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元廣場之上,面對在北靈城擁有顯赫地位與實力的鳳家的到來,外圍席位上的他族族長第一時間肅然起敬,紛紛向前行去,對着走在最前方的灰袍老者各自恭敬的問候了一聲。
這些也都是城中頗有臉面的人物,就算是二三流勢力,一般人也享受不到這般對待。
然而,面對這些家族族長的敬意,那位灰袍老者僅僅皮笑肉不笑的微微點頭,隨即直接無視所有人的目光和那些套近乎的話語,步伐沉穩的登上廣場。
被老者無視的一干人等,表情上忽的多出了一分尷尬之色,在面面相覷之後,又自行回到了自己的席位,很顯然,鳳家擁有如此崇高的地位,想要套近乎,自然是不太可能。
用不屑的目光逼退所有人後,鳳家的隊伍迅速來到了中央的位置。
此時此刻,廣場上的氣氛悄然有些緊張起來,四周一道道的熾熱目光都是朝着中央位置投射而來,就好像他們期待的一幕提前發生了一般。
柳家和鳳家是死對頭,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實,而一個月前因爲雙方年輕一輩之事,再度激化了兩者之間的矛盾,因此,今日除了靈元大賽之外,柳鳳兩家也是第二看點。
隨着兩家零距離接觸,在場之人頃刻間屏息斂氣,呼吸也不敢大喘,唯一做的就是牢牢鎖住那裡的動靜。
來到席位旁,鳳家人並沒有快速的對號入座,隨着場中的沉靜,前方灰袍老者的目光也是落在了柳翟的身上。
老者目光來回掃視了片刻,無表情的老臉漸漸多出一抹冷笑,袖袍中的雙掌微微凝握,然後朝着前方冷聲笑道:“柳家倒是來得不慢啊,莫非早已經猜到這是最後一次了吧?”
老者的笑聲中滿是嘲諷,聲音中也故意摻雜着靈力,使得人感到刺耳。
略微看了一眼身前的老者,柳月兒瞬間收回目光,不敢直視那雙充滿暴戾的目光,同時也感到後者傳來的能量威壓,若不是身旁坐着自己的父親,恐怕還真的難以喘息。
在她目光盡數掃視一眼之後,她發現,鳳家族長的身後站着一位熟悉的身影,鳳葉。
“他竟然還能來參加?”
柳月兒心頭一驚,美眸中閃過一抹疑惑,貝齒輕咬紅脣,一個月前,鳳葉被星炎重傷,這是她親眼目睹的事實,而且重傷程度比之柳巖,還要嚴重,根本很難在一個月之內恢復,可如今看來,彷彿此事從沒有過一般。
目光探查而去的同時,她的目光再次一顫,嬌軀微微一僵,驚駭的望着鳳葉身邊站立的那位身着白衫的年輕少年,眼神直接是呆滯了。
他怎麼回來了?
對於那位少年,柳月兒沒有多少印象,不過他的身份她卻清晰的記得,當年在其還未外出歷練的時候,他可是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
“真沒想到啊,當年放棄參賽名額外出歷練的他,竟然會選擇在這一屆報名。”柳月兒喃喃的道,臉上神色複雜,如果眼前這人蔘賽的話,那麼柳家十有八九是要退出四大家族的寶座了。
似乎瞧見了少女臉上的複雜臉色,那沉默不言的鳳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有了身旁的少年,更沒有什麼可以忌憚的了。
沉默了許久,柳翟那平淡目光便在這時擡了起來,看了一眼灰袍老者,輕笑了一聲,道:“是與不是,都不勞你費心,如果你非要擔心的話,還是擔心你們自己吧。”
“呵呵,口氣還與以前一樣,老夫看你還能狂到何時?你只會說說罷了,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灰袍老者陰冷的看了一眼,道。
“你鳳軒在我眼裡,也什麼都不是!”
沒有絲毫的退讓,柳翟眼神一凜,臉龐上多出了一分威嚴之色,凝聲道。
“柳翟,我看你還能狂到什麼時候,柳家如今也是強弩之末了,如果不想死得早些,我勸你乖乖閉嘴。”鳳軒身後,一道熟悉身影緩緩走出,森冷的目光掃了一眼柳家所有人,最後落在柳翟身上,此人正是鳳家的三長老,鳳耀。
“就憑你還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教。”柳翟的身軀忽的站起,他眼神含光的凝視了後者一眼,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自其身上擴散而出。
被柳翟如此一瞪,鳳耀心頭突然顫了顫,柳翟的實力可是駐足在人靈境後期多年,那股壓迫感襲來之時,真的有種無法喘息的感覺,隨即連忙退回。
“今天是靈元大賽的日子,我們鳳家還不想太早惹事,不然會成爲衆矢之的,只想先安心等待比賽結束,就是不知道是否你也這麼想?”
