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山村裡一幢幢的小樓內的燈光紛紛的亮了起來,透過明亮的琉璃窗向外映出的燈火與夜幕深處的星光相耀爭輝,景色顯的煞是壯觀。
吃罷了晚飯陪着老人們坐在沙上,看着電視機裡播放的、自己實在是不想再看的戲曲《鍘美案》神思早不知飛向何處去了,耳聽着老人隨着電視裡傳出的包公嘶啞着嗓音正對着皇太后大唱特唱的曲兒不住口的哼哼的和唱着,呂村長一臉陰沉的手拉着紅紅大呼怪叫着進了屋門。
老人們一見村長自然是開心的說上幾句話,不成想村長竟是一言不理也未理兩位站在沙前的老人,氣哼哼自顧自的重重的坐在了沙上,紅紅怯怯的立在了他的身邊,老人們有些詫異的看着村長不知所措。我知道他這是帶着紅紅興師問罪來了,遂悄悄的邁着腳步向樓上而行,本以爲能躲的過去,誰知右腳方踏上臺階身後已傳來了村長震天動地的一聲大吼。
“給老子站住,”村長怒不可遏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你小子以爲你乾的那些事俺就不知道了?咋了?這一會想溜了?你做那事的時候怎麼不跑的快些了?回來。”
聽了村長的喊聲只好緩緩的轉過身來,看着村長似乎頭也未迴心中有了些納悶,我這麼輕的腳步聲他都能聽的見,慢慢的向着坐在另一張沙上的老人們身邊行去。
村長“呼“的站起了身,一個大步到了電視機前伸長了胳膊將電視機的電源線一把扯了去,黑沉着臉返身行到沙上又坐了下來。
“你是不是有病了?好好的的什麼火?這曲還沒唱完。”老人有些不滿的看着村長道。
“俺有病,病的還不輕,”村長大聲的道着,隨即嘶啞了歌喉高唱起來:“‘俺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哼、哼。”曲一唱完即又冷“哼”了幾聲。
另一位老人有了些生氣的道:“這下午介還好好的,你說說你這是怎麼的了?俺們可沒有得罪你,話說回來就是得罪了你,看在這張老臉上還能不原諒了?”
村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可知道這小子上午去了哪個地介了?”
聽了村長的話我心裡“咯噔”了一聲頓時有了些緊張,這也就是說紅紅已將我去李家鋪子的事告訴了村長,這當是來尋我的不是來了,只是他也不想想事是由誰而起,就算是我去了那個地方也並未尋那家人的錯處,更何況正主兒早跑的沒了影,我就是想找人出口惡氣那也得有人願意了不是。
老人明顯的一怔看看我大聲的問道:“說,你去哪裡了?”
我只好應道:“俺去了李家鋪子尋個人問些事,別的什麼也沒做,還帶了些禮物給那家人,這又礙着誰的事了?”然後將在李家鋪子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老人。
老人怔怔的聽完了我說的話後輕輕了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對着村長道:“這又有麼事,你看你氣的這個樣可真是可笑的緊了。”
村長冷冷的看着我臉色稍霽的對着老人道:“你可想到他去的是哪一家?”
兩位老人相互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盯着村長齊聲問道:“哪一家?”
村長緩緩的出了聲道:“就是那一位頂天的人家。”
老人扭了頭看着我目光漸漸的收縮成了一道縫,臉上也漸漸的涌起了怒意,對着我慢慢的的道:“你去的是不是門前有棵大棗樹的那戶人家?”
