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又見斷頭臺

法蘭西革命最大的特點就是速度足夠快。一旦發動起義要麼馬上成功,要麼立即失敗,從來沒有持久戰可言。

這次也不例外,歐陸各國剛剛收到消息,轟轟烈烈的二次革命就落下了帷幕。

沒有任何意外,早就失去人心的巴黎革命政府退出了歷史的舞臺,激進派奪取了政權。

作爲這次革命的領導者,達尼埃爾此刻正意氣風發的指點江山。他確實有驕傲的理由,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掌控了一個國家的大權。

“達尼埃爾先生,我們抓到了羅伯特那個賣國賊,你看什麼時候處決他?”

樹倒猴孫散。巴黎革命政府崩盤,意識到危險的政客們早就沒影了。在這方面革命黨人都是專業的,除了後知後覺的倒黴蛋——羅伯特。

作爲大家推出來的替罪羊,羅伯特的總統任期就幹了一件事,那就是去維也納簽訂停戰條約。

條約一生效,這位倒黴蛋總統的政治生命就結束了。揹負了賣國賊的罵名,又失去了總統之位的羅伯特,自然門庭冷落,連帶着消息也不靈通了。

這不所有政府高層都成功跑路了,就剩下他這個倒黴蛋後知後覺,落到了新政府手中。

“安德魯,不要着急。人都到了我們手中,又跑不了。

不管怎麼說,羅伯特也曾經是法蘭西的總統,推翻波拿巴王朝的革命元勳,必要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先派人嚴加看管,不要讓他發生意外。等公審過後,再送他上路。”

別人不知道羅伯特這位革命元勳爲什麼突然變成了賣國賊,作爲參與者之一的達尼埃爾卻是一清二楚。

可知道歸知道,人還是要殺的。總結了歷次革命的失敗教訓,達尼埃爾得出了結論革命必須要流血。

不流血不足以平民憤,不流血不足以震懾人心。羅伯特這種名聲臭了的大人物,正好是最佳的立威對象。

同樣是殺人,不同的殺法產生的效果也是截然不同。直接殺掉羅伯特,激進派固然是爽快了,但這震懾不了人心。

巴黎的局勢可是非常複雜的,作爲二次革命的領導者達尼埃爾非常清楚革命軍是什麼樣的貨色,要是不能震懾住城內的貴族,初生的二次革命政權隨時都有可能被顛覆。

事實上,羅伯特這個前總統的份量還是輕了一些,最後的立威對象,還是拉出幾個大貴族咔擦掉。

然而,這種事情達尼埃爾最多也就想想。且不說駐紮在城外的俄軍會不會干涉,光貴族們的私軍都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真要是打起來了,沒準威沒有立到,反倒是先把自己給埋了。

……

1893年3月11日,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金色的陽光灑向大地,印照着小草抽出的新芽,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生機。

凡爾賽宮廣場,此刻已經是人聲鼎沸。從四面八方趕來的法國民衆,正焦急的等待着處決賣國賊——前前前…總統羅伯特。

望着眼前的一幕,看熱鬧的葉夫根尼上將搖了搖頭,暗自想道:“斷頭臺已經上線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當年處決路易十六的那一副。時間過得太久了,中途有經歷過復辟,想必應該不是了。”

總統不同於君主,這玩意兒在君主時代本身就不受待見,隨便法國人怎麼殺,國際社會都不會有意見,葉夫根尼上將自然不介意看熱鬧。

隨着車輪吱吱的聲音響起,所有的人目光都匯聚了過去,早有準備的法蘭西士兵趕緊採取行動,強行在人羣中分出了一到可供囚車通行的道路。

爛菜葉、臭雞蛋自然是不存在的,法國民衆餓得都快要吃土了,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即將上斷頭臺的“賣國賊”身上浪費寶貴的食物呢?

