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弗朗茨這個新皇登基就更不用說了,不做出點兒成績來,怎麼對得起他穿越者的身份呢?
“改革”就成爲了政府的主題,奧地利帝國的問題很多,就算經過了去年的大革命,清理掉了很多垃圾,可是依附在這個帝國身上的腐肉依然還在。
要割肉?這太疼了,弗朗茨表示現在的奧地利帝國傷不起,沒有麻藥,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他不準備這麼作死,那就只能一點一點清除隱患了。反正農奴已經被解放了,土地問題也搞定了,工人階級勉強填飽了肚子。
敢鬧事的資產階級、嘴炮黨們,經過了前段時間的大清洗,也所剩無幾了。
活下來的都是聰明人,都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什麼事情能幹,什麼事情不能幹。
經歷了一次革命的維也納市民,對革命黨是恨之入骨,誰敢向他們宣傳革命思想,保管一頓胖揍,然後送進警察局。
截止到目前爲止,維也納警察局就已經接收數十名這樣的亂黨分子。逮到一個抓住一窩,經過了幾個月的治安整治,逮捕亂黨分分子數百人,沉重打擊了革命黨人的囂張氣焰。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青年學生,這令弗朗茨非常的生氣,下定了決心要整治奧地利的教育體系。
言論自由可以,但是每個人都必須爲自己說過的話負責,胡說八道、造謠生事、惡意中傷的全部都要去監獄中反省一下。
學校獨立於政府之外,不接受政府部門監管的事情,從此一去不復返了。尤其是大學,更是監管的重點。
像三月革命前,維也納大學拒絕警察入內抓捕革命黨的情況,現在是不可能發生了。
如果真的發生了,那麼對不起所有阻礙執行公務的人,和犯罪分子一起去蹲監獄,法不責衆在奧地利是不存在的。
“霍哼伯爵,加強對青年學生的思想教育工作,教育部有什麼具體計劃?”弗朗茨問道
教育大臣利奧-馮-圖斯-霍哼伯爵連忙回答道:“陛下,教育部決定在學校增設思想教育老師,專門負責對學生思想上的教育,一旦發現有不好的苗頭,立即進行扼殺。
爲了加強對學校的管理,教育部決定今後學校的主要的領導人員任命,都必須要上報教育部門的批准,私立學校同樣如此。
學校每年的招生數量,必須要報地方教育部門備案;學校聘任的教職員工,思想上必須要三觀正確,且沒有任何犯罪記錄。
爲了加強對大學院校的管理,教育部將對學校開設專業類別、每個專業的招生人數提供參考意見。
教育部將根據各個院校的表現,確定他們來年的財政撥款額度。對於問題頻出現的院校,將予以取締,並且追究相關責任人的法律責任。”
這是要從錢袋子上面下手了,搞教育是非常費錢的,如果沒有政府的支持,光靠收取學費估計大部分學校都要關門。
這個年代,奧地利採取的是精英化教育模式,每個學校的招生人數都不多,基本上都只有幾百號人,而教職員工同樣也有百八十號人。
這種情況下,沒有教育部的撥款,中小學如果學費多收一點兒,生源都是富家子弟,或許還勉強維持下去。
到了大學就不行了,沒錢根本就養不起專家教授,就算是全部招收文科生也支撐不起。
這裡是奧地利,不要指望社會捐款,不受政府待見的學校,同樣也不會受到社會名流的待見。
弗朗茨想了想說:“監管工作必須要重視,教育部指導學校招生非常有必要。
一些社會不需要的專業招收那麼多學生,畢業就等於失業,這不是誤人子弟麼?