同樣,一股與柳翟相仿的氣息也被鳳軒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因爲那等境界的強悍威壓,除了柳翟之外,柳月兒等人也都感到渾身氣血翻騰。
“如你所願。”柳翟聲音有些低沉的吐出幾個字。
聞言,鳳軒突然笑了笑,毒辣的目光略微瞧了一眼在座的柳月兒和柳亦,詭異的笑問道:“怎麼?柳族長此次只打算讓這兩人蔘賽?恕我直言,僅憑這兩個人,靈元灌頂的名額可還遠遠沾不着邊。”
說話間,鳳軒老眼深處有着一抹自信,餘光也忽然轉向了身後的白衫少年。
繞是這麼一個小到可以忽略的動作,也瞞不過柳翟的視線,突然之間,他也看到了某些異樣。
在柳翟注意到鳳軒身後那白衫少年時,目光爲之一顫,眼神中有着複雜的色彩,不過很快掩藏了去,輕笑道:“看來鳳家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認真啊。”
“不認真可不行了,若不是動用秘法,鳳葉現在還躺在牀上,今天讓他來就是找尋那名叫星炎的小輩切磋的,但你這麼把他藏起來可不太好。”鳳軒笑眯眯的道。
“說句實在話,我已經一個月沒有見過他了,何來藏人只說?”柳翟顯得有些輕鬆的道。
聞言,那鳳軒頓時老臉一抽,語氣中怒意大漲,道:“本以爲那小子能站出來受些懲罰,你我兩家之間的矛盾還理得清一些,現在看來,那小子若真逃了,就由她來承擔吧。”
最後一句話落下,鳳軒目光悄然望着一旁的柳月兒。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柳翟的怒火突然間升騰而起,怒火中燒的望着露出陰森笑意的鳳軒,沉聲道:“你最好別做什麼,否則,鳳家也會損失慘重。”
即便是古井無波的柳翟,此時也是怒了,鳳家的手段他並不畏懼,然而自己僅有兩女,若是柳月兒在靈元大賽中發生任何事,他這個做父親的必然會萬分愧疚。
而在瞧得後者那滿是憤怒的表情之後,鳳軒卻是感到爽快了不少,對於柳翟警告般的話語,也不太放於心上,雙眼眯成一線,道:“這就看小輩之間該會怎麼解決了,他們用什麼方式,我也不用過問。”
“看來你真的是活膩了啊,明人不說暗話,還有什麼直接說了吧。”眉頭一皺,柳翟壓制着體內的怒火,說了一句,他知道這一個月以來,鳳家是絕不會單純度過的,因此,他早早也做了一些準備,也轉移了不少族人。
加上鳳葉一事,鳳軒作爲他的父親,肯定不會將此事忽略,換做其他家族,惹上鳳家都會被滅掉,何況是與其成爲死對頭的柳家。
“哈哈,老夫知道你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實話說了吧,靈元大賽結束,東郊竹林,不死不休!”
“好,也是讓鳳家償還柳家的時候了,洗乾淨脖子等着!”好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沒有絲毫猶豫,柳翟第一時間便是接了下來,他明白,若到時不出面,鳳家也誓不罷休。
聽得此話,柳月兒眼簾低沉許多,這意味着什麼她非常明白,而且鳳家既然開了口,也絕對有十分的把握能讓柳家絕無生還的可能。
想到此,她便是陷入呆滯,一直以來,柳家全由他父親一人抗着,若不是他擁有着與前者勢均力敵的實力,恐怕柳家也很難撐到現在。
“到時候你必死無疑,所以還是省省吧,我倒是沒有料到你會答應那麼快,本還以爲到時候能借此要挾你一下,現在看來,讓你早些知道也掀不起多大風浪。”說着,鳳軒手掌一翻,一塊黑色牌子平靜的出現在其掌心。
在見到其掌心的黑色牌子那一刻,柳翟的心劇烈的顫抖着,雙目蔓延着血絲,略微驚顫的道:“你把他們怎麼了?”
柳翟對這黑色牌子極爲熟悉,那是柳家的族牌,也是作爲族長的信物,柳翟早已知道希望渺茫,所以才讓一位家族中人帶走,想不到被劫持了。
鳳軒表現得很認真的道:“放心吧,暫時安然無恙,到時候你只要按時出現,或許不會有變故……”
柳翟雙拳緊攥,發出一道道脆響之聲,估計也只有鳳家纔會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本以爲除了兩女,可以無牽無掛了,但此時,心頭那塊大石顯得異常沉重。
“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拼盡全力,你鳳軒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