沒有爛菜葉、臭雞蛋,羅伯特還是沒有逃過暗器攻擊。一羣不守規矩的民衆,還是扔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暗器”。

因爲距離的關係,葉夫根尼沒有看清楚具體是什麼,總之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不知道是因爲故意,還是準頭太差,作爲主角的羅伯特被命中的次數並不多,反倒是兩旁的民衆、士兵更倒黴。

如果不是押送的軍官及時下令制止,估摸着圍觀的民衆中還有可能爆發一場人民羣衆之間的“內戰”。

作爲盟軍駐巴黎的最高指揮官,葉夫根尼上將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最近一段時間巴黎可不太平,二次革命成功後新政府立即對巴黎進行了大清洗。

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人被處決,或是因爲犯罪,或是因爲政治,又或者是運氣不好,總之巴黎的氣氛非常緊張。

有時候葉夫根尼甚至懷疑新政府是爲了減少糧食消耗,故意利用政治鬥爭減少人口,以度過糧食危機。

這可不是無的放矢。雖然戰爭結束了,可流入法蘭西的糧食仍然不多。尤其是在維也納政府削減對法糧食出口之後,巴黎的糧食危機就更加嚴重了。

初步估計,1893年法蘭西的糧食缺口將高達600萬噸,通過進口和走私大概能夠解決320萬噸,還有280萬噸的缺口無法填補。

理論上來說,這點兒糧食缺口,全民一起勒緊褲腰帶,比如說減少牲口、寵物,停止鋪張浪費,危機也就差不多過去了。

然而,現實非常的殘酷,富人依舊錦衣玉食、鋪張浪費,佔有了大量的食物,加劇了糧食危機,餓肚子的只是底層平民。

眼下法國政府想要靠自己度過危機,除了讓貴族、農場主、資本家交出手中多餘的糧食外,就只有減少人口。

葉夫根尼承認是自己想得太黑暗了,按照法蘭西目前的情況,真要是靠減少人口度過危機,那死的可不是萬兒百千,而是要死上數百萬人。

要不是危機嚴重,估計法國政府也不會搞這麼極端的內部清洗。看似是在清除異己,實際上更多的還是在爲了度過危機而努力。

至少在巴黎玩兒囤積居奇的糧商,都被給咔嚓了,並且還將沒收的糧食用來救濟難民。

對比上一屆革命政府來說,現在的法蘭西政府明顯做得更加出色。通過一系列的手段,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了巴黎秩序。

整個行刑過程,從頭到尾羅伯特總統都沒有開過口,這讓想看熱鬧的葉夫根尼上將非常失望。

很明顯,這就是一次表演。至於送上斷頭臺的倒黴蛋羅伯特,早就被人動了手腳,連喊冤的機會都沒有。

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葉夫根尼:“走吧,安德魯。現在沒有熱鬧可以看了!”

一旁的安德魯中將搖了搖頭:“司令官閣下,確切的說應該是有熱鬧,但是我們看不到了。

法國新政府玩得這麼大,法蘭西的貴族們今晚恐怕要睡不覺了。再這麼放任下去,沒準哪天屠刀就落到了他們自己身上。

要知道這可是有前科的,歷史上法國革命黨可是砍下過國王的腦袋,殺死的貴族也不在少數,現在這一幕由不得他們不產生聯想。

接下來就該看他們雙方怎麼鬥了,可惜盟軍禁止我們干涉,要不然哪有現在這麼多爛事,搞得我們……”

葉夫根尼打斷道:“行了,安德魯!這些問題是政客們操心的事情,你我都是軍人不宜摻合過多。

況且,達尼埃爾也不是簡單貨色。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秩序,並且暫時震懾住城內的貴族,絕對是一個難對付的主。我們真要是出兵干涉,也不會輕鬆。”

擊敗革命軍容易,問題是擊敗革命軍之後該怎麼善後。

不是葉夫根尼上將自吹,真要是讓俄軍在巴黎城內掃蕩一遍,估計法國人不光要爲現在的糧食問題發愁,還要考慮一下是否有必要遷都的問題了。

爲了整肅俄軍軍紀,葉夫根尼上將自上任以來都在努力。比如說:大力發展走私副業,賺到的錢除了增加軍官收入外,同時也補貼了俄軍士兵們的伙食。

這是沙皇政府的鍋,後勤補給和本土俄軍一個樣,這讓見慣了大場面的“駐巴黎俄軍官兵”怎麼想?

