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親情 (六千字大章)

通海,梅琳餐廳。周母剛和女兒通過電話,滿面笑容地坐在吧檯後面,腦海裡回想着女兒的音容笑貌,內心充實而幸福。自老伴去世後,自己含辛茹苦把一雙兒女養育長大,兒女都很爭氣,在精神和物質上給自己帶來了極大的回報,曾經做夢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如今也只是平常。以前起早貪黑地擺攤,只爲能多掙一塊、兩塊錢;現在開個小餐廳,銀行裡卻存着幾個億。開餐廳已經沒有賺錢的慾望,按周揚的話說:咱就是圖個開心。

“小蘭!”一個聲音把沉浸在幸福回想中的周母打斷了。周母看到說話的人,滿臉的笑容忽地消失,淡淡地問:“你來做什麼?”

來人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孔微黑,很有男子氣概,手裡拎着個包,鼓鼓囊囊的,不知裝的什麼。

男人無視了周母的冷淡,張眼看了下餐廳,自說自話:“嗯,這個小飯館還算可以,一個月能掙不少錢吧?”

周母依舊一副冷淡的表情,坐着沒動,也沒回應男人的話。

男人訕訕一笑,說:“小蘭,大哥來了,你也不給大哥讓個座,倒杯茶?”

餐廳的服務員和吃飯的客人都瞅着這邊,周母心一軟,嘆了口氣,指着一張空桌子道:“你坐吧。”又叫服務員給大哥倒了杯水,便不再說話。

男人沒去坐,看着周母,寒着臉說道:“爹病了,要動手術,二十多萬呢,這錢你也該出點。”

周母身子一顫,脫口問道:“啥病?啥時候得的?爹現在在哪?”

“肝癌。在縣醫院住着呢。”

周母一怔,眼淚“刷”地就出來了,心裡又是難過,又是委屈。

周母名叫梅玉蘭,是通海石峽口村的人。村子靠山不靠海,田少山多,當地人靠採石爲生,生活很勉強。在這個封閉的村落裡,重男輕女的習俗很嚴重。玉蘭的母親在玉蘭三歲的時候上山採石,被一塊滾落的巨石砸中了... ...玉蘭的娘去世的早,玉蘭沒享受多少母愛,從小就被當男孩子使,啥活都幹。隨着年齡的增長,玉蘭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經人介紹嫁給了在通海縣水產公司(現爲私有)工作的周揚的父親。

玉蘭從小受過苦,懂得生活的艱難,過日子省吃儉用,攢了兩萬多塊錢。俗話說,家有餘糧,心中不慌。有了這兩萬多塊錢壓底,玉蘭心中踏實,漸漸地也給丈夫和孩子買件新衣服,改善伙食,小日子過得還算開心。

哪知“人有旦夕禍福”。周揚的父親在一次出海時遇難了,家裡的頂樑柱沒了,沒有了經濟來源,陰雲籠罩了這個剛過了幾天“好日子”的家庭。周揚的父親在的時候,玉蘭提過說擺個攤,多少是個收入;周揚的父親疼媳婦,不讓玉蘭擺攤,想着在公司裡就是拿死工資,出海工資高,還有補貼,就向領導要求出海,誰知第一次出海就出事了。事後公司給補了一萬多撫卹金,玉蘭把以前的兩萬多取出來,湊了四萬存了個定期,準備周揚上大學用。喪事辦完,日子還得過。玉蘭置了個煎餅攤子,獨自撫養兩個孩子。這個時候是玉蘭最困難的時候,可孃家人卻沒有絲毫幫助。玉蘭知道孃家也窮,能理解,所以,沒有怨言。

在周揚上高中的時候,一天,玉蘭的大哥梅有財忽然找上門來,說要給兒子娶媳婦,問玉蘭借錢。玉蘭看重親情,心又軟,就取了兩萬給大哥。梅有財一看這錢借的這麼容易,就要多借點。玉蘭猶豫了下,說“大哥,這錢是給揚子上大學準備的,到時,你可要還我。”梅有財滿口答應說:“沒問題,揚子上大學,我一定把錢還給你。”就這樣,梅有財拿着玉蘭省吃儉用攢下的四萬塊錢走了。

周揚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玉蘭回孃家問大哥要錢,說“大哥,揚子考上大學了,你把借我的錢還了吧。不夠的話,先還一萬也行。”玉蘭不想爲難大哥。誰知梅有財眼睛一瞪,厲聲說道:“不要胡說,我啥時候問你借錢了?窮瘋了吧,跑我這耍賴!”

