盡力在這一冰一火之間找到生存的空間。
不是驅逐,吳桐根本沒有將它們驅逐的能力,他甚至只能無力的躺在地上,放棄一切抵抗,守住自己的神智,也即遵從腦海中那個聲音的指示。
這種無力感讓吳桐感到無所適從,冰蠶發出的冰之毒素會攻擊自己吳桐可以理解,但是他想不通爲什麼不朽之樹給自己的金色尾羽也和冰之毒素一樣,想要摧毀自己。
但金色的火焰顯然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它只會一邊和冰蠶之毒抗爭,一邊摧毀着自己的身體。
反反覆覆,周而復始,輪迴不休。金焰和寒毒你來我往,展開了拉鋸大戰。吳桐早已徹底失去了控制自己身體的能力,只有在冰火交替的一瞬間才能暫時恢復神智,想起來自己在做什麼。
或許在過一段時間,這兩種力量就會把吳桐徹底摧毀。
但就在吳桐徹底陷入昏迷,幾乎已經無法在奪回自己身體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卻不受控制的出現了一幕奇怪的場景。
一隻鳥,一隻渾身燃燒着火蓮之焰的生物,揮舞着巨大的火焰雙翼,在一片森林之上飛翔着。每扇動一次翅膀,都有大量的火雨傾瀉而下,妖獸們躲在樹下瑟瑟發抖,懼怕這隻強大的生物。
它沒有真正的身體,雖然是一隻鳥的樣子,但卻根本沒有羽毛,沒有腳爪。它的一切都是由威力強大的紅蓮之炎組成,可以將火焰凝聚成刀槍劍戟,任何它想要變成的武器,去攻擊自己的敵人。
它是朱雀,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之一。它擁有摧毀性的力量,可以瞬間殺死弱小的生物,但也僅僅是依靠強大的力量才讓它們臣服,讓它們戰慄。
這就是朱雀,它的實力強大無匹,並未四聖,但卻僅僅只是霸主,無法成爲王者。
它桀驁不馴,紅蓮業火焚燒了無數的生靈,卻從來不需要任何理由。它信奉的只是力量,除此之外,卻不需要任何其他的信仰。
看到這裡,吳桐突然明白了什麼。
不朽之樹即爲梧桐神樹,它是鳳凰纔有資格棲息地方,是王者的寶座,就算是強大的朱雀也沒有資格。或許朱雀在它眼中,僅僅只能算是一個殺氣十足的大將,卻不是百鳥之王。
不朽之樹給了吳桐這片金色的尾羽,或許是爲了讓吳桐脫離朱雀之體,再向前邁進一步。但以吳桐目前的實力,還無法像真正的朱雀那樣,承受金焰的灼燒,所以金色的尾羽纔會一直沉寂,沒有任何反應。
但是現在,因爲冰蠶的關係,金色尾羽感受到了冰蠶寒毒的威脅,竟然提前爆發出了它的力量。不管它是想要和冰蠶較量一下,還是想要幫助吳桐對抗寒毒,但它顯然快要了吳桐的小命。
“如果只有你才能對抗寒毒的話,就請你爲我所用吧!”
突然之間,吳桐開竅了。自從金焰焚身開始,他一直都在努力用自己紅蓮之焰去對抗金色的火焰,然後還要對抗冰蠶寒毒。但是以他自己的能力,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所以才一直生不如死。
既然不朽之樹敢把金色尾羽交給自己,顯然並沒有想殺了自己的意思。或許,自己應該想辦法以自己的神魂將金色火焰控制住,這樣才能抵抗將冰蠶的寒毒驅除出去。
一想到這裡,吳桐突然就覺得金色的火焰似乎沒有那麼的灼熱了,於是他也不在抵抗,而是以自己的力量全力催發金焰,放任其灼燒自己的身體。
奇怪的是,當有了這種想法之後,金焰焚身似乎也不在那麼痛苦了,反而有了暖暖的感覺。或許這就是朱雀和鳳凰之間的差別,朱雀雖然強大,但始終只能破壞。而這種金色的火焰,其破壞力無與倫比,但卻還有着哺育衆生的能力。
這一次,金色的火焰突然變的安靜起來,不再像剛纔那樣極具侵略性。之前的冰火對抗,就如同往烈火之中澆水,最終兩者只能都被消耗殆盡。
但是這次,從丹田而發的金色火焰,卻是非常緩慢的,一點一點,將聚集在上方的寒毒,以非常柔和的方式蒸發了出去。而且金焰所過之處,本來已經滿目蒼夷的身體,竟然被奇蹟般的修復了。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終於,吳桐睜開了眼睛,在夜色下,他的雙眼中閃爍着點點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