我心裡不知怎麼有了些恐慌,心裡清楚的記得那戶人家院外果然是有棵不小的棗樹,不知老人們是如何得知的,猛然又記起了當時太多的老人不顧一切的涌進屋內的景,心裡的慌亂更甚了些,只是老人這般問將起來也只好是對着老人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個要死的孩,誰讓你去的?”老人勃然大怒的對着我大吼了一聲,然後伸手抓起了桌几上的琉璃茶杯帶着滿滿的一杯熱茶向我狠狠的砸了過來。
我一時有了些呆怔,眼看着茶杯飛到了面前才慌亂的將身子一閃,茶杯帶着茶水即重重的砸在了身後的牆面上,只聽的“砰”的一聲響亮,茶杯已是碎裂成了一地的琉璃碎渣,從牆面上濺飛的熱熱的茶水將我的後背都淋的溼了些。
另一位老人呆呆的看了我幾眼,猛的扭了頭看着老人有了些憤怒,伸手指着老人的臉對着老人喝呼道:“娃不就是去了一趟麼?去就去了又沒生什麼,你還想怎麼樣?那茶杯如果砸在娃身上要是娃出些什麼事,俺就不與你過了,這日子也沒法過了。”說完即哭出了聲,邊哭邊繼續的數落起來,“這些年你動不動的就對着娃使些個怪脾氣,臨老將去了還更能了些,俺忍受了你多少年,你還越的了不得了。”
怔怔的看着兩位老人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只能靜靜的聽着老人的數落不敢出聲相勸。
村長使勁的搖了搖頭又揮了揮手,似乎想將不快的事從身邊驅除而去,對着正抽泣的老人道:“好了,你也別這樣,幸虧沒出事,要不然俺們可真的要被全縣的鄉親們從背後戳脊梁骨了。”
老人緩緩的長出了一口氣臉上憤怒的神情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楞了片刻後看着我道:“你知不道你去的那個地方對俺們這些老骨頭來說可相當於聖地延安?你坐下來,這些事爲麼學校也不教了你們讓你們知道?其實俺心裡明白這也不能怪你。還好,你小子算是長大了些沒有鬧事,不然看俺不活颳了你。”
聽着老人的話我有了些糊塗,那戶人家看來背景當真是非凡了得,不知這其中有些什麼樣的故事,想想後心裡也有了些安然,畢竟自已去時帶了些禮物,也算是將功補過了罷。
村長看了看我搖着頭道:“那戶人家可真是俺們全縣頂了頭的第一家,有些故事你根本不知道,你想不想聽聽?”
我默然的點了點頭,即然這其中有些緣故當然知道比不知道的好,紅紅寧可坐鎮李家鋪子不顧我倆人過去的情感指揮着村民們與我抗爭,這裡面的緣由當然想弄個一清二楚。看着紅紅輕快的邁着腳步到了我的身後蹲下了身子,伸手將地上的碎琉璃片小心的拾揀起來。
老人看了看村長道:“你來的晚些沒俺知道的多,還是俺來說說罷,也好讓這不識擡舉的小子長些見識。”
村長看着老人沉沉的應了一聲,老人已是將身靠在了沙的後靠背上顯得有些疲憊緩緩的說了起來。老人說的是生在戰爭年代的故事。
當年倭寇仗着炮狠槍利進入了我們這個國度,在四十年代初時一個師團的倭人在豆戰車的衝擊下撞入了現今的泰安故城,不久後開始對山區進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掃蕩,李家鋪子當其衝。
當時李家鋪子的村婦救會主任正是我去尋的那位年輕人的奶奶,她爲了掩護村民們逃入大山,硬生生的帶着十幾個民兵與敵周旋,不久後彈盡被困,同時被困住的還有上百的鄉親。眼看着小倭人要將鄉親們全部殺害,婦救主任爲了能讓保住鄉親們的性命,便不顧自己的生死挺身而出,承認是自己開槍取起了幾個倭人的性命。