玉蘭驚愕地看着梅有財,她預想到大哥可能會推辭,可能會少給,但沒想到大哥會賴個一乾二淨。玉蘭一股氣堵在胸口,說不出話來。這時,玉蘭的父親梅老頭過來了,玉蘭以爲找到了主心骨,顫抖着對父親說:“爹,大哥他--------”

“住口!有財好歹是你的大哥,你咋能耍賴呢。”梅老頭吹鬍子瞪眼地說道。

玉蘭猛地心裡一片冰涼,“罷了,錢要不回來了。”默默地看了一眼父親和大哥,玉蘭再沒說一個字,轉身就走,心裡已經和孃家斷了關係。

回來後,玉蘭東借西湊地給周揚湊夠了學費和生活費,送走了周揚。在孃家受的屈辱,玉蘭一個字都沒跟兩個孩子說,把屈辱深深地埋在心底。

梅有財能找到“梅琳餐廳”,是因爲村裡有人來縣裡見過玉蘭,回去對梅有財說你妹妹現在發財了,開着個餐廳,穿金戴銀的,人也養的一副富貴相,一點都不顯老,看着倒還年輕了,聽說還在城裡買了樓房呢!梅有財聽了,當時就想來看看能不能“借”幾個錢,後來想到過去的那件事,到底放不下面皮,就想着等個機會。現在,老爹病了,機會來了。

善良的玉蘭終究割不斷親情,玉蘭抹了把眼淚,對梅有財說:“你先去,下午來我給你答覆。”她想和周揚商量一下,現在的玉蘭,別說二十萬,就是二百萬,兩千萬她輕易就可以拿出來。但她不想梅有財拿錢拿的太容易,這個大哥貪婪、無情,若是知道自己有錢,肯定會隔三差五地來“借錢”。自己的父親病了,幫,肯定是要幫的,但怎麼幫?要和揚子商量商量。

梅有財聽玉蘭的語氣沒有拒絕的意思,心裡暗喜,把手裡的包放在吧檯上,說:“這是家裡的一點山貨,你留着吧。”

玉蘭不想和這個翻臉無情的大哥糾纏太多,冷着臉說:“你拿走,我不缺這點東西。”

梅有財想要發作,一想錢還沒拿到,訕訕一笑,“小蘭發財啦,看不上這點東西了。行,那我下午再來。”說完,提着包走了。

“... ... 揚子,你看這事咋辦?”玉蘭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周揚說了,也說了自己的擔心,問周揚的意思。

周揚對母親的親戚沒什麼感覺。在周揚的記憶中,這些親戚很少來往,在父親去世後,母親似乎從來不提這些親戚,所以,在原來的周揚的記憶中,對這些親戚的印象很模糊。雖然如此,周揚還是能從母親的話裡察覺到母親對“外公”的牽掛。這事怎麼做還要看母親的意思,周揚自覺無所謂。

周揚想了想對母親說:“媽,你是想給... ...治病呢,還是想給錢?”周揚不願意稱呼梅老頭“外公”,一是沒感覺,二是“他當得起嗎?”

周母:“揚子,我不想給錢,我大哥這個人貪婪無情,這回給了,以後肯定還會來借錢,他那不是借,是把我們當傻子哄呢。只是,你外公的病--------”

周揚明白了母親的意思,笑着說:“媽,病不要緊,你叫他明天早上把人送過來吧。”

周母知道兒子能治好老爹的病,聽周揚答應了給看病,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想到大哥的爲人,又叮囑周揚:“揚子,明天你舅舅來了,你啥都不要答應他,看完病,我就叫他回去。”

周揚點頭答應了。

梅有財果然下午來了,還領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阿福,這就是你玉蘭姑姑,這個餐廳就是你玉蘭姑姑的。”梅有財一進門就對中年人介紹道。