總不能讓他們作爲戰勝國的軍隊,待遇還比不上戰敗國的法軍士兵吧?

不滿歸不滿,灰色牲口的忠誠度還是不容懷疑的,只要能夠填飽肚子,基本上不會出現大問題。

靠軍餉發不了財沒有關係,俄軍官兵最擅長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巴黎這麼富庶,即便是經歷了戰亂,油水也是大大的,隨便撈點兒就可以……

盟軍指揮部禁止俄軍干涉,除了給法蘭西貴族施加壓力外,也不乏擔心俄軍進城後失去控制,把巴黎搞成了人間煉獄。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也別說什麼戰爭賠款了,什麼時候能夠穩定法蘭西局勢都沒人知道。

事物都有兩面性,有弊自然也有利。儘管俄軍用起來不順手,可是威懾力大啊!

明擺着告訴法國人,在你身邊放了一顆威力巨大定時炸彈,只要輕輕按下遙控器,巴黎就會變成一片廢墟。

至於後果?

大不了就是戰爭賠款收不上來,駐紮在法蘭西的盟軍損失慘重。這些能夠嚇到反法同盟大部分國家,卻嚇不着幕後的總策劃——弗朗茨大帝。

只要度過了眼下的幾年經濟困難時期,戰爭賠款對神聖羅馬帝國就可有可無了;盟軍的損失更不用說,又不是自家的軍隊完全沒有心疼的理由。

現在沒有砍下來,那是因爲留下這炳“達摩克利斯之劍”,對神聖羅馬帝國利大於弊。

不僅可以利用盟軍限制法國人的發展;還能夠用法蘭西的利益團結反法同盟各國,鞏固神羅帝國在歐陸聯盟中的地位;順便還給了俄國人南下印度的底氣。

……

巴黎總統官邸是由原法蘭西首相府邸改造而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詛咒,凡是入住這裡的人,都要和舒心日子告別了。

連續十七屆法蘭西總統,都沒有一個能夠待滿一個月的,最慘的更是直接上了斷頭臺。

達尼埃爾的到來無疑是打破了這個記錄,現在已經是他入住的第34天了,只不過最終的結局怎麼樣,尚且還是一個未知數。

抽着不知產自何地的雪茄,達尼埃爾總統望着近前的親信問道:“巴克,那幫貴族老爺們現在是什麼反應?”

“貴族們正在加緊串聯,正統派、奧爾良派、波拿巴派高層暗地裡進行了秘會。我們的人身份不夠,沒有能夠獲悉他們的談話內容。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還沒有達成一致,要不然不會這麼安靜。”

二次革命的成功仍然沒有能夠改變貴族掌控軍隊局面,一旦三大保王黨達成一致,巴黎隨時都有可能變天。

達尼埃爾點了點頭:“通知我們的人,暫時不要刺激這幫貴族老爺,他們只要不動,我們也不要急着動。

現在最重要的是加緊對軍隊的滲透,一天不掌控軍隊,我們的革命事業就一天不得安穩。

同時也別忘了收攏盟軍釋放的戰俘。別看這些人打了敗仗、當了俘虜,但那也不是他們責任。

一旦武裝了起來,他們仍然是法蘭西最能打的軍隊,現在國內的正規軍之前都是二三線部隊,根本就不能與這些精銳相提並論。”

人是善於學習的,有了上一屆巴黎革命政府的前車之鑑,達尼埃爾早早就意識到了軍隊的重要性。

“軍人不干涉政治,要在國內政治鬥爭中保持中立”,這樣的鬼話,達尼埃爾從來都沒信過。

要不是掌控了國家軍隊,手中又有一幫私軍,三大保王黨能有現在這樣的地位?

一旦保王黨內部達成一致,原本中立的法蘭西軍方立即就會撕毀僞裝,擁立新的國王復辟。

有拿破崙三世的例子在,保王黨只需要複製一遍就行了。甚至現在還不需要那麼麻煩,聯合起來的保王黨遠比拿破崙三世當年強勢,僅僅一場政變就可以一步到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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