當時一個鬼子的中隊長硬是將還顯的年輕的婦救會主任當着衆鄉親的面極盡侮辱,然後將身子赤祼的女人捆在了那棵我曾看見過的大樹樹杆上,十幾個鬼子將她當成了練習槍刺的活靶,在她的身上不知捅了多少刺刀,鮮血將樹下的大地都浸的紅透了。
婦救會主任硬是堅強的沒有哭喊,而是高呼着那個時代的人們心中的神的名字合上了雙眼,鬼子離去後村民們一個個圍着樹痛哭不已,將她就理在了那棵大樹下,從此她的故事被深深的記在了人們的心裡。
婦救會主任的親弟弟當時正是游擊隊縣大隊的一名幹事,爲了給姐姐報仇一個人趁夜深離開了隊伍,帶着一杆長槍隨在鬼子的身後進了大山,也就是到了現今的三家口村,離我所在的這個村莊已是不遠了。
不算年輕的性情衝動的幹事可真是有着極好的耐心,硬是讓他尋到了那位鬼子中隊長的下落,不過因倭人衆多幾次偷襲均未能如願,只好尾隨着直至了現在的李村。
李村的村民們得知消息後早已順着山間的小道逃入了山村,不過有幾個血性的漢子與幹事相遇遂結成了同志,只因有着較好的身手與小鬼子一對一時恰似惡虎撲食,一來二去的便有了槍支彈藥。眼看着入了冬大雪將至,不知傷了多少百姓的倭人們終於開始向省城退去。
說來也巧,那日裡小鬼子一個小隊的人馬列了隊行在了大隊人馬的最後氣昂昂的行在大路上,本來晴朗的日頭忽然一個化成了三個直直的映在了當空,小鬼子們立時亂成一團跪伏在地,或許是他們覺的他們那位大神來到了這方世界在保佑他們,要不他們的神爲何不取個別的名字了?只是那位實在是命中當絕的鬼子的中隊長鬼使神差的騎在高頭大馬上也行在了隊列中,揮動着手中的指揮刀不住口的對着日頭大聲麼喝,他們的大神當然生氣了,於是他成了一個最不受倭家之神歡迎的人。
也是那個倭人中隊長該當奔向另一個世界,他的這一番表現讓埋伏在小山坡上的幹事和他的同志們看了個分明,幾枝大槍同時對準了小倭人中隊長的頭顱,一聲斷喝七、八枝槍的槍聲幾乎是響成了一個音,子彈們早心領神會了主人的心意奔向了小鬼子的那頂黃色的船帽,眼看着小鬼子身子猛的一仰一聲未吭從馬上“撲嗵”的倒栽在了地上。
這讓其他的倭人們驚懼好一陣子,不過小倭人很快的組織起了反擊,只因幾人埋伏的很是精巧,小鬼子們一時也無可奈何。年輕的幹事他們幾個人正一槍一個的瞄着那一顆顆本來不該長人的頭顱的地方開心的放着槍,等開心的勁頭過了去後才覺已是陷入了重重的包圈中。
幾條漢子將所帶着的子彈全部射向了小鬼子後,提着槍亮起了槍刺從山坡上一躍而起大吼着衝入倭人衝鋒的隊列之中,雖然拚盡了全力可也未能全身而退,只是他們幾人這樣行事正好爲緊追在倭人身後的一個八路的獨立營贏取了足夠的時間,經過一場大戰將這支小鬼子的後隊全部殲滅,也算是讓好漢們的人生有了個好的結局。
此事經過隊伍的宣傳迅的在山區唱響,婦救會主任的兒子便強烈要求加入了八路,不過在一位當時已名震天下的將軍的授意下成了八路地方武裝縣大隊的副大隊長,不久後便轉了正。他帶着那只有些傳奇色彩的縣大隊活躍在了田間地頭、山村沃野和城鎮鬧市,將個省城變成了自已的天下。在我後來看過的一些電影中似乎都有他的影,電影《平原游擊隊》的故事裡有些就是取材於他的傳奇經歷,當然他也就是後來的我們這個縣的老縣長。
老縣長在各鄉的威信之高恐怕只有偉人們可以相比,在老人們看來他說的話便是偉人們說的話,他行的事便是偉人們同意行的事。當初幾十個小倭人來縣裡考查時便被他給強行轟了出去,這在當時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而他做到了,他也被鄉親們當成了神立了神位供在了家中。