阿福滿面笑容的給玉蘭鞠了個躬,問候了聲:“姑姑好!”來之前,梅有財就給兒子說了,你姑姑有錢,心軟,你說話客氣着點,哄着點,把錢弄到手就回家,到時爹給你分幾萬塊。阿福一聽,高興地答應了。

玉蘭對大哥有怨念,對這個外甥卻恨不起來,和顏悅色的說:“是阿福啊,都這麼大了。坐下喝點水。”給父子倆倒了杯水,玉蘭回到吧檯後坐下,說:“爹的病能治,你明天早上把爹送到這來。”

梅有財一愣,不對啊,我是來要錢的啊,你卻說要給爹看病。只要把錢拿到手,爹的病嘛,七八十歲的人了,看不看的再說吧;二十萬呢,我好歹能落個十幾萬吧。現在你說你給看,那不是說我啥都落不着?

“小蘭,你說啥呢?爹得的是癌症,是肝癌,送到你這?你給看?你把錢給我,我送爹去省裡的大醫院看。”梅有財黑着臉,語氣咄咄逼人地說。

玉蘭吃過一次虧了,這時一下就聽出來了,大哥果然又是來騙錢的。玉蘭氣急反笑着說:“梅有財,這錢我不會給你的。你也知道爹得的是肝癌,這是不治之症。別處我不知道,東海省能治這個病的只有我兒子,揚子!”說到最後,玉蘭揚着頭,很是自豪。

“啥?你、你說你兒子能看好爹的病?”梅有財驚住了,阿福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看着姑姑。

玉蘭哼了一聲道:“哼!當年我問你要回我的錢,就是要送揚子上大學的,可是你------”玉蘭看了眼阿福,轉過話題,“揚子很爭氣,大學畢業了,能撐起這個家了,我們的日子也好起來了。梅有財,我不怕告訴你,我有錢,有很多錢,多的你想都想不到。但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我兒子本事大着呢,連外國人都來找揚子看病呢。你明天把爹送過來,要不我就自己去接爹過來。揚子說了,爹的病能治。”這番話說完,玉蘭只覺得痛快,解氣,渾身舒泰,當年受的屈辱今天終於還了回去。

梅有財被玉蘭的話震住了,大張着嘴,呆呆地望着玉蘭:這還是那個軟弱好欺的妹妹嗎?看那氣勢,比鄉長還要強呢!他不知道的是,縣委書記白啓明見到玉蘭也要客客氣氣的叫聲“梅姐”!

這個時候還不到飯點,餐廳裡沒客人,就幾個服務員和廚子。 開始的時候,員工們站在遠處聽着,聽着聽着,員工們聽出味了:這老頭不是好人呢!個個看敵人似得看着梅有財爺倆。

梅有財心怯了,本來顯得男子氣概的面孔此時卻有些萎縮。梅有財目光復雜地看着玉蘭,半晌,站起身囁喏着說了一句話,“玉蘭,那我明天把爹送過來。”

玉蘭的氣出了,心情大好,點點頭說:“嗯。我想去看看爹,你帶我去。”想了想,不放心,又給周揚打了個電話。周揚在山上的別墅和趙麗說事呢,接了母親的電話,說了兩句,給趙楷打電話要趙楷開車送母親去醫院。

不到十分鐘,一輛寶馬停在了餐廳門前。趙楷下了車,殷勤地請周母上了車。周母不願和梅有財坐在一起,坐在了副駕上。梅有財見周母打了個電話,立時就有車來接,對玉蘭的看法又是一變:妹妹今日不同往日了,看來不但有錢,還有人,不可欺了!看妹妹上車的舉止很自然,顯然是坐慣了的,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到了醫院,玉蘭看到臉色蠟黃,消瘦如柴的父親躺在病牀上,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走到牀前,哽咽着叫了聲“爹!”

梅老頭睜開眼睛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終於認出了玉蘭,擡起枯乾的手,聲音微弱地說:“是玉蘭啊!”

玉蘭兩手握住老爹的手,眼淚嘩嘩地,“爹,是我!”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梅老頭渾濁的老眼擠出了幾滴淚水,有氣無力地說:“玉蘭,當年那件事,爹對不起你啊!”