在監管的同時,還必須要落實教育責任制,除了問題可以追究到責任人。
一所學校校長就是第一責任人,作爲一名校長有責任教育好每一名學生;到了班級,我們可以實施班主任責任制,指定一名老師負責一個班級。
具體情況,你們根據實際情況確定。在義務教育實施前,我們先要把現有的學校給管理起來。
這種管理必須要講究策略,在保證教學工作順利進行的同時,也要加強學生思想教育。
不過設置專門的思想教育老師就沒有必要了,這非常容易引起反彈。
我們可以把這些思想教育拆分到歷史、政治、語言這些科目當中,把這些內容列爲升學考試必考內容。
教育部要監管好升學考試,不能讓人從中亂來。有錢人子女想要成績不好,想要升學就讓他們掏一筆學校贊助費好了,不要讓這幫人搞亂我們的教育體制。”
弗朗茨也是防微杜漸了,如果不給有錢人留一條路,他們就會想辦法腐蝕教育體系,與其如此不如明碼標價。
考不上沒有關係,你給錢進去好了,能不能畢業這就是你家孩子自己的問題了。實在不行,到時候你再掏一筆錢出來,賣給你家孩子一個畢業證也未嘗不可。
費利克斯首相提議道:“陛下,既然我們已經決定普及義務教育,現在是不是要限制私立教育?這些私立學校,始終是一個隱患。
教育是神聖的,不應該變成某些人謀取私利的工具!”
他的話不是沒有根據的,經過對參與維也納叛亂的青年學生調查發現,其中有近百分之八十都是從私立學校出去的。
時常參與遊行示威的青年學生,基本上都是私立學校的學生,公立學校通常都會禁止學生在上課期間離開校園。
也就是說革命思想的源頭,大都是從這些獨立於政府體系的私立學校中傳播開的,潛移默化的影響了青少年的人生觀念。
可笑的是這種私立學校,同樣也拿了奧地利政府的教育經費。最後就是奧地利政府出了錢,資本家們從賺了錢,培養了一批反政府的學生。
“這確實是個問題,教育部準備怎麼解決?”弗朗茨問道
作爲皇帝,他可沒有自己全部想好了,讓下屬照着執行就好了的習慣。
真要是那麼幹了,底下的人是清閒了,他自己就要累死了。這種勤政的皇帝通常都比較短命,古今中外都有一堆。
更悲催的是如果自身閱歷不夠,很容易幹出蠢事來。累死累活,最後的收穫卻是費力不討好,代表性的就是崇禎皇帝。
一個人的智慧,總是比不上一羣人的智慧,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事情還是專業人士幹更好。
作爲皇帝可以修訂手下人的計劃,也可以廢除他們的計劃,但是絕對不能不讓手下人做計劃。
利奧-馮-圖斯-霍哼伯爵回答道:“陛下,這個問題教育部還在討論中,有兩種處理方式可供我們選擇。
其一、禁止民間繼續建設私立學校,政府出資對已經建立起來的私立學校進行收購,把教育全面納入政府管理範圍之內;
其二、停止對私立學校的教育撥款,加強對私立學校建立的審批,加強對私立學校的管理。”
兩種模式都是在打擊私立學校,只不過第一種更加極端一些。
吃一塹長一智,教育部現在對亂七八糟的思想是深惡痛絕,爲此公立學校已經開除了近百名教師,其中有一部分還被送進了監獄中。
弗朗茨冷笑着說:“停止對私立學校的撥款吧,既然是私立學校自然要自負盈虧了。
還要再加一條投資人責任制,加強對私立學校的管理。
如果私立學校中出現大規模傳播非法思想的事件,就讓幕後的資本家和校長一起進監獄吧!”
奧地利政府還是要注意吃相的,不可能一刀切的解決問題。在歐洲社會,這個年代的教育本來就是一門生意。
只不過這是一門獨特的生意,被賦予了不同的意義。這個年代投資教育的人,絕對不是所謂的慈善家,他們都是帶有目的性的。
底層民衆的子女是沒有資格讀書的,那怕是最廉價的教會學校,他們連最基本的紙和筆都負擔不起。
在這種大環境下,誰有能力去資助貧困學子?這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一萬兩萬,而是數百萬人急需教育。
現實遠比教科書上記錄的要殘酷的多,身在這個時代,弗朗茨非常的清楚,這是一個暗無天日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