當文化變革的大潮撲入縣裡時,一些早就被老鄉長定成了可能在戰爭年代會是叛徒的人趁勢而起,將一些高高的帽兒硬生生的戴在了他的頭上。老縣長那時候已是被撤了職務將家安在了李家鋪子,面對着帶着紅箍的少年們不堪屈辱,在指着一位口中很是有理的小幹部的鼻子大罵一通後一頭撞在了自家門前的那棵大棗樹上,一線生靈忽忽悠悠的奔向了人們心中的神位,從此在人們的心中留存下了他的身影。
老縣長這一離去只留下孤兒寡母的艱難渡日,李家鋪子的村民們自的將這一家人保護了起來,倒是沒人再敢前來尋事,天下大變後這戶人家成了村裡唯一的五保戶,敢明目張膽的闖入他的家門的人除我之外尚無他人。
聽了老人用平淡的語氣將故事說完我已是後悔不迭,對於這麼一個深受百姓敬仰的人家我真是膽大妄爲的很了,不過幸虧帶了些禮物,不然讓他人如何看我了。心念忽的一轉,紅紅不知是不是也知道這些事,說不定她與那個年輕人的關係也是由此漸漸的一不可收拾,如果能借助上這家人在百姓們心中留存的的力量,對於她將要踏上的今後的仕途之路可是有着天大的助益。
扭了頭看着依然在身後站立着的紅紅,雙手捧着無數的碎琉璃正呆呆的看着我,她的表情這時顯的十分的無助,不由的心裡有了些醒楚。想想真是何苦來着,如果那位年輕人對她今後的人生有些助益,大可明確的告知我不必躲躲藏藏,只是聽她與王小曉說過讓那個年輕人抱過的事,便狠了心不再理會。
“你倆個小的鬧意見倒沒有什麼,只是不該將這事鬧到了那裡,你們讓俺們如何的面對鄉親們?”村長瞪着眼看着我和紅紅道:“這事怎麼了結你倆個還得自己去想法子,俺們老了,不想再多些事來,說說罷。”
紅紅身子一晃輕搖慢步的行到了沙前,隨手將手中的物事扔入了盛廢棄物的小塑料筐中,看了我一眼低下了頭沒有出聲。我也只能默默的站立着身子,看着老人們說不出話來。
“哈哈,原來你們都在,這可好了,俺方纔想尋個喝酒的地看來這裡最合適了。”黃校長猛然推門而入,看了所有的人一眼即開心的大笑起來:“俺在屋外聽了好一陣子。沒有什麼事,不就是去了李家鋪子麼?依着俺看去的好、去的妙、去了讓鬼子呱呱的叫,如果娃不去倒顯的有些怕了人。這事村裡都傳開了,你們去聽聽村民們說的話,沒有一個不對娃的行爲贊成的。”說着大步行到了村長的身側身子一擰坐在了村長的身邊。
“你知道什麼,這事可真的不小,如果處理不好俺可沒臉見人了。”村長有些懊喪的看着黃校長道。
“小什麼大什麼俺不懂,俺只知道人活着要有氣節,那個年輕人可真的是活在了他父輩的影子裡,讓人們誤以爲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娃兒會打洞’,其實都錯了,那個小子才上了大學不一年就被家轉了,說是在學校裡到處尋女人、花錢如流水似的,你去看看他的家就知道了,這樣的人誰也瞧他不起。”黃校長說着輕輕的撇了撇嘴。
“唉,別再提了,”老人長嘆一聲道:“你想喝酒天剛晚下來時怎的不來?這會兒讓俺去哪裡給你尋酒去?就是有了酒沒了下酒的菜也沒什麼味兒,你說是不是?”
村長斜斜的看了我一眼道:“這一陣寒風衝入懷內讓我不由自己的打了個寒戰,緊了緊身着的衣物後定了定神大步出了大院,順着坡道向酒樓的方向而去。
每次看着黃校長總讓我有些怪異的想法,對於過去的事似乎他根本沒有了記憶,不知是不是時間出了錯的緣故,或者是當時間倒置後當初曾生過的事如同沙地上寫下的字,被倒流而去的時間輕輕的抹了去,說不定這正是無法再回到這個世上的人將無法再在這個世上出現的原因罷。
頂着寒風方進了酒樓即聽着到處是亂亂的喝酒鬥拳的聲,服務看着了我慌亂的迎了上來,隨後一個值夜的年輕人邊蹦帶跳的繞過了大廳內的幾張圓桌到了我的身邊。
“老大,這麼晚了你還沒歇着?是不是要擺上一桌?”年輕人看着我一臉興奮的道:“陳大哥他們十幾個人正在二樓上喝着呢,要不俺去知會一聲?”