天性善良的玉蘭被老爹的話一下子打動了,什麼仇,什麼怨,都叫去吧。玉蘭給老爹擦去眼角的淚水,溫聲說道:“爹,別說了。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幹什麼。”

梅老頭微弱地搖了下頭,“要說,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玉蘭捧着老爹的手,安慰道:“爹,別說不吉利的。你的病不要緊,明天揚子就給你看。”

“揚子是誰?是這兒的大夫嗎?”梅老頭迷茫地看着女兒,問道。

“揚子是我兒子,您的外孫,您的病,他能治。”說起周揚,玉蘭不由地面帶笑容。

一聽自己的病能治,梅老頭忽然有了精神,用力抓住女兒的手,說:“小蘭,你說我的病能好?”突然想到了什麼,鬆開手,出了口氣,說:“你大哥說治我的病要幾十萬呢,我沒錢,你大哥也拿不出來這麼多錢。”

玉蘭笑着說:“爹,給你看病的是我兒子,您的外孫,不要錢!”

“我的外孫?不要錢?小蘭,我的好閨女啊!”梅老頭聽明白了,老淚縱橫,緊緊抓着女兒的手,用力喊了出來。玉蘭也激動地不能自已,眼淚止不住地流着。

父女倆說了一陣,梅老頭精神疲乏,睡着了。從病房出來,玉蘭把梅有財叫到一邊,說:“今天就給爹辦出院手續,我要接爹到我家去住。”

梅有財早就沒了小看妹妹的心思,不敢拒絕;可是辦出院手續也要一千多塊呢,裝出一副可憐相,說:“行,你說啥就是啥,可這錢--------”

“錢我出。現在就辦。”玉蘭說着就朝門診走去。梅有財心中暗喜,跟着玉蘭去辦手續了。

四天後。這幾天,梅有財和兒子阿福都住在“瑞麗酒店”,白吃白住了四天,很是享受了一番;白天去玉蘭家看一看老爹,然後就是閒逛,到飯點了,就回酒店去吃飯。因爲趙麗叮囑過了要伺候好,服務員招待的很熱情,這爺倆哪享受過這種待遇,開始的時候還有點拘謹,後來就覺得理所當然了,要吃要喝的。還好,這爺倆也就是吃喝上貪點便宜,倒沒有過分的要求。

這天早上起來,爺倆在酒店餐廳吃了早點,餐廳經理過來說“你們的房間退了,中午就不要來了,要來也行,得自己出錢。”爺倆明白人家這是要趕人了,可笑的是,這爺倆白吃白住了幾天,連其中的緣由都沒問,誰安排的,誰出的錢,這些都不知道;趙楷那天把爺倆送到酒店給小文說了一聲“這兩個人的吃、住算酒店的”就走了。

梅有財和兒子拿着行李從酒店出來,感嘆了一番這幾天的享受,琢磨着去看看老爹,順便還想試試能不能從妹妹那兒弄點錢。

周揚出手,梅老頭的病肯定好了,人也精神了許多,有時還出來在小區轉轉。轉悠的時候,免不了和鄰居們聊幾句。這一聊,梅老頭的心理不平靜了:原來小蘭在通海這麼有名,這麼吃得開!梅老頭感受最深的是人們和他說話時的語氣和態度,客氣之外還有尊敬和討好。

梅老頭不明白箇中的原因,回到家裡問女兒,玉蘭自豪地說這都是沾了兒子周揚的光。在通海,不知有多少人因爲周揚而受益,有解除病痛的,也有因爲周揚而賺了錢的,還有在藥廠工作的,等等。周揚的女朋友趙麗和李濤等人對通海經濟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不要說普通人了,就是縣委書記白啓明見了周揚都要客客氣氣的。

提起周揚,梅老頭內心有感激,也有敬畏。這個外孫給自己看病的時候,那雙眼睛似乎能看到人骨子裡去。自己的病都說是絕症,可外孫給自己就服了三次藥,病就好了!現在感覺身子骨好像比以前還要強些!可這個外孫對自己的態度,怎麼說呢,既不熱情,也不冷淡,就是淡淡的。梅老頭現在都不敢見周揚,好在周揚很少在家住,不然梅老頭不知該有多不自在。