看着年輕人笑了笑道:“不用,你讓去準備些好些的酒水,再辦上一桌好菜送到俺的屋去,老人們想要喝上幾杯。”
年輕人頓時亂亂的點着頭大聲的道:“老大放心,你要不先回去?這立馬就得,俺這就去安排好,作得了後送上門去。”話音未落人已是大叫着“老大讓備桌席”直奔向了內堂。
看着大堂內不多的十幾個人正喝的興高采烈,聽聲音可以知道他們並不是本村的人,也許是外來到山村渡假的人。緩緩的轉身邁着步,在女服務員陪着笑臉一迭聲的相送下行出了酒店的大門。
冬季夜晚的天空顯的極是寧靜星光也並不是太耀眼,似乎星兒們出的光線也被生生的冰凍住了一般而有了些軟弱無精打彩,順着大道慢慢的行去,想着過去的事一時有些心潮起伏。
對於停止住邁進李家鋪子腳步的事我的決定看來是錯的,即算是那個年輕的人有着千般萬般的錯,可他的父輩們真是爲百姓們立下了汗馬的功勞,只他們功績便能彌補住了年輕人對他人的傷害。想想也真是爲那個年輕人有些難過,一個堂堂的漢子就這樣毫無血氣的逃了去,其膽量當真是過於的小了些,可是他與紅紅交往時膽氣爲何又那樣的大了去了,直是未將我放入眼中瞧上個一瞧。
與紅紅能否再續前緣看來還得需要時間,現在在我的心裡根本無法接受的了她,方纔看起來她與平日裡幾乎一般的模樣,可怎能就覺的有生厭,她揹着我去另尋個人來讓我很是心裡不太對了味,也不知她的心裡怎麼能同時容的下那麼些人。
想想自己的過去身邊也曾有過許多的關愛,對於她們不知自己爲何能將情感均是相同的投入了,也真是不可思議,一個人的感情到底有多大的空間能同時容的下那麼多的人和事。
路過村公所門前停住了腳步,仰了頭看了看正俯看着世界的偉人,默默的在心裡念起他爲普天下的百姓所立下的不朽的功績。如果從歷史的角度來看,他可真算的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他所一手創立的天下真個是自有人類歷史以來最安穩的朝代,就算是武功達於四海的大漢朝、強盛傳於夷幫的大唐朝也比不上現在這方天下能讓百姓們安居樂業。
嘆了口氣向前而行,十幾個人在大路兩側高杆上的燈光的映襯下嘻笑着迎面而來,這麼冷的天不知他們要去何處,如果順着大路而去豈不是進了後山?不由的停下了腳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們漸行漸近。
“對了,那出新戲不知這次讓不讓演。”一個嬌嬌的聲音道。
“擔那個心,讓演俺們就演,不讓演也少不了你一分錢。”說話的聲音有些粗壯。
“可不是,聽團長說村裡在開什麼會,會一完要演上三天表示慶賀,又回不了家了”,“回不了就回不了,在這裡有吃有喝的多好,演一場有一場的錢”,“你單身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俺可是有個兩歲的崽。嘖嘖,俺那個小崽子可真是逗,想死俺了”,“哈哈,不是想崽是想崽他娘了罷?”“一樣、一樣”,“好了,前面就到了,今天你們可不能喝多”,“最多一人一瓶”,“哈、哈”。
十幾個人亂亂的說着話很快的從我的身邊行了過去,心裡已是恍然,這些人正是那個曲藝團的演員們,看來他們不是要去後山而是奔向了酒店,遂看着他們的背影搖着頭輕輕的笑了笑,加快了腳步。
進了屋門才現老人們一個個的橫倒斜歪的在沙上默默的看着電視,電視里正播放着的是些新聞。紅紅端坐在村長的身側,低着頭看着十根亂動着的手指不知想些什麼,緩緩的進了廚房內隨手搬了個上凳回到客廳,將凳放在了老人坐着的沙旁坐了上去。
“辦好了沒?”老人盯着電視機裡一個正紅袍寬袖挺着肚兒包公扮相的人,頭也沒回的問道。
我當然明白這是與我說話,慌忙應道:“辦好了,待會做得了就送了來。”
“嗯,”老人還是未看我一眼的道:“去喊二虎他爹和楊老二去。”
“好,這就去。”聽了老人的話忙應了聲後起身向着屋門而去。
“俺也要去。”紅紅在我的身後嬌聲道。
“你去做什麼?坐下。”村長說話的聲音很是嚴厲。
拉開屋門出了屋,關上門後即大步而行生怕紅紅追了出來,這一時還是讓我獨自一人去的好。
相隔了三幢樓便是楊家二爺的住處,再向前隔了兩幢便是二虎的家。
將老人們的話帶給了二虎的爹和楊家二爺,看着他們笑呵呵的開始穿上外衣便匆匆而出,根本不想再回到家裡去,毫無目的的行下了坡後即看着幾名酒店的女服務員肩扛手提了些盆盆筐筐快步而來,知道這應是向家中送酒菜去了,打了聲招呼後順着大路漫步行去。
也不知自已到底在想些什麼事,頂着寒風不知不覺間已是進了後山,大路仍然顯的十分的寬闊,一直到了石陣前才清醒了過來。心中一動,這一時也沒可去之處,山洞內溫暖如春正適合休息,還是去那裡疾步如飛的直奔向了石山,順着有些難行的小道直到山頂,看了看石崖的位置便直直而入,頓時一股溫溫的熱氣撲面而來身上也覺的暖和了許多,在洞壁出的柔和的光線中向內直行。很快到了洞的最深處,三塊大石出現在了眼前,幾隻木箱緊挨着大石擺放在地上,看着面前的這些景一時有了些癡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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