玉蘭這兩天沒去餐廳,一直在服侍老爹。晚上吃飯的時候,玉蘭說:“爹,你別回去了,在我這養老吧。”

梅老頭心裡高興的什麼似的,口裡卻說道:“這哪行,‘養兒防老’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有你大哥呢,我還是回去吧。”

玉蘭:“您辛苦了一輩子了,也該享享福了。我這啥也不缺,您想吃啥,喝啥,只管吭聲。再說,有個頭疼腦熱的,看起來也方便不是。”

梅老頭本來就是假客氣,這下也不堅持了,“哎,爹聽你的。”這樣,梅老頭就住下來了,直到二十年後,無疾而終。

梅有財聽玉蘭說要給老爹養老送終,高興壞了:這下去了個麻煩,還省錢了。假模假樣地誇了玉蘭幾句,梅有財就提起借錢的事了,“小蘭,我想在村裡搞個石材加工廠,還差點錢,你看,能不能借我點。”

提起借錢,玉蘭就有氣,本想一口回絕了,又一想,畢竟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妹,生氣歸生氣,這份親情終究割不斷。玉蘭冷冷地看着梅有財,心裡轉着念頭。梅有財被玉蘭看得心裡發虛,心想:看妹妹的眼神,錢怕是借不到了。於是小心地說:“沒有就算了,那我走了。”又對老爹說:“爹,你在小蘭這好好養着,我回去了。”

梅老頭覺得自己已經得了便宜了,也就不好幫兒子說話,他知道兒子的秉性,這錢借出去,想要回來?那得日頭從西邊出來,不可能的。

阿福過來給玉蘭鞠了個躬,說:“姑,我走了,以後再來看您!”父子倆朝門口走去。

玉蘭嘆了口氣說:“大哥,你要借多少錢?”

梅有財猛地轉身,滿臉掩飾不住的高興,“二-------,十萬,十萬就行!”

玉蘭:“到底多少?”

梅有財老臉一紅,腰微微彎着,尷尬地說:“要不,五萬也行。”

玉蘭“哼”了一聲,道:“五萬?五萬能弄起來石材廠?”

阿福接過來道:“姑,建石材廠少說也要好幾百萬,搞個好一點的得上千萬呢。”

玉蘭瞪了一眼梅有財,冷聲說道:“這事你幹不了。”不再看梅有財羞的豬肝似的臉色,拿出手機撥了個號... ...“小麗,哎!好着呢!我給你說個事... ...”

半個小時後,李濤和媳婦張天來了。玉蘭把事情說了,李濤問了問梅有財石材的種類和儲量點點頭道:“阿姨,這事能做。”又對梅有財說:“這樣吧,我叫人過去看看,要能行,我投資一千萬,廠子、設備都是我的,我的人來管理,生產銷售也是我的人做,你呢,熟悉當地人情,就做個副經理,我給你開工資,一個月五千,幹得好有分紅。你覺得行,我們就籤協議,不行,那就算了。”李濤來之前,趙麗把梅有財和周母的關係說清楚了,還轉告了周母的叮囑:公事公辦 。所以李濤和梅有財說的很直接。在李濤看來,在石峽口那個偏僻的地方投資,當地政府巴不得呢,梅有財這號人物實在是可有可無,看在周母的面上,給梅有財一個位子真的是很優待了。

梅有財哪有不同意的,高興的不得了,咧着嘴直說“行呢!行呢!”

玉蘭有點不放心,對李濤說:“小濤,這事不要勉強,你要不再想想?”

李濤笑着說:“阿姨,我正好要建個裝修公司,石材用得上。原州那邊也接了個工程,需要的石材多着呢。”

張天也說:“阿姨,這是好事,您別擔心!”

玉蘭放心了,瞪了一眼梅有財,對李濤說:“小濤,對我這個大哥,你不要慣着他,該咋樣就咋樣。”

李濤笑道:“阿姨,您放心。到時候廠子裡自有一套規章制度呢。”

事情說完了,自然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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